下一刻,一片濃郁的血霧中,伴隨著樹木碎屑,從高處看去,仿佛地空中多出了一個紫色的窟窿一般,火焰席卷,雷霆交加景象之下,生生將一大片瓏璁密林蒸憑空蒸發無二。
一陣異樣波動,連同閃爍著的光芒狂風吹襲過后,向著四周一卷而去后,周遭的地面,樹干,草木上,盡數染著血,隨著雷光一陣狂閃,少頃便恢復如初,平靜了下來。
但那一大片被摧毀的密林,縱使是看到強者眼中,也不免頗為震撼的心神一凝。
這一刻,少女的目光豁然大亮。
殺機突顯之下,那三名武者,完全沒有可能逃過,而葉北竹出手的過程也極其短暫,只不過持續了一瞬間,便宣告結束。
少女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武者,方才,那也不過是抬了抬手的事情,三名有著假丹實力,追殺了她多半日的武者,便一命嗚呼,根本沒有一絲辦法躲避這種咄然迅速的攻擊。
太可怕了,一時間,驚悚令得此女猛然遲楞,仿佛仍沉浸在那種可怕且華麗的短暫戰斗中,而無法自拔,同時心頭也是感到激動,此等強者出手的一幕,在天立幾乎沒有見到的機會。
而從葉北竹離開葉川部落到現在,過去的世間雖然并不長,然而其身上卻發生了翻天覆地便的變化,此刻一身氣息微微蓬勃地散發著魂力能量,有著一種拂涌如云,青山肅立之感的氣質,正從他的身上緩緩噴薄散發開去,擴散開來。
那是一種神凜入葉的浩瀚之感,讓得葉北竹渾身的氣息,有著一種說不清的威凜之感。
如果說以前的葉北竹是一條盤曲在地,處于有蓄勢待發之際,那么現在的他,正是經歷過蛻變之后的表現。
望著此等氣質飄渺的葉北竹,少女的眼神猛然一怔,一瞬間,對于救命之恩,非但未曾道謝,反而竟是癡情的望著那道身影,癡呆了起來。
此刻葉北竹目光緩緩收回,旋即視線在一旁那黑衣少女身上掃了掃,縱使是她黑衣黑裙,臉上有著黑紗,可只要不是傻子,明眼人輕易便可看出那是極美的!
葉北竹神識緩緩掃視間,眉頭便是微微皺起,略一沉吟的緩緩轉過頭來,視線先是在少女蒙著黑紗的臉上掃了掃,幾乎穿透,而后目光緩緩下移,眉宇不由得便擰了擰。
卻見其身上,有著數道傷口,一縷縷殷虹順著黑衣正在不斷的緩緩滲出,而在她小腿的位置,三道恐怖的劍痕,泛著鮮血,幾乎已經將半條腿破碎的衣衫盡數染紅。
這般模樣,雖然是看不到其美麗的臉龐,卻也頗為令人心動,令得葉北竹從心底隱隱生出一絲不忍。
望著黑衣女子的苦楚之態,葉北竹臉上有著一抹遲疑掠過。
少女受傷太重,那向外翻起皮肉的腿,顯然是傷到無法走路的地步。
不過,此刻葉北竹卻很是好奇,天立各個勢力,對部落中的武者管的極為嚴苛,而這樣一個,修為應該相對來說不算弱的女子,又如何會一個人跑到這距離天立極為偏遠之處,更奇怪的是,縱然遭到追殺,但至今為止,卻從未說過一句話。
那就算是求助與他時,竟然惜字如金的未曾吐露半個字,這不得不說,此事出現天立附近,是一件頗為奇怪之事。
“她需要救助治療,否則的話,在這兇猛妖獸出沒的大荒,絕無可能活過一夜。”
遲疑中,葉北竹面色沉吟著搓了搓手,感覺有些不好入手,葉北竹有些為難了,而此刻的他,也是歸心似箭。
一時間,葉北竹的心思有些搖擺不定了起來難以抉擇,“唉!救人真是麻煩!”
內心輕嘆一聲,悶聲自問:“怎么辦?救?還是不救?不救的話,已她現在的狀況,恐怕難以活過今晚,便慘遭厄難!算了,還是救吧,既然已經救了她一次,那自然是救人就到底。”
想到這里,葉北竹在略微有些無奈之下,便催動小金調轉身形,向著此女靠近了過去。
聽到地面上沉重的腳步聲,少女一驚,隨即睜開的眼眸中,樓處處幾分驚色,腦海中殘留的深刻記憶頓時浮現出了那可惱的一幕。
當下有些恐懼的望著那道立在地面上,仿若一道小山般的水澤磷光兇獸,身體掙扎著退縮了半米。
急促的呼吸中,看著那先前不知名出奇的兇獸,此刻竟然有種威武兇悍的氣息蔓延開來,整個人幾乎都是驚得快要僵硬了。
而她此刻也是方才發現,這兇獸絕非尋常的妖獸可比,那巨大的獸瞳中,此刻也正掠過一抹淡淡的鄙夷與不屑,顯然對她這等只有假丹修為的女人,無疑是顯露出兇獸的高傲之態。
“他,現在是袛靈竟?”
不,恐怕不止是簡單的袛靈竟武者,以這么厲害威武兇獸為坐騎,可能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天疇竟存在的實力!
這兇獸,先前對那三人,根本看都沒看一眼,這是什么概念!
少怒驚詫中,透露出一絲驚恐之色的目光,望著葉北竹那一人一獸,就那般信步而來,兇獸的獸瞳更似乎因為感興趣,而昂首踏步,渾身的水麟波動宛如一道江河波濤涌動一般,緩緩擴散開一圈圈的波動。
那等氣息,令她有種恐懼不已,避之不及之感。
見到少女懼怕,葉北竹拍了拍小金,止住了步伐,心中產生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奇怪道:“你是那個部落的,我可以順路送你回去。”
然而黑衣女子,卻又退趴了半步,竟還是一語不發。
葉北竹清楚的知道,天立中部落的分布范圍,不外乎就那么幾個氏族,而從此女的修為來看,其所在部落的勢力想必不會太小,只要此女說出,他應該能夠知道,反正他要回葉川部落,送一程倒也并非是不可以…
不然還能怎么樣?如今這個大麻煩,反正已經惹上了,若是任其自生自滅的話,他自討還做不到這一點。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女只是登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算一言不語。
“唉!原來是個啞巴!可憐!”
在搞清楚此女,乃是啞女之后,頓時觸動了葉北竹憐憫的柔腸,輕嘆了一聲,在獸背上付下身體,柔聲道:“別擔心,如果你是逃婚出來的,看不上那個男人,若實在不行,我找個地方收留你。”
葉北竹對天立部落的情況極為清楚,而觀此女的模樣,在他想來,除了逃婚,似乎也別無其他的可能性,說話間,便從獸背上輕輕一躍,跳了下來,緩步走過去時安慰道。
“你,你別過來!”
忽然間,一道尖聲發出,吐出的這一句話的聲音之難聽,遠遠超出葉北竹想象中,少女所應該有的那種悅耳動聽,而是那種,不但尖銳而且嘶啞。
聞言,葉北竹立刻驚得呆立當場,皺了皺眉后,怔然道:“原來,你不是啞巴。”
“你才是啞巴!”
嘶啞的聲音反駁道。
“呃!”遲楞間,葉北竹搔了搔頭,覺著一切都不大美好了。
當下,葉北竹揉了揉鼻子,臉上掠過一抹異樣,緩緩搖了搖頭,道:“既然你不愿讓我幫你,那你自求多福,好自為之吧。”
言罷,縱身躍上獸背,輕嘆了一下,而后便在小金低吼一聲下,轉身朝著天立所在的方向便欲離去。
“你就這么扔下我了……”
眼見葉北竹離開,黑衣少女突然間,竟一反常態,聳動香肩輕聲哭泣了起來。
聞聲,葉北竹頗感無奈的側過頭,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暗道,“麻煩,女人真是麻煩!”
轉而,不耐煩的沉聲道:“你到底想要怎樣?不想死在這里喂妖獸,就痛快點!我沒時間在這里跟你磨蹭!”
“你能先陪我一會么?我,我不想回去。”
喏喏的聲音落入葉北竹耳畔,葉北竹神色動了動,面露沉吟之色,雖然不大情愿,但最終,還是調轉回身形,再度跳下獸背,傳出一道神念,去弄點吃的,然后,小金便是對著森林濃密出,快速一躍奔跑而去,嗷嗚的聲音旋即在林間回響而起。
接下來,緩步望著黑衣少女走去,淡淡的道:“你打算怎么辦,難不成要我送你到天涯海角?”
“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想知道出了大荒,有什么大宗門么?”
“就你這樣,一個獨身女子還想去大荒外面,呵呵…”聞聽少女此言,葉北竹倒是被對方說的心頭一動,走了幾步,便就地在少女三米開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坐了下來,臉上有著一抹難以表述的苦笑模樣等待下言。
“哼,男人有什么了不起,有這想法的武者,不光是我一個,而你作為先行者,而今不是已經擁有了能夠睥睨天立的實力了么?”少女不服氣的道,隨即僅僅顯露在外的一對俏麗眼眸,忽然顯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羨慕與崇拜,炸了眨眼,幽幽的瞧了葉北竹一眼道:“我只是運氣不大好而已。”
聽得這話,葉北竹眉毛一挑,忽然間,竟是對此女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的確,而眼前這少女,卻是較之他當初的修為還要強上一些。
一念及此,便頗感好奇的又掃了此女一眼,看了一會,嘴角微微上翹,氣氛也是漸漸的從有些緊張的呆板,略微的活躍了一些,開口問了一句。
“你認識我?對了,你叫什么,你不能連姓名都不報,就要從我這里打探外面的消息吧?”
少女見葉北竹似乎并沒有什么明顯想要侵犯她的模樣,目光在凝重之余,旋即也是有著一抹驚喜的異彩涌出。
然后沙啞的聲音娓娓開口,竟是有些刁蠻不講理的道:“你先說,還有你的坐騎,似乎是神獸吧?”
“不是。”
聽到這話,葉北竹苦笑不已的隨意應了一聲否認掉,心中暗道,“這就是多事兒救人的結果,居然還被她盤問上了。”當下便是在有些哭笑不得之色,從臉龐上浮現而出。
不過,他也不與一個女子計較,倒也并未擺出強者的高姿態來,略微沉吟了一下。
想了想之后,葉北竹方才淡淡的道:“恩,我叫金濤,這個答案的名字,你滿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