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大閃之下,隨著一聲輕響,東皇身體明顯虛幻了起來,目光卻一如先前凝神鄭重。
一見之下,葉北竹不由得心中便是一痛。
此時,風后八陣圖已然是縮小到了與拳頭的大小相仿,靜靜的懸浮在東皇的手中。
也就在此刻,東皇一聲沉喝出口。
“封印,凝出符印!”
伴隨著一聲低喝,響徹而起,八威冊瞬間便在東皇反掌之間,再度光芒爆閃,整個體積縮小了數倍下,按入進了葉北竹體內。
而后才舒緩眉宇,輕吁了一口氣,那已經顯得極為疲憊之色的臉龐上,光澤也是愈發的暗淡,然而其目光卻仍舊充斥著神采,從眼眸中流露出極為滿意之色,緩緩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
而后目光固定在葉北竹臉上,輕聲說道:“好了,這一枚符印,便是你日后能夠度過神罰,將靈魂升華到神靈的資本,那時,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妖天之界,將重新被我們掌控,而你的任務就是統領整個妖族,成為新任東皇太一。
只可惜,我的能量已經耗盡,無法在將神殿內的本源神符地圖找到了,切記,要找出標記有本源神符的地圖,也只有將東皇鐘的碎片重新組合,方才能夠再度打開天界之門。”
接下來,東皇似乎是頗感吃力的緩了口氣,仿佛以已經是疲憊不堪之態,神情一如脫力了一般虛弱,目光轉向凡老,在精神萎靡中,傳出仿若奄奄一息的聲音。
“葉北竹的守護者,為了感謝你的輔助,那石桌上……是你的……”
話并未說下去,目光便再次投向葉北竹,神情中再也沒有一絲余力的看著,看著……
“東皇鐘!本源神符?”
此刻葉北竹心頭激動,卻沒有絲毫的驚喜,反而充滿了憂心忡忡的驚色。
不知這這東皇鐘與本源神符是何等之物,而解救族人之事尚且遙遙無期,卻又多出了一個極具分量的重任,讓得他心里一時間空落落的。
然而,東皇此刻,卻無意解釋什么,似乎那根本上都好像已經無法開口,仿佛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說出了最后一句話,雙眼目光中,便流露出充滿無限留戀之意的眼神,看著葉北竹……
隨后,隨著一抹解脫之色涌出,東皇的整個身形,便徹底的消散于無形,伴隨著一股微弱的波動,一絲殘存的神靈意識,略一旋轉,沒入到了葉北竹體內。
東皇。
妖族的偉大統治者,東皇太一,終于是不不存在,并且在這最后一刻,與葉北竹神行合并。
而那最后一句話的聲音,卻余音不絕的繚繞在葉北竹腦海之中,回蕩著。
“找到東皇鐘的碎片,將你的神奕力伴隨神念注入,煉化它,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以后也就靠你自己了。”
這話音,久久繚繞,經久不散,最后被葉北竹埋入心底,成為永恒。
這時間,泰撲的聲音傳來。
“我的主人,請允許我自私的將我唯一的一點傳承托付與你,將它交給那個你冥冥中將要獲新生的仆人,或許你需要找遍天涯海角,方才能夠找到我,但有一點,我的主人,請相信我,我將是你最忠實的朋友!請記住我的名字爾力!”
聲音落下,伴隨著泰撲揮手將一點靈光打入葉北竹的紫府中,飄落在那一道本源之河盼,泰撲的身影也是隨著東皇,迅速的消散在了葉北竹面前。
這突然的變故來的太過突然,在葉北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竟是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問,整個事情便從頭到尾,在不過數秒的時間內結束。
不過,泰撲話語中的最后兩個字,卻是令得他心頭猛然間轟然大震了起來。
“泰撲……爾力!”
呢喃的念叨著兩個字,一時間葉北竹心情激蕩不易,久久不能平靜下,心神巨震。
好半天后,方才長出了一口氣,似是自語,又似乎是述說著什么,慨嘆道:“可我還不知該這么運用那傳承啊,如何才能夠將之交給重生的你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神奕力……”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眼前緩緩浮幻而出的,東皇的神秘笑容,這答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去尋找了。
轟然中,葉北竹腦際,一片轟鳴聲,腦海中一片空白,證怔然的臉上滿是呆滯之色,內心中仿佛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等滋味……
“唉!真是令人傷感啊!”
目睹了發生在眼前的一切,凡老情不自禁的雙眼掃一眼葉北竹,略微嘆息了一聲,獨自緩緩的輕輕搖頭,身形略微停頓了少許,便將實現投向東皇先前所坐之處的石桌。
哪里,不知何時,被東皇留下了一個封印符紋的錦盒,緩緩的散發著淡淡的奕奕之輝。
然后,似是做出保證一般,對著東皇曾經做過的地方,哧哧低語。
“放心吧,屬下定然殫精竭慮的不負重托!”
良久,凡老收淚,緩緩的轉過身去,走向葉北竹。
“我會努力的,無論如何,都會從新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
此刻葉北竹也是在癡癡地自語著,這種感覺是他從未經歷過,也無法言明的傷懷感觸,他知道,東皇,也就是自己的前世,那道殘魂已經是經歷到了千年之久,如今總算是達成了心愿,總歸是會消散逝去。
可一種揪心之感,卻讓他無法放下。
此刻的葉北竹甚至還有些茫然,畢竟東皇的成就,是他目前遠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走吧,臭小子,別傷感了,我們該走了。”
凡老一如既往的那般,在話語中帶著一抹語重心長,卻被葉北竹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了一眼后,渾身立刻便是一哆嗦。
撲通!
卻見凡老的臉上有著一抹惶恐之色,竟然是直接跪在了葉北竹面前,頗為忐忑的聲音,也是在激動中,微微輕顫著,傳出言語之聲。
“陛下,請恕我的無理,這么長時間,都習慣了,一時忘記了此事。”
葉北竹一怔。
目光閃爍間,雙眼視線想著那跪落塵埃處,注視而去。
少頃,葉北竹那凝重的臉上,突然莞爾一笑,伸手想將凡老拉起來,才多少與高興起來,嘿嘿一笑道:“老師,你干嘛這樣?”
他卻不知,方才凡老猛然間,竟是從葉北竹目中看到了東皇的神色,才有此舉。
而當葉北竹這話輕飄飄的落入凡老耳中,讓得這位老師愕然了一下,臉上那錯愕之色持續了一瞬,神色才終于是產生了變化。
“呃!臭小子,你嚇死我了,剛才……算了不提也罷。”說話間,凡老也是忽然一笑,整個人便顯得輕松了起來,而后擺了擺手,卻是并不肯立刻起身,雙眼目光閃爍著看向葉北竹。
“還跪著干什么呀!難道我就真的那么可怕,況且我現在的身份跟東皇之間,八字連一撇還都沒有,老師又何苦如此!”露出一抹啞然失笑,葉北竹驚嘆的咂了咂嘴臉顯怔然之色道。
“額,屬下當然不是怕什么,只是,只是,呵呵,我的好徒弟,你現在畢竟已經是東皇的繼承人了啊!”凡老苦笑,卻仍然是為老固執的不肯起身。
“那又怎樣?我現在的修為只不過是地疇竟而已,老師你可是神秘高人,實力深不可測……”這時,葉北竹忽然想起凡老對他敷衍的那些話,而原本想要找個機會咋一咋這個老師,卻不料,終于是有了這個機會,那自然是要盤問一下放好。
想到這里,便咧嘴又是一笑,“老師,這成何體統,哪有老師跪弟子的?快起來吧,這多不雅觀啊,只要老師你日后不要在對一些問題支支吾吾的閃爍其詞便好。”
“臭小子,你這是欺負老師么?不行,今天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不然老師就不起來了!”凡老臉上沒有半點緊張之色,所言之處,雖然多少有些尊敬與敬畏,卻仍然是那種戲謔的口吻,笑著道。
葉北竹臉龐上浮現恍然之色,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原來老師是在訛弟子啊。”
“嘿,臭小子,這什么話,你就直說吧,答應不答應?”
聞言,葉北竹捎了梢臉頰,點頭笑道:“答應,這么會不答應,老師都下跪了,那還有不答應之理,不然老師不肯起來啊。”
“臭小子,你可算找到機會涮老師了。”
“沒有么,哪有?老師你就直說吧,不然我于心不安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等你成為東皇后,得封我做大護法神!這條件不算過分吧。”凡老也是笑道。
聞聽此言,凡老眼中顯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熾熱,臉色也同樣是明暗變化了一霎,閃過絲絲喜色,方才就勢站了起來。
“你這小子,還真能挖苦老師,不過你的運氣不錯,老師也是跟著沾光了。”
“聽到凡老這一番感慨之言,葉北竹點了點頭,淡淡的笑道:“這次能夠獲得東皇傳承,真是沒有白來!”
至于東皇所說的其他事情,此刻葉北竹心里則是有些茫然,猶如一堆亂麻般沒有頭緒。”
畢竟這東皇的傳承只是一個名號,他現在卻并沒有那種實力,現在他連自己走的一些事情還無從解決,所自然以也不會理所當然的去想著這么去當那個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所以,那等還比較遙遠的事情,所謂的責任,還是盡量從緩吧。
不過,在接受了傳承之后,葉北竹紫府中的烏芒漩渦中的玄效芒刺在融入本源之力,實力如飛般增長,此刻,雖然其修為仍然處于地疇竟初期,卻已經達到了初期的圓滿,也僅差一線,便是地疇竟中期的實力。
沉吟中,葉北竹神識在紫府中略作掃視,便凝固再來那烏芒漩渦的中心處,在哪里,他再次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細微波動。
仔細的品味著其中的信息,思量如何施展新的武學。
烏芒漩渦中,緩緩旋轉升浮出冰火之煉,波動漣漪緩緩釋放出奇妙的本源氣息,仿若是生命中的冰火神韻,一層次相互疊加,絢麗奇妙。
“不知,以我如今的武學,是否能夠與地疇竟圓滿的強者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