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他沒少看到有修為不足的武者,被潮水般的毒針蟲淹沒,即便是大善人,也救不了那許多,再者,既然要進入這伏羲空間,而且是獲得好處,那便就應該意識到其中的危險,便應該有隕落的覺悟,何苦亂乎救命?
何況,前面極可能有著更大的危險,即便是他,稍有大一,隕落在此地都是極為可能的事情,如何能顧得上旁人,弄個拖油瓶在身邊。
……
驚喜中,羅元青見那強者非但不理睬他,反而就地盤坐了下來,看那意思,似乎是絕望之下,不愿在繼續徒勞的掙扎下去,這立刻讓他心中涌出同感。
然而接下來,那詭異的一幕,落入其眼中時,看到葉北竹對迅速爬滿全身的金色毒針蟲,猶若伸手撓虱子般,梢了梢臉頰,便抖下一大片蟲子那等景象。
羅元青后背上的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頓時,便從心喪欲的那等臉色上,驟然便有了血色,那里不知是真的遇上能夠保命的強者了,當下身形更加快速的陡然提速,掠了過去。
“天啊!這是什么樣的強者啊!這也太強大了!這這,這那里是在尋死,分明是游戲人間啊!照這樣玩法,這伏羲空間的寶物,還有其它人的份么?恐怕其他人,也只有在一旁吃吃驚,愣愣神,充當一個兩眼嫉妒到噴血之人的地步了。”
呢喃自語中,羅寧幾乎忘記了呼救,只是望著他眼中的無上強者,身體機械的在怔然發愣下艱難前行。
“啊!”
羅元青在愕然遲愣時,驟然腿上一陣劇痛襲來,當即低頭看去,頓時,面如死灰從臉上涌起,只是這死灰之色也僅存了片刻,便迅速退去,轉瞬取而代之的便是浮現生的希望。
那一刻,當葉北竹身體上,被潮水般的蟲子涌上,一層層疊加之刻,攻擊羅元青的那只毒蟲,嗖!的一聲,直奔葉北竹而去。
卻見葉北竹在羅元青癡呆的目光注視下,仿佛渾身瘙癢無比的亂抓了一陣,緊接著在下一刻,被梢下的毒蟲,便盡數從其周邊擴散而去,朝著另一個身影重重之處,一涌,轟然席卷而去。
見狀,羅元青大喜過望,竟是驚喜的發現,潮水般的毒蟲,竟是對他二人視而不見的離去。
當即相互攙扶,掙扎著走了過去。
可沒走多遠。
“噗通!”
兩人同時間口吐白沫的倒了下去,雙眼中都是涌出濃郁求救目光。
空自煩惱之際,見這二人直接是倒在旁邊幾步開外,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后呼出一口氣,卻也是不忍心不救,起身緩緩的走了過去。
微微低頭,葉北竹目光掃向兩人,眉毛動了動,視線便停留在其中一身胸口出的圖騰之上,卻并不知是那個部落的標志。
至于這二人,俱都是二十歲靠下的模樣,身著一身淡青色衣衫,長得倒也是頗是威武,視線從這二人臉上移過,葉北竹的神色,則在忽然間變得有些緊繃了起來。
“前輩,請救救我們!”
聽著那有氣無力之言,葉北竹微微搖了搖頭,輕嘆道,周圍那么多人…算了,讓我看看。
隨后,將這兩個少年仔細檢查了一番,才吃驚的發現,那被毒針蟲扎過的地方,已然在向外涌出黃色膿水,已然是開始潰爛,明顯中毒已深,一般來說,若不是立刻得到救治,不會超過一個時辰便會立刻毒發而亡。
“請救救我!”羅元青掙扎著,幾乎力竭,說話的聲音都更加虛弱。
“前……輩!”羅寧掙扎的爬了半步,卻徒勞的放棄,望著葉北竹的目光,赫然散亂無神。
葉北竹只是看了這兩人一眼,并未言語什么,而后,直接是盤膝做了下來,抬起一只手,以拳頭撐著下吧,臉上掠過一抹憐憫之色,卻也就那樣看了少頃,然后聳了聳肩,攤了攤手,面色平淡,似是在沉思著什么。
而后揮了揮手,仿佛極不情愿的開口,道:“在這片區域之間,像你們這樣的人可是相當不少,如果每個人,都會對我說這句話,我該怎么辦?”
“我們愿做你的仆從……”
羅寧忍受不住這慢慢煎熬等死的痛苦,嘶啞著嗓音,抬起頭看著面前那高高在上的強者,努力將聲音抬高了一些。
“成為我的仆從?”
葉北竹呢喃嘀咕了一句,臉上顧慮重重,顯得面色凝重,似是在斟酌,救,還是不救!
略沉吟,葉北竹抬手梢了梢臉頰,輕吸一口氣,眉頭一挑,面無表情的道:“要知道,成為仆從之后,你再想死,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輩,這是我們的儲物袋,你看能有價值兩條命的東西,您就盡管拿去。”
送到葉北竹面前的儲物袋,在羅元青無力的手上掉落。
見葉北竹連看都沒看儲物袋,羅元青喘息著顯出失望之色,卻沒有絲毫遲疑的立刻道:“我知道,一旦成為仆從,我自殺或者是逃走,會牽連到我的朋友,如果成為你的仆從,我會忠心的!您可以現在就打上仆從的烙印!”
“今天運氣不錯,什么都沒干,就白撿了兩個仆從,看樣子修為還算可以,能值不少錢,就是可惜了點,已經半死不活了。”
聽得這話,兩人徹底的無語了,渾身驟然冰冷。
當然這冰冷并非是恐懼,而是臨死前的寒冷,可即便如此,兩人口中,都沒再吐出半個字。
士可殺!不可辱的表情,豁然浮現在臉上,雖然沒說什么,卻依然表明了心跡。
“嗯,好!有志氣,我可以救你們,不過。”見狀,葉北竹微皺的眉頭,豁然展開,竟是笑了笑。
“不過什么?”
聽到這話,兩人同時振作出“生”的希望。
“有個問題,我想知道。”
“至于說救下你們,倒不是不可以,也無須你們為奴,而我這里有不少解毒朱果,只是,我這解毒靈果頗為珍貴,雖然很多,卻是不救非良善之輩。”
“你問吧。”兩人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
“我為什么要救你們?”
也不賣關子,輕飄飄的一句話,從葉北竹口中飄出,而聽了這話,兩人頓時再度陷入到了沉默無語之中。
的確,他們拿不出任何足夠的理由來,朱果本就珍貴,況且是頗為珍貴的靈果,浪費靈果去救兩個毫不相關的人,沒人會這么做。
“怎么不說話?你們生命所剩的時間可不多!”
聞言,羅元青沉默良久,方才絕望的道:“我們拿不出理由來。”
“好好,很不錯,這答案我很滿意!你們兩個獲救了!喏!”葉北竹輕輕一笑。
緊接著,手掌在儲物袋上輕拂而過,一翻之下,一枚鮮艷欲滴的朱果,便出現在了掌心,旋即伸出一根手指,在其上輕輕一劃而過,便滾落成兩半個,送到了二人面前。
“沒有答案,便是答案?”
咄然之間,兩人同時恍然明白,慌忙各自抓過半個朱果,送到嘴邊,吞了下去。
聽得這話,羅元青與羅寧人如何能夠不明白,放眼整個大夏王朝,不需要仆從的人,實際上,那已然是奴仆成群,根本不會在意多兩個還是少兩個的存在,而對于這樣一位能夠善待仆從的強者,肯舍得極為珍貴的解毒靈果救他們,那便值得追隨。
“干什么?見多了逃跑的仆從,還沒見過追著要做仆從的,怪事。”葉北竹臉顯一抹訝色道。
“呵呵,我們現在離開,也活不成,就讓我們跟著你把。”羅元青側頭看了眼周圍的景象,苦笑道。
同時間,遠處接連換來慘叫之聲,凄厲之聲中,都是蘊含這極大的痛苦與絕望,這聲音,當即讓得羅寧渾身哆嗦了一下,幾乎不敢回想先前恐怖的一幕。
這話讓得葉北竹微微皺眉,正要說話,羅元青卻搶先道:“還是問一個問題是吧?”
葉北竹一怔,但旋即淡笑道,“算是把。”
“這么說你不反對我們跟著你!”羅寧喜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葉北竹隨意擺了擺手。
“很簡單,跟著你,就如同站在強者的肩膀上,即便我們成不了強者,至少也有較遠的視野,雖然沒什么利益可圖,目前而言!卻絕對安全,而離開你,只有死路一條。”羅元青訕訕的道。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羅寧急忙補充了一句,“你心好!正如同那富源之碑中所言之者,福緣善慶。”
“呵呵,真能扯。”
葉北竹仰頭輕笑了幾聲,確是覺著心下頗爽的道,“不過卻蠻會說話的,好吧,你成功的拍了一次馬匹,我感到很舒坦,允許你跟著我了。”
原本還有些痛惜浪費了一枚珍貴的朱果,但現在,卻覺著還算值得,當然了,這所謂值得,倒并非是對方很成功的馬匹,至于原因,甚至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是為什么。
羅寧頓覺如釋重負,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謝謝!”羅元青一身輕松的笑道。
“那么走吧,還不知這該死的金色沙漠要走多久,哦,對了,我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們。”望一眼面前的巨大沙丘,葉北竹邁步而行時說道。
“主人,屬下是。”
“閉嘴,叫大哥。”
“額,大,大哥,小弟羅元青,他是我的同族兄弟,羅寧。”
“羅寧,羅元青。”邁步間,腳掌陷入沙地輕松攀登沙丘時,葉北竹略沉吟了一下,而后問道:“你們來自那里?”
“巫遺鎮附近的羅氏家族,大哥可曾聽過?我們是羅氏家族的子弟。”
羅寧的性格似是有些內向,不大言語,到是羅元青,望著葉北竹的背影,甚為感觸的道。
巫遺鎮……好像在那里聽說過。
“不知道,不過,日后有機會或許會去看看。”說完這句葉北竹便不再言語什么,只是神情顯出異樣之色,心念一動之下,神識略一激蕩,便朝著一個方向籠罩了過去。
神識橫掠之際,旋即葉北竹臉上的神情,甚至是浮現出一抹古怪之色,不禁嘀咕了一聲,“這東西當真是怪異,居然是跟蹤了我如此遠的距離,好好,我倒是有些好奇這蝎獸有著何等奇異之處,居然是不哲我一下,不甘心的模樣,還竟然是頗具隱匿的特性,若非是如此近的距離,恐怕還難以發現,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