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0有眼不識泰山

赤馬會？！

我對這個名字當然很熟悉了，剛剛才和麥淵聊過，麥淵告訴我說，赤馬會是他創建的。

我一聽就樂了，沖下面說：“赤馬會的？”

“當然！”大胡子男人洋洋得意地說：“這可是我們蒙內最大的勢力，識相的話就滾下來！”

旁邊的小野不知道赤馬會，還在問我：“他們手里舉的那是什么東西？”

小野認識刀，也認識棍，但不認識槍。

我給小野介紹，說那就是槍了，當初烏干達不是挨過槍子么，就是這個東西射出來的。

烏干達為了給紅花娘娘搶大鉆戒，不小心挨過一槍。

小野“啊”了一聲，顯然有些慌張，這玩意兒連烏干達都能打中，她會害怕也很正常。不過我跟她說沒事，一切交給我吧。接著，我又沖下面說：“赤馬會的，胡圖在么？”

麥淵之前跟我說過，胡圖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麥淵退出以后，赤馬會就交給胡圖了。

樓下，大胡子男人“喲”了一聲：“你還知道胡圖大哥，對赤馬會還挺了解啊？”

我說：“你少廢話，胡圖到底在不在？”

大胡子怒氣沖沖地說：“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直呼胡圖大哥的名號？”

我還沒有說話，站在大胡子身后的一個漢子冷冷說道：“我就是胡圖，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看他，膀大腰圓、威風凜凜，確實有幾分大哥的做派。

他一說話，大胡子立刻畢恭畢敬地說：“胡圖大哥，不用搭理他，以您的身份，他還不配和你說話。”

看來這人確實就是胡圖。

相比大胡子的囂張，胡圖倒是顯得沉穩許多，也可能是他見多識廣，看出我的氣度不凡，所以沒小看我，仰頭平靜地說：“我就是胡圖，你找我干什么？”

我笑著說：“你可是大忙人，怎么跑到這地方來了？”

胡圖說道：“這家店的老板是我一兄弟，之前被你給欺負過，我來幫他出頭。你下來吧，商量下這事該怎么辦。”

我說：“你打算怎么辦？”

“簡單，就按道上的規矩來，要么賠錢，要么挨打，我看你也是常年跑江湖的，沒什么異議吧？”

我笑起來，說道：“行吧，那你等著，我這就下去。”

小野立刻著急地說：“張龍哥哥，我和你一起下去。”

“不用，你休息吧，這事對我來說太簡單了，你就站在這看好戲也行。”

說完，我便回過身去，走到麥淵身邊。麥淵還在睡著，呼嚕打得震天響。我使勁搖了搖麥淵，叫道：“扎勒、扎勒？”

麥淵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啊？”

我說：“跟我下樓一趟。”

“干什么啊，天還沒亮……”麥淵又快要睡著了。

我趕緊說：“胡圖來了，要找我事。”

麥淵一下就清醒了，坐起來說：“誰？”

我說：“胡圖啊，你拜把子的兄弟。”

麥淵非常吃驚：“他干嘛要找你的事？”

我便把前因后果給他講了一下，麥淵立刻走到窗邊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了胡圖和赤馬會的人。胡圖等人正在等我下去，并沒有抬頭看，而是聚在一堆抽煙、聊天，看得麥淵都哭笑不得了，對我說道：“走，咱們下去。”

有麥淵和我一起，我是底氣十足，別說對方幾百個人、幾十條槍，就是幾千個人、幾百條槍，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開玩笑嗎，這可是曾經的蒙王啊！

我大搖大擺地和麥淵一起下樓，出了旅館以后，馬路對面站著一大群人，正是赤馬會的胡圖等人。聽到腳步聲，眾人紛紛抬起頭來，大胡子仍舊站在首位，指著我說：“哈哈，算你是條漢子，竟然真下來了！你說你，自己遭殃就算了，還帶上你的同伴一起，簡直無恥之極！胡圖大哥，我也不要賠償了，就希望打斷這小子的兩條腿！”

胡圖沒有應聲。

“胡圖大哥？”大胡子回頭看向胡圖，發現胡圖一臉呆滯，頓時有些疑惑。

胡圖呆呆地看著麥淵，一動不動。

赤馬會的人里，有認識麥淵的，也有不認識的，畢竟麥淵當老大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認識的人同樣目瞪口呆，不認識的則是一臉疑惑，和大胡子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胡圖大哥，你怎么了？”大胡子十分費解，甚至伸出手來，在胡圖面前晃了一下。

“大哥……”胡圖突然輕輕叫道。

大胡子一個激靈，緊張地說：“胡圖大哥，您可別開玩笑，您怎么能叫我大哥，我何德何能做你的大哥啊……不過你非要叫，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

“滾一邊去！”胡圖突然狠狠推了一下大胡子。

大胡子一屁股跌坐在地。

“大哥，真的是你嗎……”胡圖渾身都在發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胡圖，是我！”麥淵肯定地說。

“大哥！”

胡圖咆哮一聲，朝著麥淵撲了上去，兩人緊緊相擁。

再接著，這個威風凜凜的漢子，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像個六七歲的孩子！

“大哥，這些年，你到哪去了啊！”胡圖哭嚎著說：“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麥淵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胡圖，眼也紅了。

赤馬會的人里，有人驚愕不已，也有人在偷偷抹著眼淚。大胡子仍舊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完全傻了。

“大哥，你說話啊，你到底去哪里了？”

胡圖按著麥淵的肩，苦苦追問。

麥淵當初顯然是不告而別的。

“我有事……”麥淵含糊其辭，實在沒有辦法說出“加入戰斧”這幾個字來。

“大哥，對不起！”胡圖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我辜負了您的期望，當初您還在的時候，整個蒙內四海升平，赤馬會一家獨大，可是您走了后，我實在撐不起重擔，赤馬會四分五裂，不復輝煌了啊……”

“沒事……”麥淵拍著胡圖的肩：“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大哥……”胡圖抱著麥淵的腿，哭著說道：“回來吧，赤馬會沒有您不行啊！”

麥淵沉默下來。

麥淵已經準備歸隱山林，和莫桑、小野在一起，肯定不能答應這種事情。可是胡圖又哭得不行，麥淵不好意思當面拒絕。正為難的時候，我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上樓去吧！”

麥淵也說：“是啊，咱們上樓再說。”

如此，我便和麥淵、胡圖一起上樓，其他的人都在樓下等待。大胡子那樣的小角色，我都不屑和他計較，所以也不關心他怎樣了。

回到房間，小野也過來了，剛才樓下的一幕，她也都看到了。

麥淵主動介紹，說小野是他的女兒，我是他的朋友。

胡圖很驚訝，從不知道麥淵還有一個這么大的女兒。

“哥哥好！”小野主動打著招呼。

“你應該叫叔叔。”麥淵黑著臉說：“這是爸的拜把子兄弟。”

小野疑惑地說：“外面的人不是不喜歡被叫老嗎？”

“……也要分情況的。”麥淵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這些都無所謂啦……”胡圖嘿嘿笑著，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朵金色的玫瑰花來，“小野，初次見面，叔叔也沒什么好東西，這個東西當見面禮吧！”

“謝謝叔叔。”小野接了過去。

那是送給小野的禮物，我也不好去看，估摸著是純金，肯定價值不菲，不然胡圖拿不出手！

至于我，麥淵并沒過多介紹，只說我是小南王，掌管整個江省的地下世界。

一開始胡圖并沒把我當一回事，以為我是麥淵的跟班小弟之類，聽麥淵這么一說，他才誠惶誠恐，吃驚地看著我，沒想到我這么年輕就能做小南王，口中連連說著：“有眼不識泰山！”

寒暄完了以后，終于進入正題。

還是老調重彈，胡圖問麥淵這些年去哪了，同時也希望麥淵能回歸赤馬會，重新一統蒙內！

麥淵搖了搖頭，說道：“兄弟，有件事你不知道，我在鳳凰山中有一個家，妻子、女兒都在那邊，我得回去，不能再出來了。”

蒙內的人，基本都知道鳳凰山，知道那是一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山，每年有多少人在里面失蹤，而且還有野人出沒……

知道麥淵在鳳凰山有親人，胡圖簡直吃驚不已。

但麥淵也不能說得太多。

“各人有各人的命。”麥淵說道：“胡圖，不必老想著一統蒙內、重振赤馬會什么的，天下大勢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切都隨緣吧！”

麥淵不肯出山，胡圖也沒辦法，長吁短嘆之后，又看向我，說道：“小南王，要不你幫幫我？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胡圖覺得我是小南王，又能和麥淵做朋友，肯定本事很大，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我都還沒說話，麥淵就幫我做主了，說道：“張龍跟我進山有點事情，大概需要一兩個月，等出來了，再讓他幫你吧。”

胡圖立刻激動不已，沖我說道：“好的，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