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趙虎的面子

大哥？

趙虎還有大哥？

和他認識這么久，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而且竟然還是金陵城江寧區的？

我有點詫異地看著趙虎，不知道他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趙虎趕緊跟我解釋，說認識他的大哥完全是個意外。之前他坐那五年牢的時候，絕對是號里的霸王，誰都不敢惹他。有天號里來了個新人，人稱老刀，犯了偷竊罪進來的，年紀挺大，有四十多了，看著老實憨厚，而且面黃肌瘦，估計是餓得不行了才偷東西。

在號子里，強奸犯和小偷是最受欺負的，老刀當然也不例外，剛進去就被人打了三頓。

晚上十二點，大家還要打他第四頓，趙虎看不下去了，喝止住了眾人。因為這事，老刀挺感激趙虎，每天把菜里僅有的肉都讓給趙虎，還主動幫趙虎洗襪子什么的，趙虎哪里好意思啊，人家那么大年紀呢，這不是折自己壽嗎？

別看趙虎有時候挺混蛋的，但在這些事上特別講究，不僅不讓老刀這么干，為了不讓老刀受欺負，還當著大家的面叫他刀哥。

其實趙虎也沒干什么，和老刀的關系也說不上多好，但是老刀一直記著這份情誼。

老刀是偷竊罪，沒多久就出去了，趙虎也早就忘記這個人了。

然后就是前段時間，趙虎和韓曉彤滿金陵城的找我。沒錯，肯定有人猜到了，趙虎在金陵城遇到了老刀！嚯，老刀現在混厲害了，在江寧區是赫赫有名的大哥，威震整個江寧區的地下世界，大小勢力誰不給他面子，從上到下誰不叫上一聲刀哥？

連趙虎都不敢相信，當年那個唯唯諾諾、低三下四的老頭，會是這么厲害的人物！

和老刀重新接觸以后才知道，原來老刀當年就挺威風，只是犯了一樁殺人案，才匆匆跑路去了北方。跑路不就是這樣的，南邊的往北邊跑，北邊的又往南邊跑，反正祖國這么大呢，想跑路總有地方。

老刀整日東躲西藏，很快把錢花光了，餓得饑腸轆轆，才起了偷東西的心思，結果他一介大哥哪干過這個啊，剛動手就被人給抓著了，送到派出所去。

老刀擔心自己的命案被翻出來，所以在派出所里裝慫、裝熊，后來轉移到號子里，繼續裝慫、裝熊，行事十分低調，就怕引起人的注意，好在最后平安無事地出去了……

等到殺人案擺平以后，老刀又回到了原籍，也就是金陵城，重新做起了他威風八面的大哥！

和趙虎的重逢其實也有點戲劇性，趙虎和韓曉彤不是到處去找我嗎，琢磨著我肯定是投靠哪位大人物，在哪家娛樂城給人看場子呢（好吧，沒分析錯），就跑到江寧區一家會所查看情況，無意中和當地的某位大少吵起來了，還當場干了一架，引來不少黑白兩道的人，眼看著就要把趙虎給滅掉了。

得虧這家會所就是老刀開的。

老刀匆匆趕來之后，立刻認出趙虎，然后做和事佬，幫趙虎擺平了這事。

重新見到趙虎的老刀十分開心，拉著趙虎吃喝玩樂了好幾天，要不是趙虎推脫有事，估計都走不了。說到這，趙虎還撇撇嘴說：“要不是這娘們跟著，刀哥肯定給我天天安排嫩模。”

坐在后面的韓曉彤冷哼著說：“我不攔著，你盡管去找。”

趙虎沖我顯擺，說看到哥的地位沒，你只有羨慕的份了吧？

我點點頭，說是，你地位挺高，但你能不能別跪著說話？

“開玩笑，我不跪著，我媳婦能原諒我嗎？”趙虎從地上爬起來坐好，繼續給我講了起來。

總之，因為要找我，趙虎還是決定離開。臨別之前，老刀對趙虎說：“兄弟，整個金陵城我不敢說，但是在江寧區，你哥哥我絕對說一不二，有啥事了就來找我，哥哥絕對幫你擺平！”

趙虎當然感動的稀里嘩啦，十分動情地叫了一聲大哥。

看看，這就叫做善有善報。

古人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墻，絕對是有道理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以前上學時的那些校霸，畢業之后眼睜睜看著曾經被自己欺負過的人挨個成了醫生、警察、律師、公務員……卻偏偏有事要找他們幫忙的時候，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

只有倆字：活該！

趙虎種下善因，當然就得到善果，而這一切也是莫魚影響他的結果，否則以他早以前的操蛋性格，早不知道把老刀欺負成啥樣了。然后來到金陵，不被老刀打出屎來才怪，那就會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趙虎能在金陵有老刀這樣的朋友當然是件好事，確實能幫到我們不少的忙。不過我也有些擔心，米文斌是高淳區第一大少，黑白兩道都很給他面子，地位比起老刀只高不低，還落了個凄慘的下場，如果我們去了江寧區，會不會也害得老刀晚景凄涼？

殺手門的勢力之強可是遠遠超出我們想象的啊。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可就成罪人了。

趙虎大大咧咧地說：“那肯定不會的！”

我說為什么？

趙虎說道：“你想想啊，你們在高淳區落敗的原因是什么？”

我說：“當然是因為殺手門太強了，米文斌他爸都被整下臺了，不然我們在高淳區肯定好好的。”

“還有呢？”

“還有……”我仔細回憶著，說：“還有就是陳國華那群混蛋，全他媽是趨炎附勢的狗雜種，如果他們不對我們出手的話，我們自己就能搞定黃龍，不至于落個金龍娛樂城被燒掉的下場。”

趙虎點頭，說：“對啦，殺手門強不強的先放在一邊，如果陳國華他們自始至終都站在你們那邊，黃龍也沒辦法的是不是？”

我說是的，黃龍自稱什么黃階殺手，是單人行動的，我們要是人足夠多，絕對不會鳥他。黃龍第一次去的時候，我和程依依訓練出的那些保安，單憑獵鷹大陣就干死他了，后來米文斌他爸一倒，我們這才全線潰敗了的。

趙虎笑了起來：“對嘛，我刀哥在江寧區的地下世界呼風喚雨、說一不二，而且他也沒有什么職權在身，不必怕殺手門給他來陰的。在江寧區，咱們要人有人、要勢有勢，殺手門絕對插不進來，咱們可以安穩立足，接著再說其他的事。”

這些其他的事，當然包括尋找我爸、救出二條。

趙虎說得這么肯定，我當然選擇相信他了。

我說可以，那咱們就去江寧區！

我直接上了環城高速，朝江寧區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趙虎不停地跟我說這個老刀有多厲害、多仗義，以前真是沒看出來，這回撿到寶了。看得出來，趙虎對這個老刀挺推崇的，我忍不住問：“你們畢竟幾年沒見，到底靠不靠譜？”

趙虎說道：“絕對靠譜，我看得人還能有假？”

趙虎看人確實挺準，這我就放心了。

路上，我還問趙虎有沒有大飛、錐子和祁六虎的消息。當初大家一起出來的，后來要么失蹤了，要么被我給罵跑了。現在我和趙虎都和解了，大家也是時候該回來了。

趙虎告訴我說，大飛一直跟著他，這會兒還在老刀那里享樂呢。錐子一直都聯系不上，似乎不想跟我和趙虎玩了。至于祁六虎，那就是個神仙，自從有了新的真命天女以后就徹底失蹤了，更別指望聯系上了。

往事歷歷在目，回想起來也挺唏噓，我也說不上來自己當初和趙虎鬧決裂是對是錯，但當時真的是太生氣了，再來一次恐怕還是相同選擇。

因為被人冤枉，莫魚都能掀桌，誰還沒個脾氣是吧？

現在說啥也沒用了，希望有朝一日大家能團聚吧。

說這話，我們就到了江寧區，不過并沒急著進去，而是找地兒改裝了下我們的車，擔心殺手門的盯上我們的車，往上面貼了點彩色的條做偽裝，算是為反跟蹤做點努力吧。

接著，我就按著趙虎的指示，來到一家金碧輝煌的會所門前，招牌上面四個大字：九號公館。

我說有點意思，難道還有一到八號？

趙虎說沒，就是九號，只有九號。

嗯，一股濃濃的高大范兒。

這會兒剛到中午，會所還沒什么生意，只有不多的人進進出出，門童還倚著門打瞌睡。趙虎大咧咧走過去，門童一下驚醒，認出趙虎來了，立刻叫了一聲虎哥。

趙虎嘿嘿直笑，從口袋里摸出一百塊錢塞到門童懷里，說：“去找刀哥，說我來啦！”

“好嘞！”門童立刻飛一般竄了進去。

趙虎回頭沖我說道：“一會兒讓你看看哥的待遇，刀哥能把整個會所的工作人員叫出來，敲鑼打鼓地迎接我，然后就給咱們安排午飯！”

我信，我真信。

我相信趙虎有這么大的面子，從門童對他的態度就看出來了，他在這里確實是無與倫比的貴賓待遇。

不過一會兒，門童返了回來。

“不好意思虎哥……”門童喘著粗氣說道：“刀哥說他不在……”

話音落下，幾個保安便沖過來，直接把大門都鎖上了，卷簾門也放了下來，將我們隔離在外。

門童也轉頭就跑，一會兒就沒影了。

偌大的九號公館門前，我們看著剛關閉的大門，全是一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