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這是來晚了嗎?”眾人正要邁步出門,卻見一女子托著腰身款款而來,眾人聞聲定睛一看,竟是這幾日在風口浪尖上的李靜茹,如今她小腹微凸,面色紅潤,脫去了少女稚氣,插金戴銀的,儼然一副貴婦人的樣子,比起盛氏來,更像個正室。
盛氏原本蒼白的臉色又白上了幾分,抖著嘴唇說不出話,錢夫人瞧著心疼,瞪了李靜茹一眼,“茹姨娘,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叮囑你在府中好好歇著嗎?”
李靜茹有些懼怕這個婆婆的,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是梗著脖子說了一句,“妾身也想待在府中,奈何夫君堅持讓我出來透透氣,也來見見以前的姐妹,不得已妾身才跟著出門的,婆婆莫要責怪妾身了!
“不過是個妾,該如何稱呼主子也不知道,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嗎?”老太太看不慣李靜茹這番矯揉造作,故作柔弱的樣子,冷聲地責問了一句,不等李靜茹回答,便率先走了。
淺淺跟在老太太身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李靜茹,也不搭理她就跟上老太太的步伐走了。
諸位夫人太太自然也是不愿與一個妾為伍,均是沒有搭理李靜茹,自顧自地離去。
盛氏聽聞老太太的話,感激地看了老太太的背影一眼,也跟上婆婆的步伐,往膳廳走去。
李靜茹見沒人給她面子,心中氣憤,“都愣著干嘛,還不扶著我!若是我肚中的小少爺有絲毫差池,你們擔待的起嗎”
李靜茹身后的丫鬟婆子忙上前攙了李靜茹的手,跟上眾人的步伐。
來者都是客,李靜茹既然厚著臉皮來了,自然也沒有趕出去的道理,好歹現在也算是錢家的人,周老總管皺著眉頭,給她安排了一個角落的位置,李靜茹雖是不喜這個位置,可縱然不喜,也只得不情不愿地坐下,只要沒被趕出去,就還有機會接觸到貴人。
這一桌坐的都是與云家關系比較疏遠的旁親,李靜茹是一個也不認識,想要找人說話,身邊卻都是大字不識的婦人,李靜茹覺著與這樣的人說話無趣,席間也只得憋著。
李氏將年輕的婦人和大家閨秀交由淺淺接待,淺淺在席間又忍不住多喝了幾杯果釀,結果不勝酒力,飯后便由人扶著回房歇息去了。
李氏無奈,讓人熬了醒酒湯送到淺淺處,吩咐云珠服侍淺淺喝下,暫時由云秀幫著招待這些年輕的婦人小姐,這些人都是知道淺淺身邊的云香如今成了太子的蕓良娣,自然對云秀也不敢怠慢。
“不過是個丫鬟出身的,姑母怎么讓這人來招待客人!崩铎o茹有些瞧不上云秀的出身,以眾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小聲說道。
“再怎么樣,人家也是個正房夫人,正經的秀才娘子,輕塵來的老板,比你這個罪人之女,他人之妾要強些。”說話的正是盛家的二小姐盛雪蘭,她是盛氏盛寧蘭的嫡親妹妹,自然是視李靜茹如眼中釘肉中刺。
“你!”李靜茹氣結,想破口大罵,但是想到今日都是貴人,不能毀了形象,只得生生忍下,一旁的松梅好言勸了幾句,才算是安撫住。
盛雪蘭不屑地撇撇嘴,就是看不慣這賤人的嘴臉,不知怎么把姐夫的魂勾了去,讓姐姐如此傷心。
盛雪蘭有些心疼地攬過盛寧蘭的手,拉她到一旁坐下,“姐姐,你怎么瘦成這樣了,前兩日我去瞧你,臉上還有些肉的,是不是姐夫又欺f059c8c4負你了?還是那個賤人又給你氣受了?你告訴我,我讓爹和娘去找錢家說理去。”
盛寧蘭忙拉住作勢要起身的盛雪蘭,低聲道,“妹妹別去,姐姐沒事,不過是自己想多了罷了!
盛雪蘭聞言,嘆了口氣,姐姐就是這點不好,什么事都愛憋在自己心里不肯說出來,當初她心中明明有心上人,對方也是門當戶對的,可是因為爹娘相中了錢家,便一聲不吭地嫁了過去,弄得如今這般樣子。
盛雪蘭紅著眼眶,含著淚道,“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就該把事情都告訴爹娘,姐姐,不若和那個錢德光和離吧,你看你都成了什么樣子?”
盛寧蘭搖了搖頭,輕聲道,“和離了,安安該怎么辦呢?”
盛雪蘭沉默,安安早產,如今才不過兩個月大,平日都是小心養著,極費心神,不過好在回春閣的大夫醫術高超,現在安安倒是如一個正常出聲的嬰孩一般,長出了些許肉來,不再像剛出生時那般的干癟,變得軟糯可愛。
“姐姐,秦大哥的夫人去年難產過世了,留下了一對雙生子,如今秦大哥也沒有再娶,不若……”盛雪蘭小聲地附在盛寧蘭耳邊說了幾句。
盛寧蘭臉色一變,忙止了盛雪蘭的話頭,“此話不要再提,我現在是錢家婦,我與他,早已沒有任何的瓜葛!
盛雪蘭只得止住了接下來想說的話,但是盛寧蘭嘴上雖拒絕了,心中似乎長了草般,升起了希望,若是自己能將安安帶走,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