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處,天啟引靈木承受了一擊之后,發(fā)出了尖嘯,但還并沒有死透。
這一刻,整個灰域的天空,竟然浮現(xiàn)出來無數(shù)的根須……
要知道,灰域雖然被貘靈樹籠罩,但在灰域仰望天空,天空與諦貘世界差不多,是九顆妖星照耀大地。
可現(xiàn)在,灰域的天空,竟然布滿了樹木的根須。
這就是天啟引靈木的觸手,它實際上是依托于貘靈樹而生長,它依靠著貘靈樹,將自己的觸手蔓延到整個灰域的各個角落。
它的境界確實不高,只在尊者境,但它的體量卻極其的龐大。
但此刻,它被神器一擊,打出了所有隱藏起來的根莖。
抬起頭可以看到,那些根莖浮現(xiàn)出來之后,以圣域為起點(diǎn),仿佛一個水波漣漪般,爆炸與崩碎快速蔓延向灰域的四面八方。
太快了,才不到半個呼吸,那些浮現(xiàn)出來的根莖,有一大半已經(jīng)崩碎。
神廟內(nèi),十幾位大祭司本來是各懷鬼胎,心中已經(jīng)相互防備,并沒有多少心思關(guān)注外界。
而此刻,聽到了天啟引靈木的尖嘯,所有大祭司當(dāng)場心驚!
“不好!”
“是天啟引靈木?”
“發(fā)生了什么?快去天啟之地!”
十幾位大祭司嚇壞了,他們能感覺到,天啟引靈木遭受了重創(chuàng),它對灰域太重要了,十幾位大祭司當(dāng)場亂了方寸,一并趕往了天啟之地。
小黑熊感受到大祭司們離去,立刻悄咪咪摸了上去……
而一個呼吸之后,天啟引靈木的生命,終于降低到了某個限度之下。
不留余燼突然爆發(fā),整個灰域的天空,仿佛點(diǎn)燃了一個璀璨無比的煙花,天啟引靈木所有的軀體,炸了!
張楚感覺到成功,轉(zhuǎn)身就跑。
地形太復(fù)雜了,無法施展縮地術(shù),張楚只能心念一動:“風(fēng)影遁!”
風(fēng)的力量加持到了張楚身上,他在剎那間融入了風(fēng)中,一步竟然越過了無數(shù)扭曲的路,奔出來十幾里,再一步,來到了那片盆地的邊緣。
但就在此刻,那地底突然發(fā)生了大爆炸!
轟!
一股恐怖的力量波動,剎那間從張楚背后沖擊過來!
張楚面前的路已經(jīng)開闊,他想都不想,一步踏出:“縮地術(shù)!”
一步,五千里!
在灰域,縮地術(shù)的效果,是有加持的,這仿佛是專門克制灰域,或者諦貘世界的秘法。
那些恐怖波動,終究是沒能追上張楚,他逃到了五千里之外。
落地之后,張楚剛剛想再次施展縮地術(shù),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qiáng)大的神識鎖定了自己!
于是,張楚立刻停止了運(yùn)轉(zhuǎn)縮地術(shù)的念頭,他仰起頭,發(fā)現(xiàn)竟然是那位肚子很大,袒胸露乳的大祭司:蘇德!
“圣子殿下!”蘇德大祭司的聲音宛如擂鼓,震顫整個天地間。
張楚知道,蘇德大祭司很特別,他生來沒有舌頭,但卻可以通過肚子,模擬萬物的聲音。
據(jù)說,蘇德大祭司成神之后,將上古戰(zhàn)鼓的魂魄,孕養(yǎng)在了喉嚨里面,他的聲音能震顫所有生靈的神魂。
張楚的神色中,則透露著一些警惕:“蘇德大祭司,你抓我來這里,是為什么?”
蘇德大祭司愣了一下:“抓你?我何時抓你了?”
張楚則微微蹙眉,有些迷茫:“如果不是你,我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剛剛,我還在圣子府呢?”
“嗯?”蘇德大祭司臉色難看:“圣子的意思是,你感覺,有神明出手,將你擄掠到了此地?”
張楚點(diǎn)頭:“不然我是怎么來的?”
蘇德聲音如上古戰(zhàn)鼓咆哮:“我圣域的天啟引靈木被偷襲,我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逃逸到了此地,故而追了過來。”
張楚神色微微一變:“天啟引靈木?”
蘇德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是有人想要嫁禍?zhǔn)プ樱俊?br>
“可笑,圣子殿下有什么理由傷天啟引靈木?”
“就算是圣子殿下出手,那圣子殿下一位人王,怎么可能跑這么快?”
“不過,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必須弄清楚。”
最終,大祭司蘇德說道:“圣子殿下,這件事很復(fù)雜,請圣子殿下跟我一起回神廟。”
張楚則問道:“天啟引靈木怎么樣了?”
蘇德看向了天空,當(dāng)他看到,漫天都是火雨,仿佛整個灰域放了一個巨大的煙花之后,他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diǎn):“難說。”
“那還是去看看天啟引靈木吧,我手中有一些來自諦貘世界的寶物,如果天啟引靈木受了傷……”
蘇德說道:“也好。”
很快,蘇德帶著張楚跨越了大地,來到了天啟之地。
此刻,另外十幾位大祭司都是臉色難看。
蘇德到來之后,便開口問道:“天啟引靈木,怎么樣了?”
特木倫嘴唇發(fā)顫:“死了……這一次,徹底的死了……”
“什么?”蘇德大驚:“怎么可能!”
其他十幾位大祭司,全部神色黯然。
此刻,大祭司諾敏,手持玉玲不斷搖晃,那清脆的鈴聲所過之處,大地之下,竟然鉆出來許多亡魂,那些亡魂嚎哭,訴說著自己的哀怨。
諾敏,以亡靈秘法登神,她不僅可以審問亡靈,也能逆轉(zhuǎn)乾坤,為亡靈重塑肉身,使其復(fù)活。
但很快,諾敏絕望的搖頭:“不行,天啟引靈木,被某種秘法斬殺,不僅僅所有的身軀湮滅,所有的神魂印記,也都完全消散。”
“那種秘法太過強(qiáng)大,不是我這個層級可以接觸。”
第一大祭司怒吼:“究竟是誰?難道沒有任何線索嗎?”
一位大祭司喏喏開口:“從痕跡判斷,出手者……出手者是……”
特木倫大怒:“出手者是誰?說出來!磨蹭什么!”
那位大祭司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看上去,好像是圣子殿下的短笛出手。”
“什么?”
現(xiàn)場,所有的大祭司都震驚,扭頭看向了張楚。
張楚則表現(xiàn)的很迷茫,他摸了摸腰間的短笛,緊接著,張楚神色大變:“這……這不可能!”
張楚的演技堪稱影帝級別,從迷茫到不可思議到震驚,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到臉色難看,一連換了好幾種表情。
這些表情落在諸多大祭司的眼中,則是覺得張楚肯定被栽贓了。
而此刻,蘇德大祭司開口道:“我是跟著那道逃逸的氣息,追出了五千里之外,發(fā)現(xiàn)了圣子殿下。”
特木倫一聽,立刻氣笑了:“呵呵,想要栽贓圣子殿下嗎?五千里?半個呼吸的時間?我想問問諸位,別說圣子在人王巔峰,諸位就算是在尊者巔峰,這么短的時間,能跑出五千里之外嗎?”
所有大祭司搖搖頭,那確實不能。
別說五千里,就算是瞬息之間跑出五百里,那也需要尊者九境界,全速運(yùn)轉(zhuǎn)法力才行。
終于,第一大祭司特木倫吼道:“回神廟!”
張楚被蘇德大祭司帶著,一起返回了神廟。
從十幾位大祭司對張楚的態(tài)度,張楚就能感覺出來,他們根本就不懷疑自己。
哪怕是確定了張楚的短笛動手,他們也不相信,這事兒是張楚所為。
但張楚該表演還是表演,到了神廟之后,張楚陰沉著臉說道:
“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是我!”
有大祭司急忙說道:“不不不,圣子殿下,這件事,不可能是您做的!”
“圣子殿下一心為了圣域,怎么可能會做出此等事?”
“必然是大荒奸細(xì)做的!”
“圣子殿下根本就不知道天啟引靈木在哪里,甚至,圣子殿下恐怕連天啟引靈木是什么都不知道,圣子殿下怎么可能做下這等事?”
“好手段啊,動用神通擄掠圣子殿下,再動用圣子殿下的青笛,最后又把圣子殿下丟到五千里之外,還故意被蘇德大祭司發(fā)現(xiàn),這是在嘲諷我們的智商嗎?”
“那青笛雖然厲害,但怎可能徹底斬殺天啟引靈木?分明是有人用圣子殿下的青笛發(fā)動了一擊,又以更強(qiáng),卻更隱秘的手段,徹底斬殺了天啟引靈木。”
“這事兒,就不可能是圣子殿下干的!”
“圣子殿下就算真想干,也沒這個能力吧!”
“別的不說,那十重大陣,沒有我們的鑰匙,就根本打不開,圣子殿下如果動用青笛硬轟十重大陣,是轟不開的!”
“不錯,分明是有人用鑰匙開啟了十重大陣,再動用圣子殿下的青笛作案,想要誣陷圣子殿下。”
“等等,鑰匙?除了我們十六個,還有誰,有鑰匙?”
“難道是兀蘇爾?”
“不太可能,兀蘇爾身受重傷,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能力做到這件事。”
“又或許,大荒奸細(xì),就在我們十六位大祭司中間?”
這一刻,神廟內(nèi),十六位大祭司同時相互戒備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中充滿了警惕。
張楚則忽然大喊道:“諸位,雖然你們相信我,但我知道,最大的嫌疑人,依舊是我。”
“我想,神廟最好還是謹(jǐn)慎一點(diǎn),先想辦法探測我那段時間做過什么。”
嗯,張楚的想法很簡單,探測我,無非就是真心酒,或者一些讓人說實話的幻術(shù),我有道心通明,我怕你啊?
然而此刻,特木倫卻沉聲道:
“圣子殿下說的對,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先還圣子殿下清白。”
“這樣吧,神廟寶庫之內(nèi),有一件至寶,名為無相璧,可以照見一個人的過去,需要圣子殿下完全放開心神即可。”
“先取無相璧來,不僅僅可以還圣子清白,或許還能查到是誰想嫁禍給圣子殿下。”
張楚聽到這玩意兒,當(dāng)場表情僵住了。
“尼瑪,還有這玩意兒?”張楚心中忽然有些懵逼,我特喵不會演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