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說自己對座次很不滿,現(xiàn)場所有人,都沒有太過意外。
或者說,如果張楚輕易坐在了門口,那眾人才覺得意外。
因為很明顯,這里的座次,就是先后有序,誰越是靠近中間那二十來個座位,誰就越是更大的話語權(quán)。
能進(jìn)入此地的,哪個不是人中龍鳳,誰甘心坐在別人后面?
所以,眾人對張楚的不滿,沒有任何意外。
此刻,那坐在二十主座正中位置的女子笑道:“看來,南華圣子并不知道,這二十主座的身份,也好,我來介紹一下!
“等介紹完之后,請南華圣子自己掂量掂量,你的身份,如何與我們相比!”
張楚則冷笑道:“先不用給我介紹你們的身份,我沒興趣,這種依照身份劃分高低貴賤的安排,沒有任何意義!
那女子聽罷,頓時笑道:“好啊,對大家的身份不感興趣,這么說,你對大家的實力很感興趣?”
張楚則神色古怪:“怎么?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們這座次安排,也是按照實力進(jìn)行排序的吧?”
張楚再次掃視中間那個圓桌,二十個主座上,這些人,確實個個不凡,甚至,張楚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人:姚初曉!
此刻的姚初曉,身穿絲綢黑袍,身邊仿佛有烏光扭曲,讓人很容易忽視她的存在,不過,當(dāng)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偶爾會有恐怖的吞噬氣息突然出現(xiàn),又在剎那間消失……
“比之前更強(qiáng)了!睆埑闹邢氲馈
上次張楚擊敗姚初曉,她的境界還不在成器巔峰,而現(xiàn)在,她的境界已經(jīng)到了人王巔峰,甚至可能已經(jīng)筑臺,隨時都可以邁出那一步。
不過,此刻的姚初曉,竟然坐在二十主座的最末位置上,看起來算是剛剛?cè)谌肓四莻圈子,但只能算是勉強(qiáng)融入。
同樣,姚初曉也看向了張楚,她的眼神之中帶著某種挑釁與玩味,似乎很想看看,張楚會如何應(yīng)對此景。
而那坐在主座位置上的女子,則開口道:“張楚,這二十個主座,一方面,確實都來自人族十二大圣地,或者都來自荒古世家。”
“但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都位列凝血神廟。”
張楚有些驚訝:“嗯?”
凝血神廟?張楚知道那地方,就是被童青山和嫻姒蹂躪了兩遍的地方,與諦貘世界的始源殿堂差不多。
只是,張楚在凝血境的時候,落在了諦貘世界,沒能進(jìn)入大荒的凝血神廟而已。
于是張楚問道:“怎么,你們都位列凝血神廟了?”
這話問出來,整個鎮(zhèn)北堂內(nèi),竟然一陣寂靜,所有人看張楚的神情,仿佛看進(jìn)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就差問一句:“你丫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
果然,那坐在主座位置的女子說道:“你不認(rèn)識我們?”
張楚神色古怪:“我應(yīng)該認(rèn)識你們?”
“哈哈哈……”整個鎮(zhèn)北堂內(nèi),忽然爆發(fā)出哄堂大笑,仿佛張楚不認(rèn)識他們,是天大的笑話。
張楚倒是十分平靜,問道:“怎么,不認(rèn)識你們,很奇怪嗎?”
張楚身邊,有人笑的前仰后合,但還是解釋道:“不奇怪,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在大荒,大部分人,確實不認(rèn)識他們。”
另一人笑道:“張楚,我還以為,你只是沒能位列諸天,想不到啊,你竟然沒去過凝血神廟!”
“哈哈哈,連凝血神廟都沒去過,他不會還以為,他在王境,也能像筑靈境一樣傲視大荒吧?”
“按理說不應(yīng)該啊,他和童青山不是一起的么?為什么童青山能在凝血神廟那么強(qiáng),他竟然去都沒資格去?”
“看來,張楚在凝血境的實力,已經(jīng)無法得到大荒的認(rèn)可了!
“我還以為,封號人王,必然能一路高歌猛進(jìn),永遠(yuǎn)能實力碾壓一切呢,想不到啊,哈哈哈……”
很明顯,在這些人看來,只要你沒去過凝血神廟,那在王境的修為,就已經(jīng)掉隊了。
無論你是不是逍遙王,無論你曾經(jīng)多么輝煌,但你只要沒去過,就不行了。
例如那坐在二十座首的女子,她是左素冰,在凝血神廟,位列第109位,來自恒圣地,在這里,她在位列諸天的時候,排名最靠前,理所應(yīng)當(dāng)坐在第一位。
又例如坐在第九位的男子,同樣來自恒圣地,名叫林修劍,位列諸天第四千多名,在此地排名第九,故而坐在第九位。
再例如沒有上桌的人里面,有人同樣來自圣地,甚至在自家圣地的排名不低,卻不會因為他來自圣地,就讓他上桌。
所以歸根結(jié)底,這鎮(zhèn)北堂,還是講個人實力。
此刻,坐在首座左素冰輕輕抬手,整個鎮(zhèn)北堂安靜下來。
她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張楚,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凝血神廟的排序,就是這二十主座的位置排序。”
“只有在凝血神廟位列諸天的人,才有資格上桌!
“恰好,我們二十人,都要么來自荒古世家,要么來自人族十二圣地,如此而已!
另有人說道:“如果是童青山和嫻姒來了,那肯定要坐在座首,大家沒有任何意見!
“但是,你張楚,連凝血神廟都沒去過,就不要多想了!
“雖然你是南華圣子,但這種沒落道場的身份,也只是一個身份罷了,真正想上桌,還是要看實力。”
也有人說道:“張楚,之所以請你來,不過是因為,你在筑靈境,確實做出過一些功績,有一些名氣!
“但你要記住,人,不能坐在過往的功績上吃一輩子!
“是啊,過去的輝煌,只屬于過去,王境的實力究竟有多強(qiáng),還是要看凝血神廟的排名,一個連凝血神廟都沒去過的人,好好坐在門口吧。”
“逍遙王又如何?某些階段用力過猛,后期乏力了吧!
張楚則完全聽明白了,他恍然:“這么說,只要實力強(qiáng),就能坐在第一位?”
左素冰微微一笑:“怎么,你不會想挑戰(zhàn)我吧?”
“不可以么?”張楚問。
左素冰輕輕搖頭:“不可以,這大城的規(guī)則,不許隨意斗毆,我怕你挑戰(zhàn)我,我不小心把你打傷,到時候規(guī)則無情,不僅僅把你驅(qū)趕出去,連我也要遭殃!
張楚皺眉,雖然左素冰的態(tài)度很讓人討厭,但她說的還真有道理。
這大城內(nèi),不好動武啊。
而就在此刻,左素冰的左手邊,一個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忽然站了起來,開口道:
“這樣吧,我的位置讓出來,讓給張楚。”
“什么?”現(xiàn)場,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了那個男子。
除了張楚之外,所有人都認(rèn)識他,他是白舜州,來自太乙圣地,在凝血神廟,位列諸天第307名,但在鎮(zhèn)北堂,屬于二號人物,實力深不可測,但十分儒雅,不喜爭斗。
之前所有人譏諷張楚的時候,白舜州也并沒有附和,因為他有個弟弟叫白禹州……
別人不知道張楚為什么缺席凝血神廟,他可太清楚了,在弟弟白禹州的講述中,張楚簡直比童青山還猛,一個人擋住了諦貘世界始源殿堂的入口,簡直是離了個大譜。
他表面上溫文爾雅,其實心中蔫壞。
你們嘲笑張楚,嘿嘿,你們就笑吧,我最后時刻對張楚示好,等以后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當(dāng)然,他氣質(zhì)儒雅,起身之后,對張楚說道:“張兄,你來這里,我去門口!
而后,白舜州的目光掃向全場,說道:“我把座位讓給張楚,諸位,誰有意見?”
現(xiàn)場,所有人都一臉懵逼。
意見?我們踏馬敢有意見么,白舜州在凝血神廟,同樣是一個傳奇,但凡能位列諸天的,哪個不是耀眼無比。
不要說白舜州這種人物,就算是凝血神廟的守門員姚初曉,那也是讓無數(shù)大荒人類仰望的存在。
他做出決定,你敢有意見?
只是所有人想不明白,為什么白舜州會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張楚。
張楚也十分驚訝,他問道:“您是?”
“太乙圣地,白舜州!”他語氣儒雅的自我介紹。
張楚立刻懂了,這是自己人!
當(dāng)初白禹州跟著張楚去了諦貘世界,回來的時候,張楚可沒少往白禹州的兜里塞寶貝,瞧瞧,朋友這不是來了么。
只是,張楚并不是太想取代白舜州的座位,他更想把姚初曉給揍一頓,讓她讓出位置。
而白舜州似乎了解張楚的想法,他開口道:“張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聽聽大家想做什么,至于座位,座次,并沒有什么意義!
說著,白舜州便來到了門口,隨意找了個靠外的座位坐了下來。
張楚也知道,在大城內(nèi)不許動武,于是張楚說道:“多謝!
說著,張楚便徑直朝著那個座位走去。
左素冰輕笑道:“白舜州,我知道,張楚曾經(jīng)在人族初始地做了不少大事,那些事,確實值得尊重!
“不過么,尊重,也不需要如此尊重吧?他的話,能代表你太乙圣地?”
白舜州則語氣平淡:“張楚的任何決定,就是我白舜州的決定,他可以完全代表我們太乙圣地!
眾人瞬間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