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事情,其實在火災發生的那段時間里警察就已經將事情調查清楚了——經營了一輩子的心血被對手吞掉,甚至還背上巨額的債務,這對顧早禮雙親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即使他們賣掉公司,賣掉夾具房子,甚至去賣血,那么巨大的窟窿是無論如何都填不上的。
精神崩潰的顧家雙親想到了死,當時顧早禮剛滿十六,還在高中,在盛夏的某天被叫回家中,吃了媽媽做的飯就沉沉睡去了,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身上插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管子,雙腿被鋸掉,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醫生告訴他,幸虧他吃下的毒藥分量不大,才能及時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但是他的父母都已經無力回天了,連尸首都被燒的焦黑一團。
“如果不是宋家,我爸媽怎么會絕望到去死?”審訊室里,顧早禮冷靜而克制,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涼薄的笑意,“所以我想辦法收拾一下他怎么了?”
“那個時候,真正處理宋家業務的,是還是高中生的宋野肆。呵,一個高中的學生,就這么的狠心,我收拾他一下怎么了?”顧早禮雙手在桌子下緊緊捏拳,“我沒錯。”
“經濟組已經調查過,是正常的商業競爭。顧家當時供貨鏈自己出了問題才被我們家搶占了市場,后期我們提出過用兩倍的價錢收購顧家的公司,是他們自己拒絕的。”宋野肆坐在顧早禮旁邊,此時的他神色嚴峻,眼神透出隱隱的倨傲,帶著睥睨一切的氣勢,“但這件事確實給顧家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我放棄追究顧早禮的責任。”
“放棄?”顧早禮冷笑一聲,“宋野肆,不管發生什么,只要是和你無關的,你總是這么一副冷淡的表情。要不是我帶走了蘇覓,我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吧。”
“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牽扯瓜葛,我為什么要見你?”宋野肆反問,“倒是你,一直處處找宋家的麻煩,你應該感謝我的不追究。”
“顧早禮,我承認我是個冷漠人,但我并不冷血。”宋野肆似乎已經對他耗盡了耐心,“當初發生的一切,是你父母自己的選擇。我方給過補償措施,你們自己拒絕了。另外,你以為你近幾年為什么做生意這么順風順水?還真當自己是生意天才嗎?”
宋野肆起身,“宋家的私人療養院,你以為你現在夠格進去?”他輕笑一聲,“見我?你有什么資格見我?你又該以什么身份見我?我警告你,要是我發現你再敢靠近蘇覓一分,我會收起對你的所有仁慈。”
“宋野肆!”顧早禮一下站起身,但他和假肢的磨合程度還不夠,一下摔倒在地上。
“顧早禮,好好想想我今天說的話。”宋野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今天已經惹怒我了,再有第二次,我不會放過你。”
“是因為蘇覓吧!”顧早禮忽然大笑起來,“可惜,蘇覓心里還裝著蕭洛白呢!”
宋野肆腳步頓了頓,側頭看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警察局門口,宋野肆一走出去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蘇覓,趕忙快步迎了上去,“還好吧?”
“宋老師。”蘇覓已經穩定下來了,“顧早禮的事情。”
“已經處理好了,不用擔心。”宋野肆溫和的笑笑,“你放心,宋老師可是好人。”
“嗯。”蘇覓點點頭,她很想問,宋老師是好人,那么小宋總呢?話語涌到唇邊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對了,蕭洛白呢?”宋野肆攀著蘇覓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輕易放過那小子的。”
“他走了。”蘇覓抿了抿唇,“我,同意原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