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竹卿抬眼朝四周飛快掃一眼,并沒有看到任何人注視她,頓時感到有些奇怪,但下一秒看到寒昭汐忽的抓住穆皇后的袖子,帶著哭腔說道,“母后,兒臣不想遠嫁,就想伺候在您和父皇身邊,求母后成全兒臣,替兒臣向父皇求求情。”
“這事你父皇已經定下來了,誰也改不了,但這并不是你父皇不疼惜你,他也是希望你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這福分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這些天還是好好的想想,再這樣鬧下去,傳進你父皇的耳里,生了父女情分可不好!蹦禄屎笳Z氣雖然依舊溫和,但眼神里卻帶著一絲冷意,可見對于這個七公主,她也是不喜的。
“這福分,誰……”寒昭汐壓根就沒將穆皇后最后那句話聽進耳里,張口就要反駁,但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被穆皇后一個眼神給嚇住了。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穆皇后來這里,不是安慰她,而是警告她,這讓她更加絕望,以及不忿,然后她望向了師竹卿,那像是淬了毒的眼神就這樣釘在了師竹卿的身上,而對方正好也望向了她。
四目交匯,寒昭汐也不加掩飾。
見此,師竹卿微微挑了挑眉,她有些不能理解,寒昭汐這敵意是從何而來,難道真的是吃瓜有風險?
“這些日子讓貴女們進宮陪你說說話,你也別怠慢了。”穆皇后此行目的已達成,也不想和這個不懂事的孩子多說話,在丟下這話后,便起身離開,只是在路過師竹卿身邊時,還是沒忍住又看了一眼,然后心情愉快的離開了。
而在穆皇后前腳踏出寒昭汐的寢宮,后腳寢宮的氣氛就變得異常壓抑,好似下一秒狂風暴雨就要砸下來般。
“咻”的一聲,一個茶杯擦著師竹卿的臉砸到了她身后的柱子上,瞬間炸開碎成片掉落到地上。
“七公主,你這是什么意思?”柳蕓煙被嚇了一跳,雖然她一早感覺寒昭汐對師竹卿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但沒想到對方會這么明目張膽的進行攻擊,當下出聲質問。
“不好意思,手滑,而且不是沒砸到么?”寒昭汐帶著一絲惋惜的說著。
“看來七公主并不想和我們談心,那我們也不呆在這打擾七公主了!睅熤袂涿碱^微微挑了挑,剛剛在感覺到殺氣的時候,她微微往后靠了靠,這才避開了那個攻擊,她也是沒想到這個家伙這般明目張膽,反正對方先出的手,她就有理由離開。
只是咋師竹卿起身時,寢宮的門就被關上。
“七公主,你這是什么意思?”柳蕓煙也跟著站起身來,同時擋在了師竹卿的面前。
“就是這個意思。”寒昭汐給旁邊的宮女一個眼神,她們便沖了上來,先是將柳蕓煙給按回位置上,接著就要去抓師竹卿,結果被師竹卿靈活的躲了過去。
“七公主,你對我有什么意見直接說吧,萬一有什么誤會呢?”師竹卿一邊閃躲一邊反問。
“不可能有誤會,就是因為你沒死,所以我才要遠嫁去西京!”寒昭汐尖著嗓子喊道,然后踢了旁邊的丫鬟一腳,“你愣著干什么,過去幫忙!
“七公主,我不知道誰跟你傳達了這個消息,但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這和親早就鐵板釘釘的,我死沒死,頂多就是你的彩禮厚不厚。”師竹卿一個轉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能讓她差點死了,并與西京有關的,就只有那件事情。
大致上應該是有人和她說了,如果余澈那時候殺了我,就會有把柄在他們手上,這樣就可以把和親給換成其他事情,但她不知道南陽和西京要合作對抗北國,所以和親是板上釘釘的,而死了她,南陽皇帝頂多就是讓余澈留下來當質子,或者讓西京皇帝拿更多的東西來安撫師家。
只要南陽皇帝開口,師家還能怎么說?讓一國皇子來抵命?
但這事透露一半給氣上頭的寒昭汐就夠師竹卿喝一壺了。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會信?今天不扒了你一身皮,我誓不罷休!”寒昭汐惡狠狠地說完,便拍拍手,下一秒屋外就又跑進了一波人,直接將師竹卿給團團圍住。
“你就算扒了我一身皮,就能不和親?就算你不和親,你這莫名殺了前來安撫你的貴女這惡毒行徑,就算皇上再寵你,你也會被貶為庶民,你好好想想貶為庶民后,你會有什么下場,然后再想想慫恿你來對付我的那個人,心有多黑,借你之手害死我,接著她高枕無憂的看著你為此付出代價,然后她再努把力就可以和穆公子成雙成對!睅熤袂浯笾律喜碌绞钦l干的好事,便試探的來了最后這么一句。
果然最后這一句一出,就看到寒昭汐臉色一沉,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而這個時候,柳蕓煙掙開了束縛,一把撞開了幾個宮女,給師竹卿創造了一個跑出去的機會。
但師竹卿并沒有走,而是上前認真的對寒昭汐說,“我也心疼你的遭遇,可我人輕言微的,想幫卻也幫不上你什么,但那個人卻趁著你不甘怨恨便利用身為七公主的你,然后等著你幫她除掉我,接著她達到自己的目的,你真的甘心遂了一個利用你的人的意去傷害一個心疼你的人?”
師竹卿決定拼一把,這七公主雖然腦子不好,但自尊心莫名的強大,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哪里還咽得下去,當然僅僅這樣可不行,她得營造出自己是個很關心她的人,是自己人。
自己人傷害自己人,讓敵人開心可不好。
“……那賤人竟敢利用我!”寒昭汐沉默了好一會后,終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句話。
“她這不僅想利用公主你,而且還想害公主啊,公主你可不知,五皇子心系于師六小姐,如果你傷害了師六小姐,你想想,五皇子會放過你么?”柳蕓煙不知什么時候也跟著來到寒昭汐身邊,壓低了聲音吐出了這么一句話。
“?真的?”寒昭汐望向師竹卿,一改剛剛那怨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