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顧墨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剛二十出頭,精力充沛。
她幾乎沒有見過顧墨有這么疲憊的一面。
而此刻看著他的側(cè)臉,困倦的表情,
忍不住有些難過起來。
這些年來,不是沒有他的消息,事實上,關(guān)于他的消息,一直都不絕于耳,即使她沒有刻意去打聽。
別人看到的都是他成功光鮮的一面。
而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想到這一切是否是他想要的,他是否覺得很累。
現(xiàn)在看到他疲憊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印證了她之前的想法——
他并不容易。
十個小時的航程,期間顧墨除了吃東西以及去洗手間外,一直都是閉著眼睛休息。
期間跟青櫻沒有任何交流。
一直到飛機準備降落,飛行高度開始往下降,受到氣流的影響,機身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的時候,客艙里頓時響起了驚叫聲。
青櫻并沒有驚叫出聲,但也跟著嚇了一跳。
幾乎本能的伸手抓住了顧墨的手臂。
顧墨睜開眼,瞟了她一眼。
“對不起!”青櫻尷尬地松開了手,并道歉到。
顧墨沒有說什么,閉上眼睛繼續(xù)休息。
后來,又劇烈的晃動了幾次,廣播里通知讓大家坐在原位,暫時停止上洗手間,扣好安全帶。
普通艙里傳來了低低的哭聲,將原本大家緊張的心情攪得更亂了。
青櫻終于鼓起勇氣跟顧墨說話了,
“顧墨,你出差剛回來嗎?”
特意叫他的名字,就怕他當(dāng)做沒聽見或是不是跟他說的,不回應(yīng)她。
青櫻覺得自己也挺悲哀的。
就連跟顧墨說句話,都怕他不回應(yīng)。
“嗯!”顧墨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我也是出差,去總部開會。”青櫻繼續(xù)說道。
顧墨沒有回應(yīng)。
“以前我們也坐過這趟航班,你還記得嗎?”
顧墨依然沒有回應(yīng)。
青櫻似乎已經(jīng)也不計較,顧墨有沒有回應(yīng),像祥林嫂一樣,低低地訴說著。
直到了飛機平穩(wěn)降落,機艙門打開,乘客準備下飛機了。
顧墨才回應(yīng)了這么一句,
“現(xiàn)在再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青櫻怔怔地看著顧墨。
顧墨從行李艙拿下了公文包和行李箱,下了飛機。
沒有回頭去看青櫻,也沒有問她,這么晚了,她要怎么回去。
這一切都已經(jīng)跟他沒有關(guān)系了。
顧墨一邊給安久打電話,一邊通過VIP通道走出了機場,司機已經(jīng)在出口等他了。
他知道安久這丫頭,這會兒估計還在等他回去,還沒睡的。
青櫻走在顧墨的身后,隱約聽到了他在哄著電話另一頭的那個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哄誰了。
心里說不難過只是偽裝的。
只是她已經(jīng)沒有資格去計較什么了。
剛才顧墨跟她說——現(xiàn)在再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她也知道已經(jīng)任何意義了。
只是當(dāng)飛機顛簸的時候,她怕得除了跟他說話不知道怎么排解了。
以前他帶她回家那一次,剛好也是坐這個航班,那時候也遇到過氣流,她嚇得只抓著他的手臂,他開她玩笑,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而這一次,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甚至有一瞬間,她有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希望真的出事了,她跟顧墨就這樣永遠在一起了。
但下一秒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可怕而又荒唐。
她愿意,顧墨未必愿意!
一廂情愿的結(jié)果,只會徒增傷悲而已!
十一點多,安久接到了顧墨電話,飛機已經(jīng)平安抵達了。
顧墨讓她不用等他,先睡,他晚點就回來了。
安久答應(yīng)著,讓他注意安全,這才掛了電話。
安久一想到顧墨馬上就回來,臉上就抑制不住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放下手機,并不是聽顧墨的話乖乖的先去睡。
而是下樓去給顧墨煮宵夜。
顧墨這會兒剛下飛機,肯定是餓著肚子。
以他挑食的習(xí)慣,飛機上提供的餐點不會合他的胃口,最多是面前填飽一下肚子應(yīng)付一下而已。
這也是安久漸漸養(yǎng)成的習(xí)慣,那就是顧墨要是出差回來,她在家的話,都會提前幫他煮好東西,等他回來后就可以吃了。
顧墨回來了,安久面剛煮好。
還沒來得及跟顧墨說,讓他先上樓洗澡,呆會就可以吃面了。
顧墨已經(jīng)擁著她的腰,低頭親吻著她。
“顧墨,你要不要先去洗澡,還是要先吃面?”安久一邊有些怕癢地瑟縮著,一邊笑著問道。
“讓你先睡,你怎么不聽話!”
“我今天中午有睡啊,現(xiàn)在還不困。”安久轉(zhuǎn)頭看著他應(yīng)道。
顧墨湊近,親吻著她的唇。
安久剛要閉上眼,顧墨已經(jīng)松開了,并說道,
“我先去洗澡,面等我洗完再下來端,你放著就好!”
“哦,好!”安久應(yīng)了一聲。
顧墨已經(jīng)拎過公文包,走出了廚房。
安久自然是沒有那么聽顧墨的話,他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待顧墨上樓后,她就將面盛好,然后先將碗筷拿到二樓客廳的茶桌上,再返身下來端面。
等顧墨洗完澡,從臥室出來,安久已經(jīng)在茶桌邊悠然地等他了。
顧墨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并沒有馬上拿起碗筷,準備吃面了。
而是低頭看著安久問道,
“你是不是又打算寫檢討了?”
“沒有!”安久連忙搖頭。
“那口頭檢討十分鐘!”
“啊?不用吧!”安久連忙說道。
“誰讓你不聽話的!”
“我有聽話,我等面涼點了才端上來的,你看我不是端得好好的嗎?”
“要是沒端好的話,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還可以在這邊聊這個話題嗎?”顧墨直接白了她一眼應(yīng)道。
“我并沒有那么弱!”安久嘀咕著反駁了一句。
“你只是有時候笨手笨腳而已!”顧墨倒只是嚇嚇安久而已,并沒有真的要讓安久做口頭檢討。
這會兒拿過了碗,開始盛面了。
安久一碗,他一碗。
顧墨專心地吃著面,安久也在一旁安靜地吃著,雖然她并不餓。
但知道要是不陪著顧墨吃的話,他一個人吃也沒胃口。
不時偷偷看顧墨一眼,眉眼都是笑意。
“在打我什么主意?”顧墨轉(zhuǎn)頭看了安久一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