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清淚自女子蒼白面容而下,濕潤了那雙仇恨不甘心帶著陰鶩的眼眸。
這時,一道陰影傾瀉而下,她緩緩抬起頭,對上了男子那雙帶著算計的眼眸。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女子抖了抖,感覺要把她吞噬。
男子身量頎長,氣質華貴,她只一眼,便能看出,這人不普通來。
“救……我。”她不想死,她要活!
“憑什么?”男子悠然而笑,眼眸里是明晃晃的人輕視。
她不在乎,她認識這個人。
她要抓緊手中的一切!
“憑我知道你是趙爾泓。”
……
今天的一天,葉淺柔覺得自己很是恍惚。
她不明白為什么那個看似溫潤害羞的二愣子周星霖,為何會說出那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話語。
他的態度很奇怪,那雙眼眸中,傾瀉出來的感覺,似乎很早就認識她。
只是明明他們沒有見過。
葉淺柔感覺重生一遭,太多發生了變幻。
回去路上,安和還在那感嘆,“星霖真是個好孩子。”
“……”都回家了,能不能別說了?
“星霖看上去也挺中意你的。”安和一邊點頭,一邊滿意于自己今日對于葉淺柔的裝扮。
“要不是今日娘給你特意打扮起來了,怎么能看上你?”
“娘,人不能只看外在,樣貌都會消失的。”葉淺柔忍不住辯解道。
“胡說。”安和一聲呵斥,葉淺柔乖乖閉了嘴。
“你有內在看嗎?不看外在看什么?就知道歪理。”
“……”她好像受到親娘的言語攻擊了!
“我不喜歡周星霖。”她覺得她有必要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喜歡可以培養,相處著自然就喜歡了。”安和作為一個過來人拍了拍葉淺柔的肩膀。
“……”葉淺柔懷疑周星霖才是安和的兒子,這兩個人面對同一句話的回答,都是一樣一樣的。
葉淺柔終于放棄了爭辯。
她要反抗!
她要用事實讓安和醒悟。
街坊的流言,其實是葉淺柔傳出去的。
就在見了周星霖的第二天。
她在那天夜里,拉著云兒一起,手寫了上百份傳言,當天夜里,二人穿著侍衛的衣裳,就從丞相府后門溜了出去。
云兒不會武功,原本是準備拉著葉淺柔一塊兒鉆狗洞的。
為了讓葉淺柔心里頭沒有顧忌,云兒在葉淺柔換衣裳的時分,偷偷跑到后門,還特意給狗洞加工裝飾了一回。
確保狗洞的嶄新無暇。
因此,當穿著小侍衛衣裳的葉淺柔到后門的時候,云兒特興奮的拉著葉淺柔的手,走到了一旁用雜草遮掩的狗洞前。
跟獻寶似的,一把掀開了雜草鋪蓋,“小姐,你來看!”
“……”葉淺柔看著這個容一人經過的狗洞,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是什么讓云兒覺得她堂堂大小姐要鉆狗洞?
偏偏云兒這個憨憨還沒有覺得哪兒有問題:
“小姐,奴婢還特意整了一番,瞧瞧,有沒有覺得現在特別與咱們相配?”
沒有覺得。
就在云兒準備蹲下身子鉆狗洞時,葉淺柔一把拉住了云兒:
“本小姐帶你光明正大出去。”
“小姐,走后門出去會被攔住的!”云兒急了,現在升級要面子的時候嗎?
“誰說我要穿狗洞了?瞧好了哈!”
云兒還沒反應過來,葉淺柔一手穿過云兒腋窩,就駕馭著輕功把云兒帶來了出去。
落地的那一剎那,云兒感覺特不真實。
不過……”
“小姐你真厲害!”
葉淺柔沒有回復,厲害的人,一般都不會說自己厲害。
就像壞人不會說自己是壞人一樣。
葉淺柔帶著云兒將上百份宣紙制成的小紙條洋洋灑灑扔了好幾條街。
等到最后一小摞扔完之時,葉淺柔伸了伸懶腰,有點困了。
回去路上,云兒忍不住好奇詢問:“小姐,為什么不讓平原來做?”
葉淺柔用那一副“你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瞧了云兒一眼:
“說不準平原就暴露了本小姐了。”
云兒一臉崇拜:“小姐真聰明。”
“……“有個喜歡夸獎她的小丫鬟,似乎也不錯?
葉淺柔這一番操作,只是單純的為了反抗,為了告訴她爹娘,為了讓周星霖明白,她有喜歡的人。
但是她沒有想到外頭的流言居然傳播得如此速度。
還沒傳播到該聽到的人的耳中,就先傳到了正主耳中,當然這些,葉淺柔都是不清楚的。
因為她浪完,就開始進入美麗的夢鄉了。
等到這件事在京城大肆渲染之時,已經無法挽回了。
右肺查的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將查出來的結果呈現到了陸清澤面前。
“主子,這就是屬下查出的。”
陸清澤本來憋著一窩子的氣,想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居然敢打到他的頭上來。
“傳播這件事兒的人,不是別人,真是丞相府大小姐和她的丫鬟。”
右肺也覺得很好奇,沒想到這個丞相府大小姐如此有氣魄,居然敢如此!
右肺說著又呈上來幾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這是傳言的根本。”
陸清澤接過,瞧著上頭洋洋灑灑的字體,差點冷笑出聲:
“好大的臉面!”
他就知道,這個葉淺柔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果然是沒有看錯。
右肺低下頭,大氣不敢出,主子生氣的時候,上去就是自尋死路。
他不去!
等到傳言傳到丞相府夫婦耳中之時,已經是第三天了,事情已然發酵到了最頂峰,陸清澤知曉是葉淺柔搗鬼之后,也沒有出手阻止,用他的話來說,就是:
“本王倒要看看這個葉淺柔存著什么心思。”
葉蜀君這兩日上朝之時,總感覺一起共事的朝臣相比以往,異常關注他。
每次都會有好幾個大臣一起凝視著他,那目光之中,帶著他看不懂的打探與羨慕!
為什么會是羨慕?
葉蜀君想不明白。
第三日下操時,終于有大臣忍不住了,“恭喜葉相。”
“恭喜什么?”葉蜀君一臉懵逼。
大臣只覺得他是故意不想讓他們知道,不經皺著眉頭:“葉相藏的屬實深,實在沒有必要。”
“你再說一遍,何意?”葉蜀君疑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