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從桑榆嘴里說出來我一點都不驚奇,早在幾個禮拜前她就問過我懷孕什么反應什么的,她這是裝懷孕要跟南懷瑾結婚。
我以為她只是說說,誰知道卻付諸于行動了。
好啊,讓她裝吧,她沒懷孕我看她能裝到幾時。
不過,這句話把桑先生震得不輕,他盯住桑榆,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說什么?”
“爸爸,我懷孕了,你有孫子了,開不開心,高不高興?”
桑先生如果不大耳刮子抽上去,我都覺得他仁慈。
估計沒什么父母知道還沒滿十八歲的女兒未婚先孕而感到開心的吧?
“桑榆,你,你還沒滿十八歲......”桑先生果然被氣到了,嘴唇微微顫抖:“你怎么能懷孕?”
“爸爸,”桑榆喊了他一聲就沒有繼續說了,但是她看著桑先生的眼神是意味深長的。
我聽說過桑先生外面的花花草草的事情,十幾年前,一個模特公司簽的一個未成年的模特被桑先生看上了,還有了孩子,不過后來孩子當然沒生下來,桑先生給了一筆錢打發了。
這種事情桑榆肯定是打聽的一清二楚才來跟桑先生談判,別看她嬉皮笑臉的,但心里憋著壞。
桑先生的目光和桑榆的目光對視了兩秒,還是敗下陣來。
他重重地嘆口氣:“我去醫院,你跟我一起去,順便去檢查一下!
說白了,桑先生就是不相信桑榆。
桑榆倒是不介意的樣子:“檢查可以,但是爸,你別忘了大哥住的病房可是跟別人的不一樣,不允許這么多人探望的,檢查的事情不著急,去看大哥才最重要,你先去,明天我再去檢查。”
桑先生緊皺眉頭,目光從我們身上掠過。
他走過桑旗的身邊,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走出了餐廳,連早飯都沒吃。
桑榆真不省心,讓她爸大清早的添堵。
桑旗整理好了領帶,對桑榆說:“和我一輛車去公司?我在外面等你!
他摸摸我的臉蛋,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不論誰求你,你都不要自己去見桑時西,等我回來!
“嗯。”我目送桑旗的身影走出了餐廳,回頭就噴桑榆。
“你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得了一世?明天你又要找怎樣的借口?”
“誰說我是找借口,我是正兒八經地幫我爸考慮,他能進去看大哥也是找了關系,我大哥現在可是重犯!
行,她嘴硬,我掀開她的衣服去看她的小腹:“據說,我的大外甥在這里?”
“你想要,十個月后給你。”她笑的好不要臉,才十八歲的姑娘,能不能矜持點。
“如果你懷孕了,現在至少一個月了,那只需要九個月之后就會生,你有沒有點常識還裝懷孕?”
“啊,二嫂,你真博學,我真的跟你學習!彼卦谖夷樕嫌H了一口:“等我開完會,陪我去挑婚紗!
“喂,桑榆!蔽液白∷骸敖Y婚可不是一廂情愿的事情,南懷瑾同意了么?”
“所以,我才要靠他!”桑榆指指自己的肚子:“嫂子,你說的對,南懷瑾再愛他的老婆,但是也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他的孩子他會認的。”
說完,桑榆就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我看著她窈窕年輕的背影,我如果是她媽,就一拖鞋丟死她。
我爸媽在桑家也住了不少時日了,桑旗和霍佳的事情解決了,桑時西也被抓起來了,我爸媽就安全了,他們想回到端城我也不好攔著。
必竟大門大戶的他們住的不習慣,我讓人送他們回去。
送我爸媽到桑家大門口,我媽握住我的手:“你別送了,大著肚子!
“媽,爸,這段時間讓你們受苦了。”
“一家人不說這樣的話,只要你沒事就行了。”我媽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小至,你大姨他們......”
“桑旗已經派人去找了,很快就能找到!
“小川已經沒了,我就夠對不起你大姨的,他們自己千萬別有事。
“都怪我!蔽蚁肫鸨淼芴稍谕Jg的樣子就喘不上來氣,他還這么年輕就被桑時西給弄死了,想想看如果桑時西真的得了什么大病那也是他活該。
我媽急忙給我擦眼淚:“不哭不哭了,你懷著孩子呢!
送走我爸媽,我坐在花園里發呆。
霍佳給我打電話,我真的很不想接,但是她一遍一遍打個沒完沒了,我只好接通。
“干嘛?”
“夏至,你的機會來了。”電話里,霍佳的聲音有些興奮。
“你的消息真閉塞,昨天夜里一點鐘的消息,你現在才知道!蔽依湫。
“桑時西醒來之后肯定要求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趁機殺了他!”霍佳的語氣陰測測的,我都能想象到她此刻扭曲到不行的面孔。
“你這么想他死,為什么不自己動手?”
“我見不到他啊!”
“你要是想見,怎么還會見不到?你是舍不得殺他吧,但是他殺了你父親兄弟,他又非死不可,就想借我的手?”
我一語中的,霍佳在電話里無話可說。
她頓了頓:“你不動手,我就殺了你兒子!
“你找到他再跟我談判!蔽覓斓袅嘶艏训碾娫。
這個女人真可恨,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她,哦不,現在是法治社會,那我就要親手將她送進監獄,讓她把牢底坐穿。
掛了電話,我繼續在花園里游蕩,桑先生居然給我打電話了,十之八九是跟桑時西有關。
我想了想,還是沒接。
他打給我無非是讓我去醫院看桑時西,桑旗臨走時特意叮囑我不能去,但是接了電話我又沒辦法拒絕,所以干脆不接。
我站在桑家花園中間的一棵六月雪下面,每到六月份就會開滿樹的小白花,風一吹就到處飄散,就像下了漫天的飛雪一樣。
美是美的,但是六月飛霜聽上去總有點凄慘。
我好想念白糖,我好想念谷雨。
谷雨陪伴白糖的時間比我多,現在有谷雨陪著白糖,我是放心的。
我掩了掩口鼻,興許是現在懷孕了,特別的多愁善感,看落花都能讓我流淚。
劉嬸從大宅處急急忙忙地奔來:“二少奶奶,先生打電話來讓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