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好像被誰丟了一個手榴彈,毫無征兆地炸開。
我心里潛意識的知道這次完蛋了,大桑太太本來見我就不爽,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有睬我了,但是一時之間也沒抓到我的把柄。
這次何聰媽來這么一鬧,估計大桑太太得借題發(fā)揮。
大桑太太指著已經(jīng)癱倒在地上的何聰媽問我:“她是什么人?”
“我不認識。”我說。
本來哭天搶地快要斷氣的何聰媽聽到我這么說,立刻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眼淚:“夏至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認識?”
“我聽說您自我介紹說是我媽,抱歉我媽現(xiàn)在在鄰市,剛剛我才跟她通過電話。”
“夏至你敢說你以前沒有叫過我媽?“
“那你敢說你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嗎?”論斗嘴何聰媽不是我的對手,只是以前看她是何聰?shù)哪赣H我的婆婆,我尊敬老人從來不會和長輩拌嘴,于是她說什么我都忍了,不代表我嘴笨不會說話。
此刻聰明的大桑太太和桑太太都應該聽出來何聰媽和我的關(guān)系了。
大桑太太擰著眉頭,我看得出來她非常不悅,暴怒一觸即發(fā)。
“怎么回事?她是你前夫的媽,怎么跑到我家里來又哭又鬧?”
這事我確實理虧,不管怎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了桑時西,牽扯前夫家的事難免大桑太太會不高興。
我走到何聰媽的面前遞了一張紙巾給她:“我現(xiàn)在和何聰已經(jīng)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了,所以阿姨,請你從我家里出去,我可以派一輛車送你回去。”
“回哪里去?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家可歸了!”她剛好順著我的話往下說:“你和我們家小聰雖然分開了,但好歹夫妻一場你不能這么絕情啊!難道你就這么看著我一個老太太睡在大馬路上?”
“我不知道現(xiàn)在何聰發(fā)生了什么事,而他發(fā)生了任何事都跟我無關(guān),阿姨,我和何聰有婚姻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只比陌生人親近一些些,而現(xiàn)在我跟何聰已經(jīng)離婚了,我們倆之間的關(guān)系迅速回到陌生人上,所以不論何聰和你發(fā)生了什么事都跟我沒關(guān)系。”
“如果不是何聰你有今天嗎?”何聰媽忽然語出驚人,把我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我很懷疑剛才我聽到了什么:“您剛才說了什么?”我忍不住問。
“沒有我們家小聰,你會有今天你會能嫁進豪門?你會住這個大房子?”他環(huán)顧我的房間:”就你這個房間比我們的一個三居室都要大,你現(xiàn)在能過這樣的好日子還不是因為我們家小聰?”
“哈!”我笑的都快要直不起腰來了,扶著墻才能勉強的站住。
黑白顛倒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何聰毀了我的一生,讓我現(xiàn)在的生活過得如此不堪,她居然還覺得何聰做了一件大好事。
我不想跟何聰媽爭辯,我跟她的三觀不合,所以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
我看著大桑太太對她說:“很抱歉,媽,我保證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下次,但是也麻煩您跟我們家的保安打聲招呼,以后不是什么人說跟我有關(guān)系都得放進來的!“
說完我便轉(zhuǎn)身走到了露臺,將門給反鎖住,任憑何聰媽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沖到露臺上來的。
外面挺冷,我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凍得我瑟瑟發(fā)抖。
我以為我這么說大桑太太會很快叫人把她給趕走,但是我透過露臺的玻璃門往房間里看,何聰媽還坐在我房間門口的地毯上嚎啕大哭,而大桑太太已經(jīng)不在門口了。
我忽然明白過來大桑太太就是存心的,她知道我穿的少,在露臺肯定會很冷。
所以她只是變著法地懲罰我。
冷也只不過是身體感官的一種感覺而已,就跟舌頭嘗到的酸甜苦辣咸一樣。
我素來能嘗百味,再苦再咸再酸的東西我都能吃,別說是體表溫度稍微降低一點。
我抱著胳膊縮在露臺的藤椅上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噴嚏,一個小時之后我終于在露臺上面看到了何聰媽被保安半拖半拽的給拉出了大宅門口,然后拉上了車往桑家的大門開去。
若是真的想要趕何聰媽走,我這邊躲進露臺那邊大桑太太就能把她給趕出去,可是偏偏要把我在露臺上凍一個小時。
小錦在外面拍門,我趕緊開門進去,屋里的暖意融融向我襲來,我打了兩個大噴嚏,小錦趕緊用我的棉褸圍住我。
“夏至姐,你趕緊去泡個熱水澡吧,我讓廚房熬一點姜茶給你送過來,今天倒春寒,外面很冷的,別感冒了!”
“嗯!“我點點頭,剛走到洗手間的門口,大桑太太的聲音在我房間門口響起:“夏至,到我房間里來一下!
我流著鼻涕跟著出去,來到了大桑太太的房間里,她的房間我沒怎么進去過,何仙姑倒是來來去去穿個不停,桑太太那里她去的卻少。
大桑太太坐在她的貴妃榻里,我低著頭站在她的面前用紙巾捂住鼻子。
大桑太太掀起眼皮看著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結(jié)婚了還不檢點,和前夫勾三搭四的讓前夫的媽都跑到我們家來鬧了!”
“媽,如果真的是那么回事的話,那我前婆婆鬧什么?”我用紙巾擤了鼻涕扔在紙簍里。
“夏至,我知道你是記者出身伶牙俐齒,你別在我面前狡辯!”大桑太太加重了語氣,聲音提高了八度。
大桑太太太這么聰明的人,剛才何聰媽媽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我不相信她沒聽懂,只不過是借題發(fā)揮罷了。
她愛怎么說我就由著她說去,我知道大桑太太心里對我有氣,讓她借著這個事兒把氣給撒出去了也就罷了。
我就這么流著鼻涕挨罵,噴嚏打得我的頭暈暈的。
我的鼻子堵住了,在外面穿著單衣凍了一個小時,又沒及時讓自己暖和過來,我很成功的感冒了。
我知道我這么大的肚子感冒意味著什么,不能吃藥只能硬扛。
大桑太太罵了我足足半個小時,桑旗的母親過來串門子,手里捧著一個大盒子笑容滿面的對大桑太太說:“蘭姐,我一個朋友從法國給我?guī)砹艘粭l絲巾,我覺得很適合你,你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