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桑旗誤會的滋味,不太好受?”桑時西聲音涼涼的,我聽得出些許諷刺。
我轉(zhuǎn)過身來,笑嘻嘻的:“我哪里看得出來不好受?”
“你就是喜歡逞強的。”
直接說我喜歡裝大尾巴鷹不就得了。
我沒所謂的,反正就這樣了。
我鉆進被子繼續(xù)睡覺,桑時西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再怎么幫我,我都不會感激他。
他欠我的。
我一閉上眼睛,桑旗濕漉漉的眼神就出現(xiàn)在我的腦子里,一直縈繞,一直縈繞,揮之不去。
我照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全家就我最牛逼,每個小輩早上都要去老爺子房間問候一下,算是請安。
我偏偏不去,桑旗和桑時西都上班,早上很早就起來了。
我一個無業(yè)游民,一大早讓我起來去請安,然后我就睡不著了。
反正我不去,也許我根本就沒打算在桑家呆一輩子,所以無所畏懼,他們拿我也沒轍。
我睡醒了坐在床上發(fā)呆,喊了半天小錦也沒人睬我,我只好給她打電話,她過了好一會才進來。
“夏至姐!彼艿臍獯跤醯模骸澳蚜,我去給您拿衣服。”
“不用,衣服我自己拿,我又不是沒手沒腳!蔽覐拇采掀饋恚骸拔蚁胱屇闩阄页鋈ス涔!
“能不能稍微等一等!彼⌒囊硪淼乜次夷樕骸靶胁恍校俊
“你很忙嗎?”桑時西說小錦就派給我用,除了陪我沒什么事。
“今天是琉璃錦繡成立八周年,我們?nèi)康娜硕急淮筇斑^去準備今天要用的東西!
“什么琉璃錦繡?”
“就是婦女會,專門為婦女發(fā)聲的一個機構(gòu)!
這個我知道,由闊太太們一起創(chuàng)辦的。
初衷是好的,但是我聽說闊太太們就借著這個機會攀比,比哪家捐的多,動不動就舉辦慈善宴會,說起來是募集捐款,但是每次都在豪華酒店舉辦,那些太太們?yōu)榱顺鲲L(fēng)頭,每個人都穿的珠光寶氣。
“大太太是副會長,所以很多事情!
“哦,那我自己去逛!
“別!毙″\很為難地看著我:“大少不讓您一個人外出,萬一,萬一......”
桑時西是怕我出事,傷著他的寶貝蛋。
我想了想:“那我去找阿姨。”
我是說桑太太,我不叫她小媽,我很不喜歡這個稱呼。
“二太太是婦女會的備選會員,也在忙。”
“堂堂一個桑家太太,怎么是備選的?”
小錦垂著眉眼不說話,我不用想也就明白了,八成是大桑太太打壓的。
我洗漱完換了衣服,捧著一瓶奶經(jīng)過客廳準備去吃飯,就看到客廳里所有人都在忙。
他們在準備禮物,一地的精美的紙袋。
大桑太太坐在沙發(fā)上指揮:“琴晴,你把那個拿過來!
“琴晴,我讓你打蝴蝶結(jié)了么,我是讓你用藍色的和粉色的絲帶扭在一起綁帶,會很好看,難道你連最基本的欣賞水平都沒有么?”
隨她怎么說,桑太太只是低著頭,讓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很是逆來順受。
我見不得有人受欺負,但我也知道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
桑太太這是有多愛桑先生,才能這樣忍耐大桑太太。
我聽說,桑太太的家世并不差,雖然不是大戶人家,但是桑太太的父母都是大學(xué)教授,但是女兒卻給人做小,早就斷絕了聯(lián)系。
桑太太每逢年過節(jié)都會送禮物回去,但都被退了回來。
桑先生對桑太太如果不好,真是天理難容。
但是,他容忍大桑太太對桑太太頤氣指使,才導(dǎo)致現(xiàn)在這個場面。
我看不下去,但也知道跟我沒關(guān)系。
我去餐廳吃早餐,吃完了大桑太太進來了,甩給我一張請柬:“今晚你也去!
我翻開來看看,我也成了那個琉璃錦繡的會員。
“我又沒入你們的婦女會!
“你是我桑家的大兒媳,我是副會長,你當(dāng)然是會員了!”
想想,桑太太進了桑家這么多年還是個預(yù)備會員。
我真心不想去,但大桑太太好歹是我的婆婆,怎樣也要給她這個面子。
還好我懷孕,就幸免于難沒有被拉去當(dāng)壯丁,我照樣吃吃喝喝刷刷劇。
下午有人送衣服過來,是件冰藍色的長裙,我穿著還挺合適,好看到冒泡。
小錦幫我梳頭,我自己化妝。
然后桑太太拿來自己的首飾讓我戴上。
我不喜歡戴首飾,覺得好重。
“這種場合,還是要正式一點,如果你穿的太寒酸,你婆婆要不高興的。”
她高不高興,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又不想拍她馬屁。
但桑太太的好意我得領(lǐng),我接受了跟她道謝。
她幫我戴上,自己卻還穿著平時的衣服。
“阿姨,您怎么還不換衣服,要是遲了我婆婆要叫喚的!
她聲音低低:“我不去。”
我立刻抬眼去看她:“您不去?”
“是啊,一個預(yù)備會員去什么?”她依然淡淡地笑,但是我分明從她眼中看到了委屈。
連我這種剛進桑家門的人都能去,桑太太為婦女會出錢出力卻去不了。
她拍拍我的肩頭:“好了,快下樓去吧!”
雖然我看不出來她難不難受,落不落寞,但全家人都去,只不帶她,大桑太太的意思就是,桑太太不是桑家人。
那桑先生呢,晚上也去嗎?
我走出了房間,回頭看看桑太太,她跟我微笑著揮揮手:“快去吧!”
令我意外的是,桑旗和桑時西都回來了,桑先生也在樓下,看來今天是全家出動。
難道桑先生不知道只有桑太太留在了家里?
我故意慢吞吞,桑時西看著我:“你在找什么?”
“沒有啊,反正人還沒到齊。”我嗓門扯得很大。
大桑太太接過來道:“沒人了,我們家就這么多人!
桑旗忽然說:“我不去了。”
桑先生皺著眉頭:“阿旗,你搞什么?”
“你們家人夠了,不需要這么多。”桑旗轉(zhuǎn)身就上樓去了。
他的反應(yīng)我還算滿意,萬一他悶著頭不吭聲,我真的對他失望。
但是他的處理方法和我不一樣,他用的是消極的,他媽媽不給去,所以自己也不去了。
但如果是我,我就不同。
我得讓桑太太去,而且正大光明地站在大桑太太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