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是阿淳的葬禮。
阿淳原本就沒什么朋友,當年收養他的飯店里清掃的老奶奶也去世多年,如果算是親人的話,也就只有孫大夫和蘇音了,所以這個葬禮異常的冷清。
看著他的棺木一點點放進去,蘇音表情冷靜極了。
自從于秘書帶著人將阿淳從她懷里拉出來,她就沒有再哭過,仿佛當時那一聲聲的哭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也耗光了她的眼淚一樣。
孫大夫一直擔心的看著蘇音,唯恐她暈倒或者是慟哭,可是看著她的面孔,發自內心覺得奇怪,蘇音太冷靜了,冷靜的嚇人。
棺木放置好,蘇音走過去放上一朵百合花,又撒了一把土。
“阿淳,好弟弟,你安心的去,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替你報復的。我不會讓你枉死。”
孫大夫聽了這話,打了個寒戰,可是他也知道,現在問蘇音,她一定什么都不會說。
不遠處響起汽車引擎聲,幾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孫大夫看見于秘書先下了車,然后拿下來一只輪椅。
他瞪大了眼睛,“小顧,是小顧來了。”
蘇音淡淡的道:“嗯,他應該來。”
孫大夫沒有多想,跑過去接過輪椅,“小顧,你不在醫院好好呆著,怎么跑來了?你的身體能行嗎?”
顧驚洲胳膊上的繃帶已經拆了,只有腿上還打著石膏,他身上披著黑色大衣,看向站在那兒根本就沒有頭回的蘇音。
“阿淳畢竟也是我的人,這么多年了,打從我救下他那天起,我們就不僅僅是雇主和手下的關系了。”
孫大夫默然,推著他往前走。于秘書和幾個保鏢站在車邊并沒有過來,只是遠遠看著。
眼看著泥土一點點將棺木蓋住,顧驚洲緊繃著臉,他掏出一根煙來點上,抽了一口之后,扔在上面。
一切都進行得很快,墓地的工作人員離開后,只剩下蘇音和孫大夫推著顧驚洲站在那兒。
孫大夫很識相,干咳一聲道:“我去問問墓碑什么時候能做好,阿音,你在這里等著我。”
孫大夫的腳步聲遠去,顧驚洲又點燃一根煙默默抽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那片新鮮的泥地。
站了一會兒,蘇音轉身要離開。
顧驚洲喚她,“蘇音。”
蘇音停住步子,卻并沒回身看他,顧驚洲嘆口氣,“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是我也不想這樣,我更不想阿淳死。”
“嗯,我知道。”蘇音淡淡的。
顧驚洲皺眉,“蘇音,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那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我早就說過,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從你當初懷疑我跟謝寧有什么時,我就已經下定決心了,現在阿淳因為我死了,而這一切的導演都是謝卓琳,歸根結底,全是因為你。
顧驚洲,我也可以老實告訴你,在你被炸飛不知生死時,在你進入手術室后,我也曾經想過只要你活著,我就能忘記一切重新跟你在一起,哪怕你瘸了瞎了。
可是你還是好好的,你很快就會好,可是阿淳死了,他再也活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