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大雨中的酒店門口,蘇音消失,這是顧驚洲第一次再看見蘇音。
從前她雖然不算豐腴,可是身姿挺拔玲瓏嬌美,可此刻坐在那兒是誰?
小小的一個,干瘦而消弱,干枯的長發(fā)披在肩頭,遮著臉頰。
聽到關(guān)門聲,她抬起頭來,鵝蛋臉小了一圈,只看見尖尖的下巴。
眼睛更大了,卻沒了從前的靈動,只有悲哀和失神,眼底洇著淚霧,很明顯是剛剛哭過。
顧驚洲盯著她好半天,而蘇音抬起頭來也直視著他,目光淡漠沒有半點久別重逢的感情。
就這樣子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好久好久,顧驚洲只覺得心里被萬根鋼針刺痛著,他禁不住皺緊眉頭,抬起頭來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心緒似乎是平靜了一些,他睜開眼重又看著她,緩緩的開了口。
“我要你告訴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蘇音唇角上揚,泛起一絲冷笑,“謝寧呢?謝寧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樣了?”
顧驚洲愣了愣,怒火重新被點燃,“你現(xiàn)在眼里只有謝寧?!你把我放在何處?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么過來的!為了找你,我?guī)缀醢颜麄紐約城和康州都翻了個個兒!”
蘇音一臉輕蔑,“是嗎?顧總找我,是因為自己跟謝卓琳訂婚了,面子上需要對我有個交待嗎?還是為了找我滅口,好不讓我在公眾面前說出我們的事來,也好維持你長久以來的良好形象?”
“蘇音!”顧驚洲攥緊了拳頭,剛才痛揍謝寧時的傷口才剛剛凝固,此刻一發(fā)力,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忍耐著,“老孫和阿淳沒有對你講嗎?我為了讓謝卓琳放了你,不得以才跟她簽下協(xié)議,其中一條便是同意跟她訂婚,時限一個月,訂婚后她答應(yīng)馬上放了你……”
蘇音的目光嘲諷而凜冽,顧驚洲看在眼里,只覺自己完全不認識她了。
他走近兩步,一下鉗住蘇音的下巴,“孩子是謝寧的,對不對?你們同處一室兩個月,在康州在紐約,你們很開心吧。
蘇音,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你為什么不解釋,你為什么不肯說不是!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你。蘇音,我是不是看錯你了?從前的那些,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個勢利虛榮的女人。
你算得一筆好賬,信和跟CG相比,顧驚洲跟謝寧相比,你自然要選擇謝寧是不是!”
蘇音突然轉(zhuǎn)頭,將顧驚洲的手甩開,站起身雙手推向顧驚洲胸前,用盡了全力。
顧驚洲猝不及防,后退了幾步,雙手下意識抓住一旁桌面上的托盤,托盤里的器械全部掉落地上,一時間砰嗙作響。
在外面偷聽的孫大夫急了,一個勁兒的敲門,“小顧,小顧,你們在干什么,你可不能為難阿音呀。”
顧驚洲眼底含著悲愴,對著門外大吼,“滾!全都給我滾!”
他看見蘇音滿臉痛苦的捂著肚子蹲下身,來不及思索,他奔過去將她抱住,“蘇音,你覺得怎么樣,你哪里不舒服?醫(yī)生,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