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過一場大雨,再加上急火攻心,蘇音又燒又吐,在床上翻滾了三天。
期間謝寧要送她到醫(yī)院去,她卻執(zhí)意不肯,因為她知道,只要她在紐約的任何一個地方出現(xiàn),顧驚洲都會找到她。
她甚至會想,顧驚洲很可能會像上次一樣將她軟禁起來,再也不給她自由。
可是蘇音不想這樣,如果說上次她對顧驚洲對她的冤枉是心痛和失望的話,那么這次親眼看見他跟謝卓琳訂婚的現(xiàn)場,無疑是在她心上狠狠插了一刀,讓她生不如死。
當她全身滾燙,可是骨頭縫里卻往外絲絲冒著冷氣的時候,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就此死掉,她甚至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惡夢。
她無數(shù)次的假設,如果聽從謝寧的話,一直呆在木屋里直到雪融化的徹底的時候再回紐約也好,至少自己不會看見那一幕。
再往前說,如果那次在顧驚洲的別墅自殺,自己再割得深一些,讓血流的快一些,是不是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結束了。
更甚至于,如果當初顧驚洲提出跟她分手,她痛快的答應,而不是一昧的非要空降CG,只為守候在他身邊,那么現(xiàn)在的自己,是不是會有快樂一些的人生?
那些紛亂的思緒,無數(shù)的念頭,在她腦海里翻來覆去。
蘇音覺得,當初的任何一種抉擇,只要選擇遠離顧驚洲,一切一切都會比現(xiàn)在要好得多。
感覺到自己的淚水順著眼角往下滑落,一顆顆滴在耳朵里,癢癢的,卻那樣冰冷。
她緊閉雙眼不想動彈,只是鼻翼翕動著,喉際還是不由自主發(fā)出嗚咽之聲。
“蘇音,你醒了?”謝寧欣喜的聲音傳來,蘇音不得不睜開眼睛。
面前的謝寧滿臉胡茬,眼圈黑黑的,眼袋很大,滿臉的疲憊,一看就是好幾天沒有睡覺的樣子。
蘇音愣了愣,頓時滿心的歉疚,她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一動之下,只覺得頭昏眼花。
謝寧趕緊扶住她,“你別動,這是糖水,你先喝一點,你三天沒吃沒喝,又燒成那樣,我一說要送你去醫(yī)院,你就撕打我。蘇音,對不起,我不舍得對你用強,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受苦。”
蘇音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手腕和手背上全是指甲的抓痕,應該是自己在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抓傷的吧。
“你……”蘇音一張嘴,才發(fā)覺自己的嗓子干得厲害,嘶啞著發(fā)不出聲音來。
謝寧將杯子遞到她嘴邊,溫熱的水,甜甜的,如飲甘露。
謝寧是在自己身邊守了多久啊,他怎么可能算準自己什么時候醒?
所以這樣溫度的水,也不知道替換了多少次,就這么隨時準備著,等自己醒來,只為讓自己喝一口。
想到大雨中顧驚洲那決絕的眼神,自己轉身離去時,是多么希望他能追過來解釋些什么,然而他并沒有。
可是身邊的謝寧,就這么一直默默的守著,一言不發(fā),心甘情愿。
蘇音大慟,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跌落在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