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晶酒店餐廳。
看到蘇音,林溪站起身,客氣的朝她伸手,“蘇小姐,真沒想到你會來。”
蘇音并沒有跟她握手,這話聽起來,怎么聽怎么像是在諷刺。
“我來是想告訴林小姐,請不要再騷擾我,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會把一切都告訴顧總。”蘇音不客氣的道。
“蘇小姐為什么這么生氣?是因為那張照片嗎?我想蘇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呢?”
林溪的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并沒有因為蘇音的不客氣而惱怒。
蘇音坐下來,冷淡的道:“林小姐有話就一次性說完吧,我想這是我們見面的最后一次了。”
林溪并不介意,纖長的手指劃著面前的玻璃杯,目光空洞。
“那晚顧驚洲到我家吃飯,我問他,他跟我父親之間的交易,真的無法取消嗎?你猜他怎么說?”
蘇音皺眉,“那是你們之間的事,跟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
“我父親一向不喜歡我,大哥出生之后,他一直希望我母親再生個兒子,結(jié)果生下我這個女兒,還體弱多病。恰好生下我那年,父親的生意遭到重創(chuàng),他覺得我是個災(zāi)星……”
蘇音抿唇,林溪找她來,難不成是為了痛訴血淚史?又或者像上次在電話里一樣,上演苦肉計博取同情?
“這些年我在林家過得并不好,雖然衣食無憂,可是卻像個牢籠一般。后來我母親病逝,父親又娶了那個妖精進(jìn)門,又給他生下一個小兒子。
那個妖精自從進(jìn)入林家,處處為難我,要不是認(rèn)識了亦寒,有他安慰我鼓勵我,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說到這兒,林溪抬起頭,“你一定會說,既然過得這么不開心,為什么不離開?”
蘇音聳聳肩,做出一副關(guān)我什么事的表情。
林溪卻毫不在乎,沉浸在自我悲愴中,“母親跟著父親來到紐約時,父親還是個窮小子,父親現(xiàn)在的身家,有一大半是母親幫著賺來的,我不能讓林家的一切落在那個妖精和他生的孽種手里。”
蘇音嗤笑,“你不是還有個大哥嗎?你父親怎么可能把家產(chǎn)都給小兒子,你大哥現(xiàn)在不是在幫著你父親做事嗎?”
“我大哥有勇無謀,只會被父親牽著鼻子走,父親說什么就是什么,將來父親真的有什么事,林家的一切遲早落在那個妖精手里。”
蘇音又笑,“說了這么多,林小姐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你幫我,我知道你深愛顧驚洲,若不然看到那張照片就不會這么緊張的跑來。你幫我……”林溪突然抓住蘇音的手,“只要你能勸顧驚洲悔婚,父親就不會生我的氣了,那么我就可以提出跟亦寒結(jié)婚,我們……”
蘇音猛地抽回手,冷笑著道:“林小姐真有意思,我之前對你一直很客氣,是因為我覺得,不管怎么樣,你肯放下顏面求我跟你合作,就說明你跟顧亦寒之間的感情是真摯的,你很珍惜,只不過你珍惜你們這份感情的方法不對。”
林溪詫異的看著蘇音,不明白她的意思。
蘇音接著道:“可是聽你今天這么一說,我覺得你很自私,顧亦寒也很可憐,竟然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你口口聲聲只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們林家的財產(chǎn)不被你父親現(xiàn)在的妻子奪走。
那么請問林小姐,在這個過程當(dāng)中你又做過些什么?你父親讓你跟顧驚洲訂婚,你害怕他將你掃地出門,所以你不敢反抗。
別說我跟顧驚洲沒什么,就算有什么的話,我跟你合作,你跟顧驚洲訂不成婚,你跟顧亦寒結(jié)婚又如何?
你的家產(chǎn)就不會被那個女人分走了?你母親的心血就保住了?整件事你自始至終都只是被動的接受,你只想著坐享其成,你害怕你父親,你連說不的勇氣都沒有。
真不知道顧亦寒喜歡你什么,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替他著想過。如果是我,心愛的男人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要被迫嫁給他的哥哥,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yīng)這樁婚事。
什么為了你母親的心血,什么林家的家產(chǎn)不能讓那個女人奪走,都是借口吧。你愛的不是顧亦寒,而是你自己,和你們林家的錢。”
林溪呆呆看著蘇音,過了好半晌,才幽幽的道:“你竟然跟他說的一樣……”
“他?什么他?”
“顧驚洲,他也說我很自私,說我坐享其成,說我不去自己爭取只會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林溪的眼淚流了下來,“我真的不是這樣的,你們不知道我父親有多可怕。”
蘇音罵完了林溪,其實也有些后悔,她自己也明白,她之所以表現(xiàn)的這么憤慨,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那張照片,還有上午在顧驚洲辦公室里他說的那些話。
現(xiàn)在將林溪當(dāng)做發(fā)泄的對象,罵完了,氣也消了大半,蘇音倒有些可憐起她來。
蘇音嘆口氣,聲音放緩了許多,“林小姐,其實你完全可以自立自強(qiáng)一些,有些事勉強(qiáng)不來的,你有沒有想過,如今你父親不喜歡你,也許就是因為你太軟弱了。其實你這么聰明,你把你的才智放在幫你父親打理生意上,可能他會對你改觀一些呢?”
林溪抬起頭苦笑,盈盈淚目,“父親不會讓我插手他的生意的。蘇小姐,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你獨立堅強(qiáng),我是不能跟你比的,我求求你,幫幫我好嗎?”
蘇音徹底放棄,你永遠(yuǎn)都叫不醒一個裝醒的人啊。
“林小姐,我再說一遍,我跟顧總真的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不好意思,我真的幫不上你。還有,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見面,請你以后不要再騷擾我,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我會把這些事都告訴顧驚洲,甚至告訴你父親。”
聽到蘇音這么說,林溪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
蘇音不想再多說,起身便要離開。
“蘇小姐。”林溪叫住她,遞給她一個文件袋,“無論如何,謝謝你肯聽我說話。這個你拿去吧,對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