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洲對上她的視線，如墨的眸子讓人覺得此刻內里翻滾著無數情緒。
蘇音卻很平靜。
就在她準備轉身的一瞬間，男人開口了：“蘇音。”
念了這兩個字之后，他就頓住了。
而蘇音的腳步，也頓住了。
她回過頭看著男人：“顧總還有事情嗎？”
“如果我說，在CG工作期間不準戀愛，是你留在這里的條件，你會怎么做？”
“你為什么要對我提出這樣的條件？”
“回答問題。”
蘇音，“……”
她笑了笑：“我想顧總是不是忘了，一開始讓我來這里工作，也不過是因為我告訴顧總我手里有某些你不想讓人知道的證據，后來我們算是達成了一致，如果顧總覺得我只要戀愛就不能在這家公司工作，那么我們一開始達成的約定就不作數了，那么那些有損顧總名譽，甚至會影響你和林氏財閥千金訂婚的東西，我自然是要公之于眾的。”
“夠狠。”
“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而已。”
顧驚洲點了頭。
但這點頭看起來，實在是太漫不經心了。
他看著蘇音：“既然如此，你告訴我，你一定要來CG工作的原因是什么？”
后者不緊不慢地回答了他的問題：“CG在紐約華人圈，是出了名的頂級公司，每個人都想來這里上班啊，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顧驚洲換了坐姿。
然后，他的目光也從蘇音臉上收回了。
男人緩緩開口：“你有自己的公司，來這里上班基本上相當于放棄了自己一手創立起來的公司，我無法理解，你放棄自己的過去，躋身CG副總，就是為了一點錢？”
蘇音輕笑。
她看著他，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但總之，說了一番回答問題的話：“顧總，那可不是一點錢，CG副總的年薪，我的公司恐怕要用好多年才能趕上吧？其實很簡單，我和無數想要來CG工作的人一樣，都是為了別人望塵莫及的高薪，您不用把我想象的有多么特別，至于我的公司，開公司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現在有更好的出路可走，我為什么不選，而非要守著那個公司呢？我又不傻。”
這一切聽起來似乎都是正常，似乎都理所當然。
但是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蘇音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當然，除了蘇音。
顧驚洲看著她，冷淡疏離地落下兩個字：“出去。”
蘇音，“……”
她有些想笑。
她要離開的時候，這個男人非要拉著她說話，說點這些說點那個，甚至還擅自揣摩她的決定和選擇。
她留下和他說話了，顧驚洲又趕她走。
真是惡劣的讓人無法評價的男人。
蘇音挽唇，沒說話就轉身離開了。
她離開之后，顧驚洲又點了一根煙。
他眼神迷離悠遠，似乎是在想著什么，但追根究底，又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高深莫測的男人。
孤獨高傲的內心。
人活著，主動要有些取舍。
而這取舍的選擇，是看重利益還是遵循內心，又是一種選擇。
顧驚洲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和選擇產生了不確定的懷疑。
甚至開始思考——
他這么做，到底是好是壞？！
……
晚上。
蘇音剛要下班，顧驚洲就給她安排了新的工作。
還好，她跟謝寧約的時間不算是太早，努力一下提前完成顧驚洲安排的工作之后，還是可以照常赴約的。
大概晚上七點左右。
蘇音結束了顧驚洲先安排的工作。
為了去匯報工作的時候，在被顧驚洲為難。
她讓總裁辦的其他秘書在她離開公司之后，把一份報告轉交給顧驚洲。
坐在辦公室的顧驚洲看見秘書送進來蘇音做完的報告之后，盯著她問：“蘇副秘書長去哪了？”
“顧總，蘇秘書完成工作就離開了，她好像有事情要忙。”
顧驚洲的臉色辨不出喜怒：“走了多久了？”
“兩分鐘左右吧，剛下樓。”
“嗯，出去吧。”
秘書點了頭，轉身離開了顧驚洲的辦公室。
與此同時，男人關上了面前的筆記本的電腦，隨后起了身。
……
餐廳。
蘇音和謝寧約的是晚上八點。
她到的時候，也不過是七點五十，剛好是禮貌的等待時間，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
還好的是，蘇音到了指定位置之后，也沒看見謝寧已經來了。
這樣她就不算是怠慢了他。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而且謝寧又是要收購她公司的人，蘇音覺得還是禮貌一點比較好。
當然如果不是顧驚洲故意給她安排工作，她也不至于這么緊張慌亂。
出于禮貌，蘇音在落座之后補了個妝。
大概五分鐘左右，一個男人出現了，她沒見過謝寧，所以不知道看見的年輕男人時不時他，直到謝寧走了過來。
她越來越確定，大概這就是謝寧了。
看他清俊的長相，和電話那聲音也是極其匹配的。
蘇音起身，看著他笑了笑：“是謝先生嗎？”
“蘇小姐？”
“是我。”
謝寧笑笑：“蘇小姐長得很漂亮。”
“多謝夸獎，沒想到謝先生這么年輕。”
“怎么？”
蘇音挽唇，禮貌開口：“沒什么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謝先生年輕有為，值得學習。”
“坐吧。”
“好，謝先生也請坐。”
兩個人落座之后，第一件事情自然是點餐。
餐廳是蘇音選擇，所以她介紹了幾個這家不錯的特色菜點，因為都是國人，所以口味在某種程度上有些相似。
她介紹的時候，謝寧點頭，看起來心情頗為愉悅的意思。
等點好餐之后，兩個人就聊了起來。
謝寧看著蘇音先發問了：“冒昧地問一句，蘇小姐是為什么要突然賣掉公司，收益不太好，還是市場反應不好？”
蘇音搖頭：“都沒有。”
三個字落下之后，她不緊不慢地跟謝寧說了起來：“是我個人出于某種考慮和選擇，才做了這個決定，謝先生放心，我們公司的設計團隊很優秀，出過的作品市場反應也很不錯，您不會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