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薄芷萱終于從他的鉗制中逃了出來。
只是,手還被他緊緊的抓著,怎么都抽不出來。
她都有點懷疑,這個人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在裝醉!
“薄少珩,你松手!”她可不想一個晚上就這樣和他待在一個房間里。
可是……
不管她怎么叫他,這么打他掐他,都沒有用,甚至好幾次,她還差點被他重新拉到床上。
所以,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與其那樣,她還不如就這樣被他拉著算了。
靠坐在床邊,薄芷萱仰頭看著天花板。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總覺得心里亂亂的,而手心,好燙。
這樣的感覺……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只是……隱隱的難受。
心里壓抑,總是會突然間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終歸,一切都會好的。
……
薄少珩醒來時,已經是半夜。
他緩緩的從床上坐起身,頭特欲裂。
他還記得那時被薄芷萱那個丫頭氣得上了頭,然后在酒吧里喝了不少酒,但對于怎么回來的,他倒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該死的。”他懊惱得低咒了一聲,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側身,他準備下床洗澡,身上的襯衫已經皺巴巴的了,很不舒服。
等等!
手里,好像有什么?
他猛然看去,發現床邊竟然還趴著一個人,一個女人,而她不是別人。
薄芷萱?她怎么會在這里?
而且,她的手還緊緊的抓著他的……
不對,好像是他緊緊抓著她的手,哪怕是現在都是。
心,猛然震動,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所以……剛剛的那些都不是夢?她……來找他了,然后照顧他……
“萱萱……”他落下來的目光沉得不可思議。
薄芷萱聽見了他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睜開眼,“你醒了啊?”
她顯然還沒睡醒。
“萱萱……”他再次開口,眸底漾動著淺淺的波紋,沙啞的聲音如天籟般靡靡。
“嗯?”薄芷萱仰頭看他,披散的長發有點亂,困惑的神情,很可愛。
“你怎么在這里?”他問,明知故問,卻控制不住。
薄芷萱眨了眨眼睛,好似清醒了許多,她坐直了身板,臉上露出幾分不爽,“還不是因為你!沒事喝什么酒啊?”
說著,她直接將有點發麻的手從他的手心里抽了回來。
柔軟,溫暖的觸感,驟然抽離。
一瞬間,心,好似都空了。
薄少珩目光動容的看著她,“我以為……你不在乎……”
畢竟,他還不如她那些所謂的朋友。
該死的朋友!
薄芷萱看著他,大概是剛睡醒,腦子也沒有轉得那么快,她直接說,“什么在乎不在乎的?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我才不像你這么冷血,成天到晚就知道欺負我。”
說到這里,她也想起了下午的事情,于是站了起來,“哼!我真是到了八輩子的血霉了,怎么會和你是一家人,成天到晚沒事兒找事兒的,虧得我還對你掏心掏肺的,你還成天找我麻煩……”
她叨叨的說著,像個老太太一樣,可說歸說,她又撿起一旁的濕毛巾,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又擰了個熱毛巾出來。
“給,快擦一擦,你太重了,我搬不動你,就只給你擦了個臉。”她將熱毛巾遞給他,一臉的不痛快,可她的一舉一動又是那么的貼心。
男人清冷的眼眸中妝點了笑意。
他什么也沒有說,接過毛巾,捏在手心里。
竟然這么溫暖。
他的萱萱……
薄芷萱一直在等他發話,或者是指揮她做什么,可等了半天,卻不見他開口,而她給他的濕毛巾也被他一直捏在手里。
那種緊鎖的眼神,浩瀚如同大海的蔚藍一般。
突然間,心里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冒了出來,抓撓著,讓她想要逃離。
“那……什么,你反正也醒了,那我就回去了。”她轉身,慌慌張張的往門口走。
忽然,她又停了下來,探過腦袋看著他,“還有啊,你早點休息,剛剛你睡著的時候,甲方發來短信了,我擅自做主給你定了時間。”
話落,她真的走了,帶上門。
薄少珩輕抿了一下嘴角,目光柔得不可思議。
……
薄芷萱是跑回房間的,明明就在隔壁,就幾步的距離,可她硬是跑得氣喘吁吁的。
她按著一直狂跳的心口,疑惑極了。
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她病了嗎?
她像個傻子一樣的摸了摸自己腦門,然后咬著唇,快步沖進了洗手間,用冷水給自己洗了一個臉。
半響,這樣的燥熱,終于平息了。
她呆呆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越發的覺得奇怪了。
她明明是討厭那家伙的不是嗎?可最近,她怎么總會因為他的眼神而心跳如麻?
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薄芷萱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薄芷萱,你可別發神經了!就是因為你這么軟弱才會被人一直騎著脖子,振作一點!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他了!”
對!
沒有錯!
她必須要振作起來,一定要實現自己心里的目標,然后離開這個家,離開他,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擁有屬于她的人生。
當然,一切的前提,還是要等到爸爸出獄。
她可以不考慮薄少珩的感受,但她必須顧及爸爸,她不能讓他跟著擔心,不能再讓他因為她的事情而傷神了。
洗漱了一番后,薄芷萱也睡下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天睡多了,這后半夜,真是煎熬的讓人難受。
翻來覆去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是睡著了。
朦朧中,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爸爸還在家里,那時候薄少珩總是樂此不疲的欺負她,可在這漫長的時間里,她卻并沒有其他的煩惱……
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又好像什么問題都沒有。
可是……
越是往深了想,好像越發的不對勁。
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