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薄少琛現(xiàn)在告訴她了,這一切不過是宋寒玥和薄震的計劃,但是于她來說,很多東西還是沒有什么變化。
她可能被宋寒玥玷污了。
一個被其他男人玷污的女人,還有什么資格被自己的丈夫愛著,還有什么資格給他生孩子?!
她不再奢求。
心里好像從青城回來那天開始,就被上了一道無名的枷鎖,她喘不過來氣,她心里難過,可是這些,都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薄少琛算是一個好男人,他盡職盡責(zé)地照顧她,甚至跟她道歉。
但這并不能改變她心里那個覺得自己臟了的想法。
事實如此,怎么改變呢?
晚飯后,葉菁菁以出去散步為由,出了家門。
薄少琛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陪著她的時候,女人就已經(jīng)走出客廳五米之外了。
他隱約猜到她在躲他。
所以也沒有堅持跟過去。
但他終究是擔(dān)心,等玄關(guān)處的開門關(guān)門響起之后,男人看著一旁的傭人,交代:“出去跟著太太。”
“是,先生。”
……
葉菁菁在塞納名邸外面漫無目的地走著,晚風(fēng)吹過,是有一點點涼的,可是因為是一個人,她竟然覺得莫名地放松。
但這放松,不過是短暫的錯覺。
等她回到塞納名邸,看見薄少琛,那種窒息感就會再次襲來,避無可避。
只有離婚,能讓她得到真正的解脫。
可是——
她要離婚嗎?!
她已經(jīng)跟薄少琛鬧過離婚了,在她自以為還是葉菀菀替身的時候,折磨著自己的同時也折磨著薄少琛。
她已經(jīng)……對不起他了。
這時候如果再次提出離婚,反而顯得無理取鬧。
就算真的要離婚,那也是薄少琛該提出來的。
可他偏偏,又對她太好。
負罪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朝自己涌了過來,她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葉菁菁沒有在外面待時間太長,大概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她回了家,客廳的傭人都已經(jīng)散了,但是等卻亮著。
好像是在為她一個人亮著。
女人進門,上了樓,隱約可見書房從門縫中透出來的白色光線,她想,薄少琛可能還在工作吧?
他大部分時間,晚上總要加班一會兒。
可偏偏,這么多年兢兢業(yè)業(yè)為薄氏付出,卻改變不了別人的某些野心。
如果沒有那些商業(yè)斗爭,她是不是就不會成為他們的犧牲品了?
她并不是在責(zé)怪什么,只是突然感懷。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被人拉開,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兩個人四目相對。
他問:“回來了?”
“嗯,外面有點冷,消消食就回來了。”
薄少琛一邊朝她走一邊道:“晚上不安全,如果下次想出去,提前跟我說,我陪著你。”
女人臉上帶著笑意,看似溫暖,但實則,笑容深處卻帶著幾分尷尬神色:“就在家門口,沒什么不安全的。”
他盯著她的眼神之間流轉(zhuǎn)著絲絲溫情:“我跟著你,才會完全放心,嗯?”
她也沒有就這個問題一直糾結(jié)下去,點了頭:“那好吧。”
薄少琛已經(jīng)走到了她身邊,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像之前無數(shù)次那樣,然后帶著女人進了臥室,順手關(guān)上了門。
葉菁菁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心底泛起暖意。
可是這暖意,更加放大了她心底那種內(nèi)疚感。
她在心里短暫地猶豫了幾秒鐘,猶豫過后,扭頭對上男人的視線:“薄少琛,我們聊聊吧。”
“嗯。”
“你心里,應(yīng)該很介意那天我跟宋寒玥的事情?”
他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盯著她反問:“怎么這么說?”
她搖頭,臉上露出幾分苦澀的下移:“沒什么,只是覺得這是橫在我們之間的一個縫隙,有它存在,我們兩個似乎永遠沒有辦法心無芥蒂地相處。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內(nèi)心也受著煎熬,我很想跟你好好過,像之前一樣,但是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好像又是我一手造成的。”
薄少琛聽著她說話,自己卻一直沒有開口。
女人看了他一眼,又慌亂地錯開了自己的視線,垂著一顆眸子繼續(xù)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厚著臉皮待在你身邊,我覺得自己很臟。”
這句話落下之后,他終于開口了,連名帶姓地叫她:“葉菁菁——”
她杏眸泛紅,對上帶著怒意的眼睛:“薄少琛,對不起,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什么,一直都是在讓你擔(dān)心和為難,我覺得我很自私,自私地以為愛你就可以這么恬不知恥地跟你待在一起。”
說到這里,女人搖了搖頭,嘴角浮現(xiàn)幾分自嘲的笑意:“但其實仔細想一想,也許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最合適你的女人,也許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男人擰了眉,盯著她:“誰告訴你這些的?”
葉菁菁還是沒有抬頭,低聲落下一句話:“我自己認為。”
薄少琛抬手,抬起她的下巴閉著她跟自己對視:“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要的不是你這樣一個女人?妄下定論到底是為了什么,又想要離開我么?”
她沒有再刻意避開他的視線,而是選擇跟他四目相對:“至少薄太太,不應(yīng)該是一個被其他男人玷污過的女人,不是嗎?!”
后者反問:“你根本就不確定宋寒玥到底有沒有碰你,為什么要想那么多?”
女人搖頭,眼淚好像隨時就要落下來:“可是但凡看見的人,都知道可能發(fā)生了什么。”
他提醒,開口的一字一句地咬的很重:“那只是可能。”
葉菁菁盯著他,面色隱忍壓抑,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你,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看似安然無恙,但實際很多東西已經(jīng)跟之前不一樣了。”
他瞇了眸,追問:“你指的是什么?”
她當(dāng)然不可能說是這么長時間以來兩個人之間沒有在做過夫妻之事,只是看著男人,唇瓣張合:“我不是在怨你,只是覺得有些難過,還有一些其他的也說不清是什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