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劉洋要監(jiān)視者不要大驚小怪,繼續(xù)正常監(jiān)視木青冥他們這些鎖龍人就行。同時要監(jiān)視者,繼續(xù)找尋一個長生道的教徒。而木青冥也在幾日后的暴雨結(jié)束之時,忽然請趙良吃飯。趙良雖然不知道他木青冥要做什么,但還是如約赴宴。在飯桌上,木青冥說出了這次請客的目的。引出來趙良詫異,不知道木青冥從哪里得知了官府秘密關(guān)押著的那個人。細問之下,木青冥就是不告訴趙良,消息的來源。只是要趙良就算不帶木青冥去這個關(guān)押之人所在密牢,最好也告訴一下木青冥,密牢的位置在哪里。】
酒樓的廚房因為堆滿了鍋碗瓢盆和食物,而顯得有些擁擠狹窄;而且永遠都是比外面要熱鬧。
烹煮煎炸的聲響,還有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在廚房之中此起彼伏回響著。
大師傅的廚子站在炎熱的灶臺前掌勺,騰起陣陣熱氣,帶起了道道滾滾熱浪,讓肥頭大耳的廚子,滿是橫肉的臉上布滿了晶瑩剔透的汗珠子。
不一會的功夫,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就炒好裝盤。
大師傅讓店小二過來,告訴他可以端菜上桌了,也告訴了店小二是哪桌的菜。
店小二進了廚房,聽大師傅說完,端起了菜就走,卻沒有注意到腳下地上,有道黑影從角落里嗖的一下,竄到了他腳下的影子里,在一瞬間就與其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不只是店小二沒有發(fā)現(xiàn)這道黑影,就連身邊的其他人,也沒人注意到這些變化。
很快,店小二就端著熱菜出廚房,穿過一樓大堂上了二樓去,然后徑直的走到木青冥所在的雅間前。
敲了敲門的店小二,推門而入,同時拖著長音高喊著:“客官,你的菜來咯。”。
才進門走到桌邊,店小二把菜往桌上一放,腳下的黑影立刻從他影子里分離出來,緊貼著地板快速游走,進入桌下藏好。
還是與桌下暗影合二為一,用得是同一種邪術(shù)。
在黑影移動的瞬間,木青冥頓時察覺到,腳邊有微弱的邪氣波動,立刻便知,他的監(jiān)視者來了。
不過木青冥并沒有打算收拾或是教訓(xùn)一下這個監(jiān)視者,畢竟這樣會打草驚蛇,木青冥也不愿意提前打草驚蛇。
于是,木青冥只是不經(jīng)意間給趙良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先別說話。
店小二給他們擺好菜,退了出去,再次順手把門關(guān)上,趙良已經(jīng)提起筷子開吃。
雖然菜還沒有上齊,可是趙良已經(jīng)懶得等待了,索性先筷子夾菜,送進嘴里吃兩口,墊吧墊吧肚子。
木青冥把右手食指,在自己茶盞里蘸了一點茶水后,在桌上輕輕地寫下幾個字:有人偷聽,先說點其他的事情。
那邊的趙良一看,立刻會意。他知道能偷聽木青冥的,必然是身懷邪術(shù)的長生道教徒。而趙良雖心有好奇,卻也沒有東張西望,面色也依舊正常得很,繼續(xù)品嘗桌上美味佳肴。
而木青冥更是神色自然了;他對付過太多各式各樣的監(jiān)視者了。不只是長生道的,還有其他的邪人妖魔曾經(jīng)派來的監(jiān)視者。甚至在過去,他父親才做上族長之位時,木青冥還要對付過家里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派來的監(jiān)視者。
長此以往,正是熟能生巧,木青冥對這一類人,早已知道該怎么對付各種情況。自然是泰然自若,也無絲毫驚慌。
“我想找飛賊。”緊接著,木青冥就對趙良說出這番話。
話才說完,木青冥也提起筷子,伸進了裝著油炸花生米的盤子,夾了兩顆花生米,送進了嘴里,細嚼慢咽起來。
對桌子下的監(jiān)視者,視而不見。
老實說,現(xiàn)在近在咫尺的監(jiān)視者,是木青冥見過最有膽識的監(jiān)視者,盡然敢仗著高超的藏身術(shù),靠他如此之近。
而且對方的藏身術(shù),也非常高超,施展巧妙,運用得爐火純青。
光憑這一點,就算監(jiān)視者是敵人,也能木青冥佩服這個監(jiān)視者。
但他也早給監(jiān)視者下了套,因此現(xiàn)在就搬出來用了。
而且趙良是警察,經(jīng)常是要和這些城內(nèi)外飛賊打交道的,木青冥特意問他飛賊之事,是合情合理得很。
“飛賊們,你找這些人干什么?”趙良隨口一問,也是順著木青冥的話,很自然的說出來的。
趙良也知道,木青冥的這些話都是說給監(jiān)視者聽的。說他是對方問什么就答什么,倒把戲都給演足了。
“我就是找他們偷點東西。”木青冥是嘿嘿一笑后,拋出了第二個圈套。但又故意不說清楚,是要偷什么。
趙良一聽這話,立馬停下筷子,故作警惕的注視著木青冥,也警惕的問到:“你要偷什么?”。
頓了頓聲,趙良故意壓低一點聲音,故意說到:“偷東西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如此自然,倒是讓桌下蟄伏著的監(jiān)視者也是一聽就信。
木青冥在演戲,而他趙良也不傻,自然也是在演戲的。這話,也是說給那個監(jiān)視者聽的。
也知道就算他壓低聲音,監(jiān)視者也聽得到。就是知道,所以故意說給監(jiān)視者聽的。
“我跟你說啊,偷你們常人的東西肯定是犯法,但是我要偷的,可不是什么鍋碗瓢盆也不是金銀首飾,所以談不上犯法。你就安安心心的吧。”木青冥不以為意的笑笑,又故意說到:“你知道這些飛賊的據(jù)點,就告訴我。這頓飯,你也不能白吃啊。”。
一如既往的,忍不住要和趙良調(diào)侃幾句。
趙良聞言卻是沉吟了起來,他得把戲給做足了才行,這是必要的。
許久之后,趙良才略有為難的點了點頭,對木青冥說道:“好吧,我相信你肯定不是做壞事,就告訴你吧。一般這些人都在南門之外,你知道哪里有一片開闊地吧,是之前的南教場。現(xiàn)在多是白天有不少的商販,熱鬧得很,夜里就死寂一片的空地。在空地邊上的那些小平房里,就是飛賊的聚集地。”。
把對木青冥這個朋友的信任,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
而他趙良說的是實話,那地方白天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來往頗多。夜里也多有強人出沒,不是道上的人,在那地方夜里也是待不住的。
唯有這些飛賊,在那地方不但呆住了,而且扎根了下來。
這些情況,木青冥在才到昆明城時,就已經(jīng)了解清楚了。
現(xiàn)在再聽趙良說一遍也無妨;畢竟兩人都知道是在演戲而已,于是木青冥在趙良把話說完后,也裝出才知道的模樣,悠悠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那地方只是趕小集的地方呢。”。
完了頓了頓聲,就又說到:“好,先謝過了,等我找到這些人,再請你吃一頓好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趙良繼續(xù)和木青冥一唱一和的,完了還叮囑道:“不過我在警廳做事很久了,也要提醒你一句,春城的飛賊可很不講規(guī)矩,民風(fēng)彪悍的環(huán)境讓他們除了偷,也擅長怎么明搶,你去找他們的時候,可要多留一點心眼。”。
“嗯,我會小心的。”木青冥點頭應(yīng)了下來,卻是漫不經(jīng)心。
對付心狠手辣的邪人,木青冥都不發(fā)怵,怎么可能會怕幾個兼職搶劫的飛賊呢。
這時候,店小二又去而復(fù)返,這次他手上可端著不少的菜,還有才給木青冥他們的酒。
在他店小二逐一把手中一盤盤美味佳肴上桌之時,黑影從坐下竄出,一眨眼的功夫就融入了小二的影子里去,再次與其合二為一。
這監(jiān)視者也聽到了些情報,再待著怕被木青冥發(fā)現(xiàn),電光火石間已不敢過分涉險,索性先走一步,免得節(jié)外生枝,還偷雞不成蝕把米。
及時抽身,這監(jiān)視者倒也明智,就是不知道自己被木青冥和趙良給耍了。
“客官,你們的菜齊了,請慢用。”店小二把所有的菜都擺好了后,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銅鈴放在桌上,對木青冥和趙良,很是客氣的說到:“要還有什么吩咐,你們就搖鈴。”。
“好的。”木青冥微笑著掏出一個半開塞到了小二的手里,給了他一點小費。
那個小二更是笑的燦爛了,他在這家酒樓做事兩三年了,木青冥是比較大方的客人;讓這個店小二都忍不住連聲道謝著,慢慢地退了出去,順手把門再次關(guān)上,同時帶走了就藏在影子里的監(jiān)視者。
店小二的腳步聲遠去,木青冥細細感知著四周的一起。他發(fā)現(xiàn)小二下樓后,這個監(jiān)視者也隨之離去,離開了酒樓。
只是并未走遠,停在了距離酒樓大門外不遠處的地方,似乎等著木青冥吃飽喝足出去后,繼續(xù)跟蹤監(jiān)視。
但這四周已經(jīng)沒了長生道的耳目,木青冥也可以和趙良,好好的說點實話了。
木青冥收了神通站起身來,手提起了酒壇子,開了封泥,給趙良先滿上了一碗酒。
酒水清澈,緩緩下降,伴隨著嘩嘩聲直落到了酒碗里去。頓時酒香四溢,風(fēng)中彌散開來。
讓這窗外吹入雅間里飛旋的微風(fēng),都因為酒香而醉人。
“人走了,好好喝酒。”木青冥給趙良滿上酒水時,也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云南這地界,喝酒講究個豪爽。很少有看到用酒盅喝酒的,多數(shù)地方都是抬起碗來就喝,這些當(dāng)?shù)氐木茦抢铮瑢iT備著土瓷碗的,就是專門給人喝酒的。
趙良對這種酒碗,早已見怪不怪,也不發(fā)怵。直接抬起酒碗,就昂頭起來,‘咕嘟咕嘟’的喝了三大口酒,沒得他一臉悅色中透著愜意。
入口順滑的酒水咽下,趙良抬手摸了摸嘴角的酒滴,呵呵一笑,臉上樂開了花。
“說吧,你要找什么人啊?還非得見一面不可?”趙良問著此話,看向了對面的木青冥。
木青冥可沒有趙良這么豪爽,他也不嗜酒如命,只是端起碗來,輕輕地抿了一口。說是喝,但是木青冥這個舉動更像是品。
酒水入喉,木青冥脖子微微一熱,緩緩說到:“我知道,你們官府有個鮮為人知的密牢。我要找的人,就在這個密牢里面。”。
一聽此話,趙良猛然愣住。本來因為愜意而微微瞇起的雙眼,緩緩睜大。手中筷子都伸到了桌上鍋貼烏魚上了,愣是給停住了,一動不動。
眼中瞬間就布滿了詫異和驚恐,一時間還有些不知所措和茫然。
很快,木青冥還看到了趙良臉上,泛起了清晰可見的費解。
這手中筷子,也險些拿不穩(wěn)而掉落。
不過,木青冥早已料到了這種情況。他想到了趙良會倍感驚訝和詫異的,于是默不作聲吃菜起來,給趙良自己先冷靜一下。
許久之后,趙良才平復(fù)了一些激動,緩緩收回了筷子往桌上一放,環(huán)視四周后壓低聲音,輕聲問到:“你怎么知道密牢的?這可是絕對的機密,我也是升職后才知道的。”。
木青冥夾住一塊肉,不慌不忙的送進了嘴里,細嚼慢咽后,才又緩緩地直言說到:“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但這不是我今天請你吃飯的目的。目的是你得帶我去密牢,我要見里面關(guān)押的人。”。
長生道的監(jiān)視者還是走的早了,這么大的情報,居然沒有聽到。
不過這其中原因,也有木青冥有意為之的緣故。他故意等到監(jiān)視者走了,這才說的。
這也正是木青冥的真正目的。
他幾日前和鐵樺,為了是否冒險一事各執(zhí)己見,爭得面紅耳赤,僵持不下。
最后,鐵樺妥協(xié),但條件就是要木青冥去找到此人,一番旁敲側(cè)擊,讓此人給予他最好的建議。
因為鎖龍人知道,密牢中關(guān)押著的這個人是個長生道教徒。他天生沒法練氣,但卻過目不忘,對任何長生道的邪術(shù),都了如指掌。
在長生道的內(nèi)部,他還有個稱謂——傳功師。
在長生道還未式微之前,歷代的傳功師都是如此之人,他們負責(zé)給教徒傳授邪術(shù)功法,在教中的級別和大護法一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
在木青冥和長生道火拼之時,趙良的一些上司也沒有閑著,趁亂把此人悄悄劫走,秘密關(guān)押。其目的不言而喻,只因為長生的誘惑太大了。
但此事又是香甜的毒藥,想要吃上一口是要有勇氣的,所以趙良的上司,至今遲遲不敢詢問此人,只是秘密關(guān)押著。
而此事,正是才升職上來的趙良在齊全負責(zé)的。還有為了不泄密出去,負責(zé)看押的人員都不得離開密牢,所以此事一直鮮為人知。
但木青冥偏偏要找此人,倒是讓趙良非常的為難。而且,趙良也很詫異和費解,木青冥并未參與其中,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一時間無語,趙良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更不愿意說出來;只因為木青冥是他的好友,知道的太多,對木青冥未必是個好事,甚至還會給木青冥引來危險。
沒有想好借口的趙良索性沉默了起來。
木青冥能否見到密牢?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