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妙樂她們并未太費勁,就找到了木青冥跟丟的妖物,留在了錢局街那邊施術之后,留下的痕跡。只是乍看之下,還是沒法分辨出在此施術的妖物倒底是什么?而長生道的東西護法,也下了西山后趕往了安寧。可是西護法覺得,東護法不是無意把他帶到這里來的。引出來東護法也不隱瞞,告訴了那西護法自己把他帶來安寧的原因,就是要從這里入手,找尋封龍鐵的下落。而還在城中錢局街上的鎖龍人,終于還是找尋到了蛛絲馬跡,從中發現了那妖物的身份。】
明媚陽光下,浩蕩奔流的螳螂川河水滾滾向前,而岸邊蘆葦在陽光下一片金黃。
縱然這個季節,所有的油菜花暫時還沒有全部開放,但這河水兩岸還是金光綻放。除了已經盛開的油菜花外,還有河邊蘆葦,沐浴在陽光下的這種內斂金光,更是容易讓觀者愜意。
四周田園風光別有一番滋味,簡單樸素,幾間草屋和土坯房,幾畝農田,與遠處層層灰朦的山脈遙相呼應,總能勾勒出令人看得心曠神怡的美景。
行走在這樣川水澤潤,滋養出物稔年豐,人杰地靈的地方,絕不會把蠻荒和野蠻這些自古以來,形容滇中的貶義詞聯系在一起。
只是現在,行走在河岸上的西護法,已對附近美景全無興致。
那西護法邊走邊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了身邊的東護法。
而東護法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后,也并不打算瞞著西護法什么,于是娓娓道來:“我確實不是隨意走到這地方的,當然也有聽說安寧縣城里的黃燜雞不錯,昨天我可都從那些教徒們那邊打聽好了,說這地方出了黃燜雞外,還有個山雞椒。用一種安寧本地人叫木姜子的東西來拌雞,說這東西有些酸酸的,卻很獨特的香味。是很好的調味品,特別是加在火鍋的蘸水里,吃起來很爽。還可以做涼拌木姜子:木姜子、大蒜、醬油等調料一起拌勻就可以食用了,特別下飯。所以呢,我特別想來嘗嘗。”。
西護法收回了目光,把頭別到一邊,看著河水小聲罵了一句:“飯桶啊,聽不得吃的。”。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封龍鐵可能就埋藏于此。”聽見了也全當是沒有聽到,也沒有因為這么一句話就和西護法計較的東護法,繼續對西護法毫無隱瞞的說到:“安寧有一山,位于螳螂川西側一兩里開外,名曰龍山。我找劉教主的手下打聽過,他們都說不清這座山為什么叫龍山?只是知道山上東麓,有個宋代大理國時期建起來的曹溪寺。寺南有珍珠泉,北接“三潮圣水”,坐西向東,俯瞰螳螂川,與“天下第一湯”遙遙相望。我覺得寺內和泉水都不像是埋鐵之處,倒是這龍山有些端倪。古人取名不會空穴來風,若是當年就是于此發現的封龍鐵,就此取名此山為龍山,也不奇怪。反正我們也知道怎么去尋那封龍鐵,不如就先來此地看看。若是入夜之后,山中有太白精從天而降,我們就直奔過去挖了封龍鐵就回去,也省的風餐露宿。若是沒有也無所謂啊,我們再去他處找尋就是了。”。
西護法想想,覺得也是在理,就不再多問也未曾反對。
反正他們就是出來找封龍鐵的,這一兩天內找得到找不到都無所謂,只要十天之內給劉洋帶回去封龍鐵就行了。
“那我們還是先去吃你說的黃燜**。”頓了頓聲后,跟著東護法沿河朝著安寧而去的西護法想了想后又道:“還有個什么子雞?”。
說完,那西護法都直咽了幾下口水;他一具活生生的尸體,居然也說著說著餓了。
“木姜子涼拌雞。”
“對的,就是這個,去吃你說的這個能下飯的東西。”......
城中,風和日麗,天下太平。
雖然軍閥們大規模戰爭已經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很快就要進入了白熱化,但是,春城遠離戰場和前行,城中內外沒有任何的危機和恐慌。
百姓依舊安居樂業,各行各業也是一切照舊。
和煦陽光下,大街小巷熙熙攘攘。
而錢局路上,那條反而冷清的小巷里,只是有人偶爾光顧一下巷子里的茅廁。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在巷子深處的巷尾,鎖龍人的結界之中,不受打擾的妙樂還在用自己的鼻子,細嗅著沾在了身前土坯墻壁上的尸氣。
一嗅一看,妙樂確定這尸氣之中確實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妖氣,且互相相輔相成,相生卻不相克。
一時間,妙樂都緊鎖眉頭起來,心中疑云重生,不知道散發出這股尸氣之物是怎么做到的?
一般來說,五行之氣和陰陽之氣可以相輔相成,卻也相生相克,只因同宗通脈。但妖氣魔氣或是尸氣邪氣,還有鎖龍人特有的真炁,本就是不同宗同脈無本源之物,修行法門更是各有千秋,亦有不同。
要想互不纏斗已是艱難,使之相輔相成更是扯淡。
可偏偏有人做到了,使之融合在一起,相輔相成,這讓妙樂困惑不已,同時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給我容器。”許久之后,停下了細嗅墻壁土坯的妙樂,把手伸向了身后。
龍姑應了一聲,趕忙從袖中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小支瓷瓶。
那是一支一指來長的小瓷瓶,潔白光滑的細瓷上,用黑墨勾勒出了一道道符篆。
來之前,妙樂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瓷瓶可以幫她收集一點這種特殊的尸氣,回去后再細細研究其中的奧妙。
妙樂拔了瓶塞,把瓶口緊貼在了墻壁上后另一手捏了個手訣,嘴里默默念咒幾下,瓶口四周的尸氣快速流動了起來,被瓷瓶很快吸入了瓶內。
妙樂把瓷瓶從墻壁上移開后,快速用瓶塞塞住了瓶口。然后,妙樂把這支瓷瓶收入了自己的袖中,那袖里乾坤中去。
這一切都做好后,妙樂也退后一步的同時,對兩個師侄說到:“你們退開一點。”。
龍姑和皎云各自應了一聲,齊齊向后退出兩三步去,才站定下來。
面對著巷尾墻壁的妙筆,把雙手橫在了胸前,快速捏出了幾個接連變化,并未重復的手訣。
但她的最后一個手訣結出后,土坯墻上的所有尸氣,同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拉扯著,從土坯上剝落下來,卻未帶走墻壁上的任何一塊土和一片塵。
妙樂施展出了她最擅長的岣嶁神通,要用殘留于此的尸氣,還原那妖物的模樣和在此施展了什么術。
與妙筆的描神畫鬼不同的是,妙樂此術對尸體和靈魂倒是沒用。不過對施術后留下的痕跡和氣息,倒是非常管用。
只見得那些尸氣如絲如線,從土坯墻上剝落之后,匯聚在了妙樂身前。
如絲如線的尸氣纏繞在一起,滾成一團越來越大的尸氣氣球。在最后一縷尸氣注入后開始慢慢的變形,不再是圓球狀。
這一切的變化妙樂和兩個小輩弟子,都看在眼里的。
聚而不散的尸氣,很快就化為了人形,一個披著長發在肩頭的女人。雖然并未變化出五官,但是從身材來看還是勻稱的。
最關鍵的是,尸氣凝聚成的人形之下,那從腳下延伸出去的影子,居然是一只長著九條長長尾巴的狐貍外形。
當然,這個妖物的真影,只有妙樂看到了。
而道行還低的龍姑和皎云,是看不到這個妖物的真影的,只是齊齊注視著那尸氣聚集而成的人形之物,愣愣的說到:“是個女人啊。”。
龍姑那句話才說完,本來無風的結界之中忽然憑空刮起了大風,咆哮連連。
那團尸氣在風中發出一聲尖銳,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后,在風中潰散,再次化為如絲如線的一縷縷尸氣。然后,一縷縷的尸氣隨風沖向了前方的土坯墻。
轉眼過后,那些尸氣再次黏在了土坯墻上,一動不動。就連每一縷尸氣的所在位置,都和之前妙樂施術前的一模一樣。
似乎并沒有人動過這些尸氣,一切都恢復如初。
“是女人沒錯吧。”注視著恢復如初的尸氣,皎云思索著,若有所思的道:“還是一具女尸?”。
畢竟,只有尸體才能提煉出尸氣來,這點常識皎云還是知道的。
而皎云立馬又想到,既然是會動的女尸,那就是尸變了。于是又改了口,很肯定的說到:“嗯,就是一具女尸,然后弄個穿墻術讓師傅把她跟丟了。”。
“首先,她不是女人,而是一只狐妖。當然是已經成了尸體的狐妖而不是活著的。”這時,妙樂蹙眉注視著土坯墻,接話道:“其次你們師傅不是在這里跟丟她的。”。
妙樂倒底還看出來了些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鎖龍人小劇場之三潮圣水——“三潮圣水”是云南安寧于早午晚一日三次如潮信涌出之冷泉。元明之際,蔥山(龍山)幾乎都屬曹溪寺,“三潮圣水”位于寺內。當年徐霞客訪曹溪寺即慕圣水而來。只是狀元郎楊慎的兩通碑文吸引住他的目光,這才將訪圣水事推遲了一夜。如今,“三潮圣水”早已告別寺院紅墻,而獨居于蔥山麓一隅。而出曹溪寺山門,沿公路下行約二里,折向通往大山深處小徑,行半里,有一亭一池一圃被綠色簇擁。急趨幾步,見池沿下方六尺,有長兩丈、寬六尺、深三尺之小潭。潭北上方尺許,有張口之石雕龍頭,冷泉從中不斷涌出。豐水季節,每隔三四小時噴水一次,每次持續兩三小時。泉水在噴涌之前,先是風聲陣陣,繼而像雷聲隆隆,泉水突然呼嘯噴出,如珠飛玉碎、白練懸空,那種泉鳴谷應、聲色交融的景象,煞是動人。這種令人心醉神迷的奇景,使古人編造了許多美妙動人的神話,給奇泉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