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公子,已經(jīng)著人去叫了。”
嬤嬤說著,狐疑瞄周子御一眼,大公子紅顏知己無數(shù),春蟬這丫頭又長得有幾分姿色,大公子這般焦急,莫不是瞧上了春蟬?
照著長公主的脾性,若大公子當(dāng)真瞧上春蟬,指不定還真會去宮里請旨給大公子賜婚。不是她看不上春蟬,而是京博侯府的少夫人,怎么著也得出身名門才是。
再則大公子又這般文武雙全才貌絕佳,配一個婢女,多可惜。
周子御也算見多識廣,一瞧見嬤嬤這等眼神便知她在想什么,嘴角一扯,“嬤嬤莫要胡思亂想。”
這個嬤嬤自小便照顧著君黛,君黛嫁入京博侯府后她便也跟著從宮中出來繼續(xù)伺候著,是以即便是周子御,對她亦有幾分尊敬。
想法被看穿,嬤嬤也不尷尬,“大公子心如明鏡,是老奴多慮了。”
“倒是大小姐那邊,大公子多勸誡著些,這些日子長公主為大小姐的事已是愁得夜不能眠。”
“本公子知曉,母親這里還要勞煩嬤嬤多加費(fèi)心。”
“照顧長公主是老奴的分內(nèi)事,大公子且放心。”
這般說著,便見大夫挎著個藥箱走進(jìn)來。
跪地行禮,“小人見過長公主,見過大公子。”
“得了,不必多禮,起身吧。”周子御上前,便從大夫手里接過藥箱,“本公子來就行。”
若非他的院子離這里遠(yuǎn),他也不會特地等到大夫過來。
第一公子周子御,師從藥王山,他醫(yī)術(shù)之高絕早已傳遍天下,能一睹他施展醫(yī)術(shù),大夫只覺三生有幸。
忙欣喜道:“大公子請!”
周子御打開藥箱取出幾樣用具,便要親自給春蟬處理傷口。
春蟬一驚,忙跪地,“大公子,奴婢卑賤之身,能得夫人厚愛請大夫救治,奴婢已是萬分感激,如何受得起大公子親自為奴婢治傷?”
周子御拿著白紗和傷藥的手一頓,有些無奈,“我說你這小丫頭……”
“春蟬,便讓大公子給你看看吧,女兒家的,臉上留疤便不好看了。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你當(dāng)愛惜。”君黛說著,便示意近旁的嬤嬤將春蟬扶起。
嬤嬤上前,“春蟬丫頭,長公主和大公子照拂,你將這份恩情記在心上便是,莫要讓主子們?yōu)槟阒蝹傷還得求著你。”
“嬤嬤,我……”眼睫微垂,“是,奴婢多謝大公子,多謝夫人。”
不多時,傷口便處理好,類似這等小傷,有周子御這個神醫(yī)出馬,自不會再有什么問題。
“好了,待本公子回去開個藥方,再送來些祛疤的藥膏給你涂上些時日,定能恢復(fù)如初。”
春蟬抬眸,“多謝大公子。”
驟然對上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周子御愣了愣。
她的眼眸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思量半晌仍找不到頭緒,周子御便懶得再想,“好好養(yǎng)傷。”
君黛也道:“好生休息,本宮讓晉嬤嬤留下照看你。”
晉嬤嬤便是適才擔(dān)憂周子御看上春蟬的嬤嬤。
“夫人,奴婢不過小傷,不必勞煩晉嬤嬤。”
君黛沒說話,倒是晉嬤嬤道:“主子恩惠,我們做下人的受著便是,再推拒那就是不識抬舉。”
春蟬垂眸,“是,奴婢謹(jǐn)記嬤嬤教誨。”
君黛和周子御離開,那個全程觀摩周子御處理傷口,滿眼崇拜的大夫也跟著一道離開。
嬤嬤端了適才清洗傷口的水出去倒,房中便只剩春蟬一人。
春蟬發(fā)一會兒呆,便準(zhǔn)備在床上躺下,手邊卻摸到什么東西,拿起來一看,雙眸中盡是驚疑。
這是一塊玉佩,色澤純正,花紋奇特,上面還系著一條紅繩。
恰是此時,晉嬤嬤倒了水回來,剛好看到她拿在手里端詳?shù)挠衽澹觳阶哌^去奪下。
“大公子的玉佩怎會在你手中?”
春蟬面色一白,“大……大公子的玉佩?”
“……我在床榻上撿到的,想來是大公子掉落在此。”
“還好是你撿到,這玉佩原是先皇賜予長公主的陪嫁,大公子出生時長公主便將其給了大公子,大公子可寶貝著呢!”
晉嬤嬤只顧著激動,卻沒注意春蟬的臉早已血色全無,“嬤……嬤嬤,這玉佩……可是原有一對?”
“啊?你怎知?哦,你跟在大小姐身邊伺候多年,想來是聽大小姐提過吧?這玉佩的確原有一對,長公主將一塊給了大公子,另一塊在大小姐出生時便掛在大小姐身上。”
“只是后來不知何故,大小姐的那塊掉了,畢竟是先皇所賜之物,長公主恐此事傳出會惹來麻煩,便將當(dāng)初伺候大小姐的嬤嬤打發(fā)了,這塊玉佩的事便也不了了之。”
“這么多年過去,倒也未有人再提起……”
“你好生休息著,我這便將玉佩給大公子送去,若是找不著,大公子得著急了。”
直到嬤嬤離開,春蟬仍久久回不過神。
良久,她拉開衣襟,掏出掛在脖頸上的玉佩,卻是與適才撿到的那塊一般無二。
春蟬愣愣盯著玉佩,而后將其握在手心,抱膝低低抽泣出聲。
另一邊,周子御正在屋子里翻找祛疤的藥膏,于某一瞬看到自己印在銅鏡中的影子。銅鏡不甚明晰,卻也足夠看清銅鏡中人的模樣。
適才覺得那小丫頭的雙眼熟悉,卻記不起在何處看過,如今瞧著才發(fā)現(xiàn),這熟悉感原是從他自身而來。
粗粗看去,他這一雙眼眸與那小丫頭的倒有幾分相像。
若不是他妹妹尚在祠堂中,他都會懷疑那小丫頭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想到這里,周子御不由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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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漫天之際,攝政王府。
青竹院。
蜿蜒過竹林小道,君凰領(lǐng)著端了許多補(bǔ)品的肖晗來到青竹院大門外。
彼時青竹院中琴音繚繞,海棠浸香。
顧月卿一襲紅衣盤膝坐在散落滿院的花瓣上,她膝上擺放著燕尾鳳焦。白皙纖長的手指撫在琴弦上,一聲一聲,凄婉哀然。
她面上是君凰從未見過的神色,分明一樣面無表情,卻無端透著一抹哀戚。
她似是彈得入了神,他已步入院中站了許久,她亦未覺察到半分。
晚霞映襯下,滿院海棠間,她就這般席地而坐,不顯粗鄙,反增美艷。
卻不似往日里的冷清之美。
這份美,透著一股凄然。
讓人著迷,更讓人心疼。
良久,君凰舉步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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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不起劇情的阿璇,直接給你真相。
我對不起你們,于是我又來了一更。
這下真沒有了,感覺自己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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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看在阿璇拼了老命加更的份上,留言評價票走起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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