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天花板的攝像頭，唐曉月暗道，“張老應該來了吧。”

連她都可以看出，寧凡對牌局的掌控，更別說眼力更驚人的張老。

“若真是靠著技術……”

唐曉月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這個臭屁的男人，怎么會有這樣好的運氣。”

唐曉月幽幽的說道，“連贏十五局，你告訴我誰的運氣有這么好。”

運氣這種事虛無縹緲，據說與八字風水有一定關系，可這畢竟是玄學，誰也無法說清門道，給予一個標準的亮度。

“啊！他贏了這么多。”

唐曉蝶雖然看上去有點傻白甜，但家里就是開賭場，對這方面事情還是有些了解。

在賭場保持不敗的人，可以說大有人在。

可這種不敗，是有波動的起伏、贏多輸少，在總體上保持不敗。

連贏，而且還是連贏十五局，那就不是運氣能解釋。

看著后知后覺的小妹，唐曉月搖頭道，“不要下注了。”

唐曉蝶不服氣道，“為什么？說不定他這次會輸？”

“應該不會。”

瞟了一眼對面的寧凡，依舊是那副風輕云淡、不急不躁的神情。

甚至還有空與身后的女人閑聊，神色間絲毫沒有賭徒，應有的緊張、亢奮、渴望等心態。

就連下注時都漫不經心，似乎是想到什么就買什么，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考慮。

看到這里，唐曉月迷糊了。

就算世界排位第一的撲克高手，也不敢這么大意，必須聚精會神的算著概率，回憶著已出牌面、與未出牌面。

剛才還信誓旦旦認為這不是運氣的唐曉月，心里又出現了動搖。

這一局很快就結束，唐曉月瞳孔一縮，心里吶喊道，“這肯定不是運氣。”

如果是靠運氣，神情肯定會輕微的變化。

唐曉月注意到，在贏取籌碼后，寧凡眼神連一點波動都沒有，似乎早就知道了結果。

“難道這個男人，已經將整個牌局掌控。”

想到這點，唐曉月眼里一片駭然。

在賭術界，還從來就沒有人能完整的記下八副牌。

人眼并不是照相機，人腦更不是電腦。

隨著時間的流逝，腦海記錄的東西會被漸漸遺忘。

更何況還是倉促間看到的模糊畫面，停留在腦海的記憶里將會更短。

撲克高手的對決，其實就是比拼記憶力，

誰記得的牌最多，基本上就決定了牌局的勝負。

見唐曉蝶還要下注，唐曉月一把將她拉走。

唐曉蝶一臉不滿，“姐，你這是干嘛啊！弄的人家好像輸不起似的。”

雖然連輸十六局，可唐曉蝶輸的并不多，也就幾萬美金。

這當然是因為寧凡下注不多，否則唐曉蝶只怕要家產都輸光。

這就是賭博的魔力，多少人抱著單車變摩托的幻想投入其中。

只要舍得下重注，加上連贏幾場的運氣，可以瞬間變人間贏家。

想法是好的，現實卻很慚愧。

多少家破人亡的事件，在忠告大家要遠離賭博。

“閉嘴。你要是在胡鬧，我就把你押回港島。”

“不要啦。我保證聽話。”

唐曉蝶趕緊撒嬌，她還希望回家后，老姐幫她說幾句好話。

家里的老爺子，已經下令了，要禁足她半年。

唐曉月這才柔聲道，“這個人是高手。以后遇到不要耍小性子，知道嗎？”

“知道了。”

唐曉蝶點點頭，隨后疑惑道，“姐，你怎么知道他是高手？”

“馬上你就知道。”

唐曉月不再多說，拉著唐曉蝶就往前走，她已經看到張老在幾名保鏢的陪同下，走出了電梯口。

“張老，您來了。”

打了一聲招呼后，唐曉月低聲道，“我有個兩個不情之請，還希望您能同意。”

“沒問題。我與你爺爺關系匪淺，別說兩個，就算二十個也不是問題。”

張老說的是真心話，他之所以能斷指保命，正是因為唐天豪的周旋，否則二十年前就石沉大海。

唐曉月輕聲道，“我希望您暫時不要過去。”

張老當即知道好友孫女的話外之音。

意思是，先不要去打擾那位年輕人。

以寧凡驚人的戰果，已經足夠賭場方面要出面溝通。

雖然贏的錢不多，那是因為他不貪婪。

可風向標畢竟擺在在這里，有心的賭客發現后，若是加碼跟注，對賭場來說無疑是種災難。

就如剛才的骰子，那是賭場運氣好，遇到寧凡坑人，不僅沒輸還大賺了一筆。

可萬一他抽風，那個后果誰敢負責。

這就是張老出面的原因，委婉的勸退寧凡。

當然，肯定有一筆豐厚的禮金奉上。

先禮后兵。不到最后，賭場是不會動用血腥手段。

對于唐曉月的提議，張老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沒問題。”

同意的這么爽快，主要是因為寧凡下注的籌碼少，就算在輸幾十次，對賭場來說算不上什么。

“那還有一個呢？”

唐曉月遲疑一陣，才說出了最后的不情之請，“我希望讓我帶來的人去發牌。”

話說出口時，唐曉月就有些后悔了，她知道這個要求其實很令人為難。

對賭場來說，荷官就猶如軍隊中的基層軍官，雖然地位不高，但作用十分重要。

若是遇到荷官吃里扒外、勾結外人，賭場無疑會損失巨大。

所以每個賭場，對荷官的任命都非常重視，一定會慎重考慮。

“沒問題。”

見張老微微遲疑后就同意，唐曉月不安道，“張老，真的沒問題嗎？”

張老雖然地位高，可畢竟是打工的，而且只負責安保之類的事，對行政方面可插不上手。

“這就什么問題。”

張老打趣道，“你總不至于坑我這把老骨頭吧。”

荷官的重要，在于發牌權，若是內外勾結，稍微做點手腳，就可以將好牌派發出去，然后薅賭場羊毛。

以唐曉月的家世，怎么可能會因為這點錢做出這種事。

若是傳出去，港島唐家的名聲就徹底臭了。

大型賭場的經營之道，首重誠信。

聽上去雖然諷刺，可這就是事實。

見唐曉月依舊面帶愧疚，張老寬慰道，“事實上，我也想知道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