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隱隱而痛的感覺如此強烈,強烈到她無法欺騙自己。
以往這些問題之所以從來不會困擾到她,那是因為她的心沒有留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如今她的心守不住了,這些以往本來該解決的問題,一個又一個地盤旋上她的腦海,就像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一樣,緊緊地纏繞著她,令她無法動彈。
她該怎么辦?怎么辦?
"清歌,你的臉色好難看,是生病了嗎?"
旁側的南宮絕看著血色漸失的凰清歌,他伸頭探過來,擱上她的額頭,想要測試她的體溫。
凰清歌卻突然像是燙手山芋一般甩開了南宮絕的手,她拒絕了他的關心。
她分明地看到南宮絕鳳眸一閃而過的受傷神色,可是她現在心情很亂,亂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所以只能逃避。
"對不起,絕,我,我先回府了。"
慌亂不已的凰清歌哆嗦著起身,她的身后是一臉肅然的南宮絕。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瞬間神色變幻的凰清歌,他不明白她突然是怎么了?
這種無法受控在手掌上的感覺,令南宮絕內心有些惶惶不安起來。
"清歌,告訴你,你究竟是怎么了?"
剛才還好端端的,她這會兒神色突變必然有原因,南宮絕鳳眸一閃,伸手扣住了凰清歌的手腕。
"沒,沒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還有一件要事要處理,要回府了。"
凰清歌掙扎著要掙脫南宮絕扣住的手腕。
"你撒謊,清歌,你在撒謊。"南宮絕鳳眸熠熠,直逼凰清歌清波漣漪不斷泛動的一雙明眸,那里分明地印刻她的心慌意亂。
"我,我沒有撒謊。絕,你松開我,我是真的有事,我要走了。"凰清歌用力去掰開南宮絕的手。
奈何他的手卻跟鐵鉗子一樣,牢牢地困住了她。
"清歌,你是聰明人,本王也是聰明人,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從來不需要廢話。"南宮絕直直地逼近她的眼瞳內。
"告訴本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你突然態度冷淡,要疏離本王,避開本王?"
凰清歌抬眸一震,他的感覺好敏銳,一針見血地猜中了她的心思。
沒錯,她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確實想要日后跟他保持距離,她想著只要保持住距離,她的那顆心也就能夠守護住了,不用承受日后無窮無盡的痛苦。
南宮絕看著凰清歌愕然的眼神,他桃紅色的唇瓣一抿。
"看來本王是猜對了,你,凰清歌,確實有疏離本王之心。"
他握著凰清歌的手腕突然加重了。
"給本王一個理由,本王只要一個理由就好,你放心,只要你說得有理,本王就會放開你,從此之后都不會來糾纏你,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我,我--"凰清歌望著南宮絕深邃清寒的單鳳眼,她竟然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告訴我,清歌,本王需要一個理由。"南宮絕咄咄逼人,堅持著不相讓。
凰清歌貝齒咬著唇瓣,忽而抬眸,眼中有著扼腕斷絕的決心。
"你確定你真的要一個理由嗎?"
"確定。"鏗鏘有力的肯定嗓音。
"那好,我就給你一個理由。"凰清歌盈盈美眸定定地望著南宮絕。
"過去我可以不介意,但是將來我必介意。我只想要一個只屬于我的男人,一個可以完完全全屬于我的男人,唯一的,你明白嗎?"
她自小受母親云若的教導,羨慕父親母親的恩愛。
這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根深蒂固。
讓她跟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她辦不到。
而南宮絕聽到凰清歌這方,瞳孔驀然擴散,瑩玉般的手緩緩地從凰清歌手腕之上滑落下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南宮絕背對著凰清歌,鳳眸微閉,濃密而細長的睫毛隨風微微顫動著,遮擋了眸底的心思。
凰清歌身體站得有些僵硬了,她寬大衣袍下的雙手,緊緊地拽著。
果然--
果然是不可能的,是她太天真了,太過幼稚了。
南宮絕怎么可能會喜歡到為她犧牲掉那些代表著高位權勢的女人呢?
吱--
她用力地拉開房門,看到明黃昏沉的外側,倏然呆住了。
這里不是定王府,眼前的情景更像是在一個密道里頭,兩側高懸著散發迷離光芒的夜明珠,大概三丈設置一燭臺,燭臺上同樣是柔和光芒的夜明珠。
這里是哪里?
凰清歌倏然回頭凝視著南宮絕,南宮絕卻一臉魅笑著回望著她。
"清歌吃醋了呢?清歌喜歡本王喜歡到吃醋了呢?本王該怎么辦才好呢?"
凰清歌驀然瞳孔放大,她明眸圓撐著望向南宮絕。
他卻翩然玉宇般地隨風而至,朝他張開雙臂,桃紅色唇瓣泛動耀眼的笑容。
"清歌,來吧,來本王懷里。"他雙手一攬,狠狠地將她揉進他的懷抱中。
凰清歌靠在他的胸膛上,她抬眸驚詫地凝望著南宮絕,他這是什么意思呢?
"不要動,讓本王再這樣靜靜地抱你一會兒,清歌。"
他靠在凰清歌的肩膀上,鳳眸微抬,眼中浮沉朝霧一般的水汽,朦朧而迷離。
凰清歌只能愣愣地給他抱著,眉宇微凝,神情有些茫然不知。
時間似靜止在這一刻,二人皆默默無語。
良久,涼風吹拂,衣袂飛卷,青絲渺渺。
"清歌。"靠在凰清歌肩上的南宮絕緩緩抬起了他高貴的頭顱,他手指瞬間探出,勾起凰清歌柔潤光滑的下巴,鳳眸妖妖。
嗯?
凰清歌不由地回應著他,她望著他逐漸湊近的頭顱,明亮的眼波微微漾開水痕。
他想要干什么呢?
他想要吻她嗎?凰清歌臉頰上莫名地飛染上淡淡的胭脂粉色。
南宮絕邪惡的手指撫過她微微發燙的臉頰,鳳眸內的光澤更為濃烈了。
"本王答應你的要求。"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凰清歌身體驀然僵住,一動不動。
南宮絕卻邪邪地笑了笑,他撫著凰清歌的頭,語調輕柔。
"既然清歌喜歡本王喜歡到吃醋的程度,本王怎么說也不想清歌被醋缸給淹沒了。"
凰清歌臉頰上的紅暈瞬間擴散,她望著他臉上那壞壞的笑容,抬起雙手,拳頭紛紛地落在南宮絕的胸膛上。
"誰,誰吃醋了,我才,我才沒有吃醋呢。"
她害羞地低下頭去,別開南宮絕探視而來的目光,就怕一不小心被他看穿了她狂喜的內心。
南宮絕盯著她脖子后紅艷艷的一片,揚唇笑了笑。
"是,清歌沒有吃醋,一點醋都沒有吃。不過呢--本王向來是不做虧本買賣的,清歌,你要拿什么條件來交換本王這輩子只屬于你一個呢?"
他握住捶在他胸膛前的小手,鳳眸直逼她的眼瞳深處。
"告訴本王,你有與本王可以相提并論的條件嗎?如果沒有的話,那么,那么本王恐怕--"他桃紅色的唇瓣漾開放浪不羈的笑容,刺了刺凰清歌的眼眸。
"我有,我當然有。"凰清歌不經思考地脫口而出。
哦?
南宮絕修長玉指一挑額際,笑了笑。
"說來本王聽聽。"門外風起,南宮絕攬手一抱,自然地將凰清歌抱了起來,攬在懷抱中。
他緩步而行,來至座椅上,將凰清歌安置在他的雙膝之上安坐著。
凰清歌有些不安地扭動身體,她想要跳下南宮絕的雙膝,他的雙手卻牢牢地圈住她的腰間,不讓她動彈半分。
"清歌,再動下去,本王可不保證能聽完你的條件。"他魔魅的流光不斷地飛旋鳳眸。
凰清歌嚇得立即不敢動彈半分。
"很好,很乖哦。"南宮絕抬手又撫了撫凰清歌的腦門。
凰清歌頓時額頭劃過三道黑線,怎么跟摸她家的小白寵物狗一樣。
南宮絕卻像是愛極她一頭柔軟光亮的青絲,時不時地繞在手指間玩耍起來,而后似漫不經心一般,無意地提起。
"清歌,差點被你的調皮掩飾過去了。本王剛才聽清歌可是很肯定地說有條件可以跟本王答應你的要求可以相提并論哦,本王倒想聽聽看,你要本王放棄她們,你可有什么地方比她們更具有優勢呢?"
凰清歌咬了咬唇瓣,她語言輕柔如風,低沉迷離。
"我,我雖然,雖然沒有她們那樣可以給你權勢,也沒有厚實的背景,沒有財力可以支持你。可是,可是--"
話到這里,她忽而抬眸,雙手捧住南宮絕絕美的臉。
她不知道從哪里來得勇氣,一鼓作氣地說出了她所有的心里話。
"南宮絕,你給本姑娘聽好了。過去本姑娘可以不理會,但從現在開始,除了本姑娘之外,不許你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也不許你碰任何一個女人。"
好霸道的口氣!南宮絕鳳眸微閃。
"還有就是,你既然說了喜歡本姑娘,這輩子都不許你收回去,你這輩子只能喜歡本姑娘,只能負責本姑娘,一輩子不離不棄,永遠不許背叛本姑娘。"
好強悍的氣勢!南宮絕鳳眸一震。
"另外就是,白天本姑娘容許你公事化地應酬一下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但是晚上你必須回到本姑娘身邊,眼里,心里,只能是本姑娘一個人。以后,你還得遣散她們,不許她們任何一人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