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清歌正猜測之間,清風楊過之后,一襲白衣,翩然而立。
他一雙邪笑著的單鳳眼,此時眼神明亮逼人,如同照耀山巖的閃電。
如墨青絲飛揚而起,幾縷碎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在他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左右飄拂而動。他鳳眸眼角微微上揚,帶出他一貫的邪魅柔情,與之透徹明凈的瞳孔奇妙地融合成一種震人心魂的極美風情。
薄薄的唇,是鮮亮的桃紅色,魅惑眾生的臉上只顯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他高貴淡雅的氣質,配合著他風姿卓然的身影。
他,緩步而來,行來凰清歌的身前,似笑非笑地望著一臉震驚的凰清歌。
"凰大人,好久不見了,大人近來可好啊?"
低沉柔和的嗓音,帶著心驚的威懾力量。
凰清歌上翹的睫毛一顫,低頭望著趴倒在桌面上的南宮銘,她無暇顧及南宮絕的靠近,只管搜查南宮銘的全身。
南宮絕鳳眸妖妖,忽而光色暗沉,他揚手一把將凰清歌的手腕扣住。
凰清歌被他捏得生疼,當下皺眉不悅道:"王爺最好不要阻礙下官辦理重要之事,這可是危及到當今皇上跟天下人的安危問題。"
她略一掙扎,想要脫離南宮絕的手,那南宮絕卻快凰清歌一步,準確無誤地從南宮銘的身上找到了那塊號令青州十萬兵馬的虎符。
他抬手在凰清歌眼前一晃。
"你想要的東西可是這個?"
"王爺既然知曉,何須明知故問?"凰清歌伸手想要搶奪。
南宮絕卻飛身揚起,攔腰一把抱起凰清歌。
"凰大人如此為我朝著想,為皇上著想,不惜用美人計誘人之,本王再想,此時虎符落到了本王的手中,不知道本王是否有幸聽得凰大人彈奏一曲,有幸看得凰大人起舞一曲?"他鳳眸熠熠而閃,目光亮得驚人。
凰清歌心下一沉,她剛想跟南宮絕講道理,南宮絕卻不按常理出牌,他硬是將凰清歌抱起,擄劫離開八王爺南宮銘的駐扎營帳之地。
一路之上,南宮絕一聲不吭,眼波平靜得不見絲毫水痕,靠著南宮絕懷抱中的凰清歌,卻忐忑不安,心神不寧。
她不知道南宮絕所為何來,也不明白他為何要這么做。
但是憑她的直覺,她覺得南宮絕在生氣,他的氣息危險。
她都不敢想象南宮絕生氣的后果,明明知道他一旦動怒,便會有人遭遇生死之劫,但是眼下她卻顧不了那么多,要是天亮之際她還沒有拿到虎符,令圍困幽城四周的十萬兵馬撤離而去,那么皇上性命危急,天下蒼生危也。
當下她不得不仰頭望著南宮絕,水眸含憂地望著他。
"王爺,就算是我凰清歌得罪了你,就算你心情不佳,請你看在天下蒼生的面上,看在一觸即發的戰火之上,將虎符給我,可以嗎?"
南宮絕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他臉色忽而沉了下來,眼中連那絲絲縷縷漂浮的妖嬈魅惑之意,也倏然不見了。
他半道之上飛身落下,將凰清歌高懸在一棵古木參天的大樹枝干之上,指尖微動,恨不得掐死凰清歌。
凰清歌望著南宮絕陰晴不定的單鳳眼,她再次懇求道:"拜托王爺,請將虎符給下官吧。"
"如果剛才,剛才不是本王出現,你是不是預備著拿你的身子跟南宮銘做交易了?"
南宮絕單眉高挑,桃紅色的唇線冷冷地抿著。
凰清歌望著南宮絕的表情,她不由地失笑道:"若非知道九王爺無意于下官,以王爺此時的逼問,倒會讓下官誤以為王爺吃醋了。"
她揚眉而起,淡若煙云。
"其實就算王爺不出現,下官也已經算計到南宮銘了,王爺沒有看到下官在南宮銘的酒杯中動了手腳了嗎?所以,就算王爺不及時出現,下官還是可以憑自己的力量撂倒南宮銘的。"話到這里,她忽而朝著南宮絕攤開一手。
"因此虎符原本就該屬于下官的,還望王爺不要趁人之危,拿走本該屬于下官算計到的虎符。"
南宮絕一聽此言,驀然心口之處悶悶的氣流,慢慢地消散了,他眼波一動,桃紅色的唇瓣扯動一抹邪魅的笑容。
"這么說起來,倒是本王多事了。"
他單手捏著虎符,笑意流淌鳳眸尾角。
"可是凰大人無論怎么算計,到最后這虎符還是落在本王的手中。所以凰大人要想拿到本王手中的虎符,恐怕還得應了本王的要求才行。"
他在三天之前得到玄夜的密報,知曉凰清歌在青州的一舉一動,當他獲知凰清歌查探青州第一樓,查探南宮銘的喜好,查探南宮銘身側歌姬舞姬的安排時辰之后,他便知曉凰清歌必有行動,而且她的有所行動必跟她的女兒身份有關。
想不到他馬不停蹄,連夜趕赴青州,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凰清歌扮演青州第一樓的頭牌娘子蕭可兒,進而故意被南宮銘擄劫進駐扎大營。
他飛身趕來,躲藏在房梁之上,本想當場救她離去,沒想到卻看到了令他憤怒的一幕幕。
他在房梁之上看得氣血沸騰,看得是不敢置信。
聰慧如她,怎可穿上這樣的衣衫來牽動男人的神經,她根本就是玩火自焚,根本就是有心引起男人的關注。
若是當時他遲出手半步,那南宮銘的吻定然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想到這里,他眸色沉下,眼神灼灼地盯著凰清歌的臉,盯著她一身若隱若現美好身段的緋紅透明衣衫。
他不得不承認,就算是他,也被她此時純真跟妖媚融合的氣質所吸引,他也不得不承認,脫下官袍,穿上女兒衣衫的她,絕對有資質引得眾男人圍著她團團而轉動。
這樣的她,他永遠都不許任何男人看到,也絕對不容許她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他要隱藏掉她的耀眼光芒,不要她的風情被任何一個男人所看到。
凰清歌望著南宮絕忽明忽暗的目光,她心下一凜,有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這個南宮絕,他究竟想對她怎么樣?
"你--"凰清歌眼神慌亂,低眉望了望空蕩蕩的邊緣,毫無支撐之地。
南宮絕卻邪笑著靠近。"想要知道本王的條件是什么嗎?"
他修長玉指輕輕一彈凰清歌光滑細膩的臉蛋,桃紅色的唇瓣揚起狂放不羈的笑容。
"南宮絕,你--"
凰清歌探視到他鳳眸流轉的驚人亮光,神色大駭,她不由地開口有些期期艾艾起來。
南宮絕含笑地俯視著凰清歌,他瑩玉之手輕柔地抬起凰清歌的下巴,鳳眸之內折射著千萬種琉璃混合的光澤,光彩奪目,駭人心神。
"怎么?輪到跟本王交易,凰大人怎么就變得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了?"
他語氣云淡風輕,深藏的鋒芒卻令人不寒而栗。
凰清歌看著自己腳不沾地,低首望下去,離她懸掛的枝干足足有二丈之高,若是她此時跳躍下去的話,平安無恙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可是--
虎符在南宮絕的手中,他算準了扣住了她的要害之處,算準了此時就算他趕著她走,她也絕對不可能離開此地的。
真是可惱,可恨!
她清波一轉,暗惱在心。
面上卻不得不佯裝一副嬌滴滴的柔弱樣子,水波汪汪地凝望著南宮絕,期翼能夠引起他的憐憫之心,能夠稍稍引起他心中的那么一丁點的正義之氣,讓他將虎符交給她。
但是南宮絕這個人,很喜歡看手中獵物臨死前掙扎的那種絕望痛苦的表情,看著別人痛苦,看著別人有求有他,他就有一種莫名的舒爽。
尤其當這個人是眼前的凰清歌時,他心中的那份得意別提有多強烈了。
凰清歌見南宮絕不為所動的樣子,看著他淡淡地望著她,以一種貓耍老鼠的心態,居高臨下的態度面對她,她就知道此計不成。
"南宮絕,就算要談交易,就算你要下官為你彈奏一曲,為你起舞一曲,最起碼你先將下官放下來再說。"
凰清歌皺眉輕道,看來這種激發他憐憫之心的婉柔方案實施不成功,她得換一種方法來進行。
南宮絕一眼就看穿凰清歌使得什么招數,他又不是南宮銘,豈肯那么簡單地就陷入了她安排的局面中?
當下他邪邪一笑,紅唇微微浮起,笑若梨花吹卷東風。
"凰大人,本王不可能是第二個南宮銘,你的這一套,對于本王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凰清歌眼見南宮絕如此,她心神一震,雙手趕緊牢牢地抓住旁側的兩處小枝干。
"南宮絕,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再說?我們這樣,如何談條件?"
凰清歌神色明顯有些慌張。
南宮絕卻邪惡地望著凰清歌,他紅唇輕動,落細雨一般,輕輕地落在她嬌若玫瑰花一般的紅唇之上。
"凰大人,本王倒是覺得我們之間要談條件的話,這個地方最適合,這個時機最穩當。"
他話畢,一吻落下。
凰清歌驀然一震,四肢動彈不得。
"南宮絕,你--"
噓--
南宮絕手指輕輕地點著她的紅唇,魅笑著搖搖頭。
"凰大人若不想接下來有人在旁觀看的話,最好牢牢地管住凰大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