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點動靜都沒有,怎么會突然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凰連玥顯然懷疑梅姑從中做了什么。
而梅姑倒也老實,將事情的前后因果一五一十統統告訴了凰連玥。
"少主,屬下并未有意隱瞞,而是當時少主正在努力醫治安樂郡主的過程中,屬下擔心少主一旦得了這個消息就會動身趕往京城去查探究竟,從而壞了大局,所以屬下就擅作主張,將先前那則消息給隱瞞了下來。"
"梅姑,我有說過,但凡關于那個丫頭的消息,不論真實還是虛假,不論事大還是事小,都不許隱瞞半分,如今你卻隱瞞了我,你讓我如何處置你為好呢?"
凰連玥剛看到云若跟歐陽小七解除婚約這個消息時,感覺就像被人往心口上狠狠地砸了一錘子。
這種感覺很復雜,暗喜有之,痛苦有之,慶幸有之,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后怕。
萬一呢,萬一此事弄假成真呢?那么他該怎么辦?
一想到這種情況,凰連玥真是又驚又怒。
"少主,屬下知錯了,屬下認罰。"
梅姑知道事情躲不過去的,干脆主動求罰,其實說實話,這件事情她并不認為她有做錯,畢竟事關大局,少主一旦出了差錯,那十幾年的籌謀就毀于一旦了。
如此,梅姑不認為她有做錯,雖然她嘴上說著知錯了。而凰連玥顯然看出這一點,他也沒說什么斥責的話,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話。
"梅姑,沒有下一次了,若下一次你再瞞著我擅作主張,你就不要再留在我身邊了。"
梅姑一震,忽而定了定神道:"屬下明白了。屬下現下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少主。那三皇子鳳琰一個月前開始行動了,從屬下收集來的情報來看,那三皇子鳳琰從皇陵回京就一直在偷偷地練習一門功夫,屬下不知道鳳琰從哪兒習得這種邪門的功夫,也不知道這門功夫的來歷。"
"屬下只知道的是,他的府門里夜夜有人死去,每個死去的人就像是被人吸盡了元氣,成了一具具干尸。而三皇子鳳琰的武功一日比一日精進,速度之快令屬下心驚。"
想到這里,梅姑頓了頓語氣,繼續道:"還有,屬下得來的消息上說,三皇子鳳琰已經暗中聯系了許多的江湖人士,那些江湖人士皆著當年惡名在外的魔頭,他這次很有可能在這次的武林大會上動手腳。畢竟,以三皇子鳳琰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利,他若再不做點什么,就什么機會都沒有了。"
"梅姑,你這么說,是不是還知道點什么?"
凰連玥驀然飄了梅姑一眼,梅姑立即回道:"這消息屬下還沒有得到證實,但是卻跟云姑娘有關。"
"是鳳琰想要算計那個丫頭嗎?"
凰連玥想都沒想就猜到這種可能,梅姑自是點了點頭。
"沒錯,歷來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得了武林第一名的俠客便可向皇上提出一個條件,只要那個條件不是危害江山社稷,不違背天道倫常的,皇上就得答應這個人提出的條件。因而屬下猜測,這鳳琰如此大練邪功,想來是為了得到武林大會的第一名,從而可以光明正大地讓皇上賜婚。"
凰連玥聽罷,冷冷一笑道:"哼--他這算盤倒是打得不錯?上--"有他在,他絕不會容許鳳琰打云若主意的。
"少主,屬下覺得少主還是謹慎一些為好,雖說憑少主的武功,天下能夠敵得過少主的不超過三個人,但是那鳳琰此次練的功夫實在很邪門,屬下曾經派了幾名精英隱衛去探過虛實,結果屬下到現在也沒有看到他們幾個人回來,想來他們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梅姑不得不提醒凰連玥,現在的鳳琰,實力已經不同以往,他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這件事情,我心里有底了,到時對上他的時候我自會小心的。倒是另外一些事情,眼下處理得可以了,也該實行了。"
這安樂郡主的瘋癲之癥已經得到控制,那定王妃答應他的事情也該付諸行動了。
如此,凰連玥的另外一個身份,那個藥王谷少主的身份,也是時候消失在世間了。
"梅姑,等到冷王鳳飛辰一踏入將軍府的范圍,你便啟動計劃,本少主就讓冷王鳳飛辰做個見證,讓他親眼看見本少主是如何在定王府灰飛煙滅的。"
"另外,滅了本少主這個身份,定王府自然也是要支付代價的。既然我這個定王世子即將出世了,那么定王就可以安享天年了,梅姑,你說呢?"
"是,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安排。"
少主等候了那么久,籌謀了那么久,如今成功在即,梅姑自是替少主高興。
只是云姑娘那邊,她是聽從少主的意思,再也不擅作主張呢,還是再來一次擅作主張呢?
想了想,梅姑還是決定依照先前的想法,決定再次擅作主張。
而凰連玥呢,只知曉梅姑領了他的命令前去安排一切了,卻不知道在他那般的警告下,梅姑會再次做出擅作主張之事。
三天之后,冷王鳳飛辰一路風塵仆仆趕到南邊定王府,他本以為這次得了容少主在定王府的消息后可以請得容少主前往京城救治太后娘娘的病情。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時候,一踏入定王府的勢力范圍,就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暴亂事件。
不知道是不是定王惹得天怒人怨,他的心腹大將頭一個領兵站出來反了定王凰棠,那人領著一萬的將士將將軍府圍得水泄不通。
那天,冷王鳳飛辰不但親眼見到了定王府府門前的一場暴亂,更是親眼看到了一大群黑衣人趁亂飛進了定王府,見人就殺,見屋就燒,瞬間,這整座定王府可謂是在一片火焰當中。
這冷王鳳飛辰本就是沖著容少主而來的,自然不可能讓容少主出事,可是他帶人去救容少主的時候,還是晚到了一步。
那容少主跟他身邊的梅姑雙雙倒在血泊中,他們二人身上中了無數刀,刀刀刺中要害,顯然對方根本不想讓他們二人活著。
鳳飛辰顯然是沒有想到他千里迢迢趕來,卻得到這么一個結果,他自是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何用,人都死了,他還能怎么辦呢?
更何況,眼下他自個兒也身處險境之中,若非他亮出他冷王的身份,恐怕早就被趕來平亂的三萬定北軍當成是謀逆者給殺掉了。
當然,也幸好他們趕來及時,這暴亂才得以很快地平息下來,那些入將軍府行刺的黑衣人也一個個被擊殺干凈。
只是,平息之后,定王府經過這次大劫,自是大損元氣,那定王凰棠更是中風了。
此時他躺在榻上腦袋雖是清醒的,但是已經說不得話,也動不得手腳,可以說,這位稱霸一時的定王從此之后就變成一個只能躺在榻上終老的廢物了。
不過倒也不用擔心定王府沒人收拾殘局,這定王妃慶幸當初明智,早早就從旁族過繼了一個庶出子弟為定王世子。
因而定王府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倒也不用擔心沒人出來主持定王府大局,也不用擔心定王萬一去了無人操持他的身后事。
只是如今就算定王府有了后續安排,但在世人眼中,這定王府恐怕也不再是當初那個風光大盛的定王府了。
冷王鳳飛辰看著成了一片廢墟的定王府,眸中神色復雜,此時的他,心思難定,他覺得這件事情怎么都透著蹊蹺,他這剛一踏入定王府的勢力范圍內,定王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還險些讓他命喪在定王府。
這件事情讓他總覺得是哪個皇兄的手筆,想要趁他在外之際選擇這么一個良機來除掉他。只是事實上,經過他事后調查,結果卻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那趁機入了定王府擊殺容少主跟梅姑的黑衣人竟然是宮中的大內侍衛,雖說他們在被定北軍擊殺后連同尸首跟著將軍府大火一起燒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
但是冷王鳳飛辰還是得到了一塊從黑衣人身上掉落的令牌,那是父皇身邊的心腹鐵衛才有的令牌。
"父皇,你可以告訴兒臣一句實話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鳳飛辰將大內侍衛的令牌放在了鳳熬的面前,他想要一個答案。
自從半年前祖母壽誕之日,那三皇兄鳳琰跟將軍府的安樂郡主一出事,父皇便性情大變,處事跟往常全然不同。
鳳飛辰不能理解的是,哪怕父皇跟皇叔定王一向不合,不愿意三皇兄跟安樂郡主捆綁在一起,那么祖母呢,祖母畢竟是父皇的嫡親生母,父皇為何做得如此絕情,竟派人擊殺容少主,連給祖母治病的機會都殘忍地剝奪了。
這讓鳳飛辰心驚的同時,對著龍座上鳳熬無比地心寒,天家父子兄弟,就一定要如此相殘嗎?
"住口,這件事情,你無需知道,你只要做好你份內之事便可以了。"
皇上鳳熬沒有給鳳飛辰答案,直接將他趕出了御書房。
鳳飛辰無奈,只能郁郁不歡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