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暗搓搓激動之時,坐在對面的男人不緊不慢道:“亞龍灣項目開工后,不但你的工資會漲,獎金也不會少,你好好干就行。”
我語氣堅定,信誓旦旦,就差沒舉手發(fā)誓了:“放心吧顧總,我一定不會白拿工資的!”
顧東野拿筷子的手突然頓了下,雙眸直直凝著我,語氣幾分疑惑幾分試探:“除了獎金工資,你就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
我怔了下,下意識搖頭:“我本來就胸?zé)o大志,學(xué)一門技術(shù),能靠它賺錢吃飯就行,其他想要的東西……”
我蹙眉想了又想:“希望我母親身體能快點好,盡快出院,希望我那個渣男前夫許少峰能把我和母親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存款跟房產(chǎn)還給我們,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希望恒天對我起訴能失敗……”
說了這么多自己亂七八糟的事,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往嘴里又塞了塊牛肉:“都是我來東升之前的糟心事,挺丟人的,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聽了半晌,顧東野突然開口:“就這些嗎?”
我尋思著顧東野問這句話的深意,現(xiàn)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錢和母親,他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他是東升集團的總裁,商場上人人聞而生畏的顧總,有些話說出來就不得不往深處想。
我干笑兩聲,老老實實放下筷子:“顧總放心,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協(xié)議上的每條規(guī)定也都背的很熟練,所以我也不會覬覦本不屬于我的東西。”
雖然表面笑呵呵的,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總有一種透過不氣的感覺,又悶又堵,難受的很。
顧東野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遲遲不肯落下,濃長的睫毛微垂著,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里面的內(nèi)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顧東野這次出差回來,似乎哪里不一樣了,情緒似乎不太穩(wěn)定,陰晴不定的,放佛胸口墜了幾百斤重的心事。
咱就是一個小員工,既不敢說,也不敢問,幸虧剛剛多夾了幾塊牛肉,一頓飯吃的提心吊膽,難受的很,還不如跟張經(jīng)理去員工食堂呢。
顧東野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沉郁的很,此時的他放佛一臺制冷機,整個總裁辦公室差點沒被他冰凍,我坐在邊上也是瑟瑟發(fā)抖,別說吃飯了,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就在我小心臟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顧東野放在邊上的手機突然震動兩下,打破這快要冰凍的空氣。
顧東野拿起手機看了眼,臉上的表情稍有松動。
他拿起筷子,重新開始吃飯:“你領(lǐng)導(dǎo)怪我突然把你截走,害得她一個人坐員工食堂吃飯。”
我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原來是張經(jīng)理發(fā)來的信息,回去一定要好好感謝她,解救我于水深火熱啊!
看來,顧東野跟張經(jīng)理夫妻倆的關(guān)系還是挺不錯的,否則也不可能影響他的情緒,哪怕一丁點。
一個想法在我腦海里一閃而過,我看著顧東野,雙手老老實實擱放在膝蓋上:“顧總,我突然想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顧東野動作一頓,凌厲又冰冷的目光又重新投了過來,這目光太具殺傷力,讓我肩膀一抖。
果然……縱使床頭翻云覆雨,做了最親密的事,沒有感情,心不在一起,依舊還是陌生人。
這次我沒有慫,直視他的眼睛,每個字都說得用力而體面:“這個項目之后,我想解約,想要自由,陪母親好好過日子,然后找個老老實實的男人嫁了。”
像是聽到多么滑稽的事,顧東野突然笑了:“老老實實的男人?像許少峰那樣的?”
我眼角一抖,像是結(jié)了痂的傷疤突然被人撕裂,還肆無忌憚的往上面撒鹽,那種感覺,太憋屈。
在維護自己尊嚴方面,我從來不會讓步:“說到底我跟顧總也只是協(xié)約關(guān)系,這關(guān)系總有一天會解除,顧總會娶自己喜歡的女人,我也會嫁疼我男人,我曾經(jīng)縱使被感情婚姻傷的再狠,也不可能用一輩子的時間自暴自棄,放棄人生。”
顧東野抬眸看了我一眼,薄唇微抿,良久才開口說了句:“到時候再說吧,我會考慮的。”
總之,這頓午飯吃的我好累,簡直是筋疲力盡。
以前總聽別人說,伴君如伴虎,如今輪到自己身上,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
下午事情比較多,也沒空跟張經(jīng)理吐槽,就中間去衛(wèi)生間才有時間看眼手機。
[張經(jīng)理:怎么樣年年,這次午飯吃的過不過癮,刺不刺激?跟男朋友在一家公司上班就是好啊,不像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跑去員工食堂,還差點碰到傅青暖,太可憐了~]
我盯著張經(jīng)理發(fā)來的微信嘆氣,至少我覺得傅青暖是粘人又難搞,今天才發(fā)現(xiàn),傅青暖再難搞也只是個沒腦子的小姑娘,顧東野才是實質(zhì)性的殺傷武器,簡直能把人虐死!
[我:別提了,一把辛酸淚啊!反正我明天打死都不會再去三十樓了!]
[張經(jīng)理:怎么了怎么了?顧總把你就地解決了?]
我抽了抽嘴角,還真看不出來,平常一本正經(jīng)的張經(jīng)理,開黃腔竟然開的這么順口。
就在我想了一肚子詞想要討伐她時,旁側(cè)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沒聽兩句我便辨認出是傅青暖。
“聽說今天喬年又上三十樓吃飯了,據(jù)說還是顧總先打電話過來的,張經(jīng)理一個人去的員工食堂。”
“你說什么,是東野哥哥打電話過來讓那個賤人上三十樓吃飯的?不可能!東野哥哥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會主動找那種女人一塊吃飯,一定是賤人用了什么辦法,先勾引在先!”
“我覺得也是啊,一個離異的女人,沒什么家世背景,別人扔了都不要的破鞋,顧總怎么會看上她?肯定她想抱大腿,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勾引顧總!”
“我現(xiàn)在看這個喬年是越來越不順眼,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幫我治她?我要讓她在整個東升集團,在東野哥哥面前丟盡臉面!讓她自己離開東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