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個策劃案不是很完美，但怎么也是自己跟張經理這兩天辛勤勞動的成果，讓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顧東野只是掃了眼，便從開頭到結尾指出了二十多個毛病出來。

我站在顧東野身后，邊飛速用手機記下他說的毛病，邊默默在心中感慨，能當上東升集團總裁的果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力還是很出眾的，最起碼能秒殺我……

最后，顧大.boss發表總結：“把我上面說過的幾點改掉，明天拿去發布會基本沒什么問題。”

說罷，又緊接著問了句：“明天張經理安排的主講人是誰？”

我特沒底氣地舉了舉：“我……”

顧東野眸底似乎閃過一絲詫異，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幾分懷疑幾分期待：“這可是上億的項目，你有信心讓公司拿下嗎？”

我本來就有些忐忑，被他這么一說，心情更緊張了：“我我……我會盡力的！”

顧東野把筆記本電腦合上交給我：“那我就拭目以待。”

就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離開總裁辦公室之后我不由長松了口氣，不管自己私底下跟顧東野是什么關系，單單他是上司這一條就能壓得我窒息。

*

下電梯回到辦公室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周圍的同事看我的眼神似乎突然變得不一樣了，有打量的，有唾棄的，有嘲諷的，有不屑一顧的……更多的是刺眼難堪的。

我抱著筆記本上坐回自己位置，心中暗暗郁悶，我剛來東升沒幾天，同事還沒認識幾個，好多人連話都沒說過，實在搞不懂他們為什么突然這么敵視地看著我？

我決定求教張經理，如果她真把我當好朋友，知道其中內情一定會告訴我的吧？

將張經理的微信調出來。

［經理，我剛從顧總辦公室回來，發現咱們同事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過了十來分鐘，張經理才回消息過來。

［我剛剛找人打入員工內部查了下，內容有點狗血……］

狗血……

我愣了下，趕忙詢問。

［到底怎么了，我現在有點懵。］

張經理發了張截圖過來，是十幾個人自發建的一個小群，上面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在八卦我。

［你們聽說了嗎，設計部新來的喬年，剛來沒一個星期，就順利拿下亞龍灣項目的設計圖，聽說這個項目緊急，公司拿出了幾十萬獎金，這是多少設計師夢寐以求的，她一個剛來沒幾天的新人，憑什么？！］

［這個我昨天就聽說了，我朋友也是設計圈的，她之前跟這個喬年是同事，聽說她在上一家公司就職的時候，因為她的失誤公司損失幾千萬，這才被開除的，說不定這次……］

［你們知道她是怎么進東升的嗎，聽說跟顧總有兩腿……］

［對對對，我昨天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她從副總辦公室里出來，笑得特別淫.蕩，看得我都想上去手撕了她。］

［這種賤.女人難道就沒人管得住嗎？整天勾三搭四的，連我們副總都敢上手，真當我們這些后援團是吃素的？］

［我還打聽到一個更勁爆的！你們絕對想不到，這個女人還有過婚史！聽說是婚內出軌被老公發現，這才被老公掃地出門的！］

［嘖嘖嘖，這么水性楊花的女人，人事部是怎么同意把她招進來的？東升最在意的不是人品問題嗎？］

［當初要是我去面試她，瞅一眼就讓她滾回去。］

……

我逐句逐段地將截圖里的對話看完，心里的感受難以言說……果然應了張經理那個詞，狗血。

可能是我長久沒回應，張經理略有些擔心地發消息問了句。

［年年，你還好吧？］

我暗暗深吸了口氣，將胸口亂七八糟的情緒全壓了下去，表面在外人看來再正常不過。

［我沒事的經理，我能控制住自己。］

［我上次跟你說過，我們公司有很多家勢背景非富即貴的小姑娘，跟養祖宗似的說不得罵不得，全是沖著顧總副總他們兩個來的，這種小群，估計是她們建起來的。］

其實不用張經理提醒，我也猜出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誰，整個東升集團，最看不上我，視我為眼中釘，處處與我作對的，就只有傅青暖。

而且今天中午我跟顧東野吃飯的時候，她被當面趕出辦公室，這沒幾個小時的功夫，我的這些八卦謠言就上了東升的頭條新聞，搞得所有同事都對我另眼相看。

除了她傅青暖，我真想不起來還有誰。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著怎么把這件事壓下去時，張經理突然又發給我一張微信對話截圖。

底下還配了兩個特別激動的表情。

［年年，別急，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