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凝看了看自己的瘦弱身板，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或許這個世界上有花木蘭穆桂英之類的女中豪杰，但絕對不是現在的自己。
好吧，換個攤位，繼續努力。
“請問，您這邊還需要業務經理嗎？”
“對不起，已經招聘完成了。”
“不是剛開始招聘嗎？”
“哎，小姑娘，實話告訴你，這個其實只是走走過場，已經內定了的……”
“……”
“請問，您這邊是否在招聘文秘？”
“是的，你是什么專業的？以前做過什么工作？哪里人？……那行，簡歷和照片先放著吧！”
“好的，謝謝你，謝謝你。”
……
一個小時下來，葉冰凝雖然遭遇無數挫折，但是也投出去了幾份簡歷。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葉冰凝取出一看，居然是自己曾經那位好友的來電。
“我只拉黑了劉澤建，卻忘記了周越美。”葉冰凝咬了咬唇，沉默了一下，按了結束鍵。
但是沒過幾秒，鈴聲再度響起。
葉冰凝再次掛斷，對方繼續又打過來。
如此幾番折騰。
似乎，如果葉冰凝不接電話，對方就死不罷休，這樣葉冰凝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
沒辦法，找了個較為偏僻的角落，葉冰凝接了電話。
電話一通，周越美的聲音就高高響起，似乎非常憤怒：“葉冰凝，你居然敢掛我電話，你以前那么乖巧，才多少天不見，居然就敢掛我電話了，膽子好大了啊！”
葉冰凝沉默，心想，以前懶得跟你吵，怎么就變乖巧了呢？
那時候，葉冰凝打工繁忙，根本沒有空閑時間交友，所以對待一起打工的同學周越美，葉冰凝是非常真誠的，后來兩人進入同一家企業單位工作，葉冰凝覺得那是緣分，更加珍惜這份友誼。
只是有些人，你對她好，她不會感恩，久而久之，還會養成一種習慣，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有一點違逆對方就生氣。
可是，因為是朋友，又或許哥哥不在身邊，感覺到孤單，葉冰凝通常都順著周越美，對于她經常發作的無理取鬧，也都笑笑，沒有太計較。
直到，背叛清晰萬分地發生在眼前，她才選擇了痛苦橫刀斬斷緣分。
電話中，周越美繼續吼，一堆難聽的話倒豆子般的噼里啪啦往外傾瀉：“姓葉的，你不要再糾纏阿建了，別以為昨天你追到阿建新公司，感動了他，讓他心中對你余情未消，就這么得意。我告訴你，拋棄的永遠是破鞋，破鞋永遠別想和新鞋爭寵！……”
葉冰凝靜靜的聽著，沒有解釋。
昨天已經解釋過，她并不知道前男友會成為自己的新領導，而且在看到那混蛋的一瞬間，自己就做好了辭職的準備。
只是，她不相信。
此刻，聽著電話中曾經好友的聲音，變得如此凄厲而兇惡，葉冰凝深吸一口氣，終于明白，或許自己曾經奢望的友情，在這個人身上壓根就未曾出現過。
又或許，對方以前只是憐憫或者利用自己，而自己太孤單，竟然沉浸在友誼的假象里，沒有發覺……
想著想著，葉冰凝突然想起來，以前周越美叫自己去買咖啡，基本都是自己出的錢……這錢，現在該不該問她要回來呢？
電話中，周越美等不到回音，憤怒已經快要山崩了，似乎在猛烈拍桌子：“你要是有膽子再來阿建的公司，我就叫人把你打一頓再趕出去，到時候你別怪我心狠手辣……”
葉冰凝原本安靜的聽著，這時突然開口，聲音冷靜到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周越美，大學四年，我前后幫你買過共計一百十幾杯咖啡，抹去零頭，你還需還我一百杯的咖啡錢。”
周越美的咆哮剎那靜止。
葉冰凝心中算了算，聲音愈發的冷靜冰冷：“我以前很窮，現在更窮，給你買咖啡的錢都是我節假日打工賺來的。哦，還有后來工作之后，你經常下班約我出去吃飯，然后你吃肉我吃菜，你買裙子我提包，最后全部都是我買單……我算一下你還需要還我多少錢……”
“葉冰凝！”周越美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快氣瘋了，“你還是不是我的朋友？這都計較！”
“不是。”葉冰凝平靜回答。
“你……”
“我不需要在自己幸福的時刻會從背后捅刀子的朋友，也不需要在自己落難的時刻會打電話惡毒污蔑攻擊的朋友，”頓了頓，葉冰凝無比認真的一字一句道，“我現在還是處女，還沒有送出初吻，而你，已經失身。”
“你……”
“要說鞋子，你才是破鞋，我新的不能再新。”
“你，你……”
“周越美，你已經不是我的好朋友，連朋友都不再是。”
“葉冰凝！”
“所以，你需要還我一筆錢，雖然不會太多，但對現在的我來說，也不算太少，一共……”
“你去死--！！！”
啪嗒。
對方掛斷了電話。
葉冰凝呆了一呆，沉默片刻，輕聲喃道：“我不會去死。”
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機，朝人才招聘市場外頭走去。
藍天下，人來車往，匆匆碌碌。
沒有人看到，葉冰凝眼中深藏的悲哀，以及堅定。
已經不再是朋友，所以你的憤怒和心情，我不會再為你分擔。
已經不再是朋友，所以你欠我的，請你全部都償還。
已經不再是朋友，所以從此，兩清！
葉冰凝走后，人才市場靠近通話角落的某個攤位，由于要求太高，沒有幾個人過來應聘的地方，一個長波浪霸氣十足的美女眼睛冒光地指著葉冰凝的背影，對身旁乖巧可愛的眼鏡女同事說道：“就她了，我們錄取她！”
“啊，可她沒投簡歷啊！”乖巧女推了推鼻子上沉重的黑眼鏡架。
“沒事，我看到她投了邊上那家，還很有禮貌地說了兩次謝謝呢！等下我去弄來！”
“那……錄取理由呢，是她有禮貌還是正中你的八卦心懷？”
“氣質！看到沒有，我們辦公室正缺少這么冷酷的冰山美女，正好適合幫老板推擋各種花瓶女的邀請，嘿嘿嘿~好，就這么說定了！”
“哎……好吧……”乖巧女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葉冰凝并不知道，她的人生就因為這一通電話，而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此刻，已經到了新手任務提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