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蔡如芬這么一說,她就更不好意思了,在以前的觀念中,從來都是媳婦孝敬婆婆,哪有婆婆這樣對媳婦的道理。特別是每天幫助姐妹們處理那么多的婆媳關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幸運到遇到這樣一位好婆婆。蘇雪彤拉著蔡如芬的手,滿滿的都是感動。“媽,謝謝你。”
“跟媽還客氣啥!”蔡如芬一臉的笑意,“媽媽還沒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現在還生活在一片絕望的黑暗當中,怎么能領略到此時的幸福呢?是你,讓我們這個家變得完整,而且你還為我們這個家增添了新成員要說謝,真應該媽媽謝謝你。”
婆媳兩個人手握著手,都眼含熱淚的。
看著蘇雪彤吃完了早飯,蔡如芬就拉著楊家墨一起出門,去給他們即將到來的孫子準備衣物和玩具。臨走之前特別交代蘇雪彤不能到處亂走,也不能一直盯著手機和電腦。
蘇雪彤很聽話。
為了不讓他們操心,也給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健康的環境,她竟真的什么也沒有做。因為孕酮低的原因,她肚子里的胚胎很脆弱,醫生建議她暫時臥床休息。
實在無事可做,蘇雪彤又拿起了她的鉤針,準備給肚子里的小寶寶勾了一雙漂亮的鞋子。如果有剩余的毛線,再給憐兒勾一個小娃娃。楊啟承送給她的布娃娃都已經被她拽掉了辮子,丑的要命。
下午,林新月打來電話,“幸福的小孕婦,你在做什么?”得知蘇雪彤再次懷孕的消息林新月一面替蘇雪彤高興,另一面也替自己感到悲哀。她曾經也差一點就做了母親,卻與她的孩子失之交臂,陰陽相隔。
“勾雙小鞋子。”
“哎呀我的媽呀,這小聲音,整個透著母性的慈愛,怎的,就在家里享受你的幸福生活不準備到公司來視察我們的工作啦?”
“你們辦事,我放心!”蘇雪彤笑呵呵地放下繡活,“說真的,我最近一段時間可能都不過去了,你和柳絮就多擔待一些吧。等到年終的時候,我把我那份給你們倆分了!”
“哎喲喲,當了總裁夫人口氣都變得這么大了,你知道你年終會有多少分紅嗎?到時候你就哭去吧!”按照現在的經營狀況來看,她們年底不僅能回本,說不準還能翻個幾番。自從林新月和柳絮得知蘇雪彤對宋莉莉的看法之后,她們也在計劃著到年底讓宋莉莉的股份撤出去。這不是過河拆橋的事,而是牽扯到每個人的利益,不得不這么做。
“對了,我們倆可不能平分啊!”林新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你不知道,柳絮最近的工作效率可低了,每天就顧著談戀愛。一會兒心情好了,對客戶老溫柔了,一會兒跟那個大個子一言不合,就陰著一張臉,竟給客戶出一些餿主意。”
蘇雪彤早就看出來柳絮跟高柏通有戲,沒想到兩個任發展如此神速,都到了可以影響彼此情緒的地步。蘇雪彤也開起了玩笑,“你幫我轉告柳絮,她不好好工作也就算了,千萬別影響到楊氏集團得員工啊!”
“好啊,你竟然吃里爬外,看我和柳絮怎么收拾你!”
一整天,蘇雪彤除了接林新月一個電話之外,就只勾出了一個鞋底,剩下的時間,除了吃就是睡,再這么下去,她肯定會變成一頭豬的。
吃過晚飯,蘇雪彤一邊復習英語,一邊打著瞌睡。大家逗不鼓勵她考研了,學習太費經理,以蘇雪彤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容易被拖垮,可她還是偷偷地堅持著。
楊啟承怎么還沒回來?蘇雪彤想給他打電話,又怕打擾到他工作。這幾天,楊啟承都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好好工作,他一定是在努力把這幾天落下的給補回來。想著想著,蘇雪彤就進入了夢鄉。
她沒想過,楊啟承會一夜不歸我,更沒想過在他們結婚登記的第一夜,她就要獨守空房。
楊啟承在醫院里。
孫紫寒下午三點手術,在那之前,楊啟承就來了。
孫紫寒看到楊啟承,激動得想要坐起來,孫嘉良無奈地看了楊啟承一眼。楊啟承坐在床邊,“紫寒,別怕,啟承哥哥一直陪著你。”楊啟承摸了摸孫紫寒的頭,他想著只要這個手術做完了,他和孫紫寒之間就再無瓜葛。
很快,孫紫寒就進了手術室,她抓著楊啟承的手,死也不放,最終還是被醫護人員絕情地拉開了。楊啟承看見,孫紫寒眼角有淚,如果她此刻能有一絲悔意也是好的,楊啟承卻不知道,孫紫寒的心里只有不甘。
孫嘉良和楊啟承坐在手術室外面的休息椅子上。
“啟承,你還年輕,有時候做事情太狠太絕,是會遭報應的。”
楊啟承默不作聲,同樣的話,楊家墨也跟他說過。他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卻并不認同。深思熟慮一番后,還是開口,“做生意,當以成敗論英雄,我們都是商人,所追求的東西都一樣——利益,最大的利益。我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把楊氏集團推上了今天的高度,我并不認為這樣做有什么錯。”
“那人情呢?你只講生意不講人情嗎?”孫嘉良皺著眉,雖然每個都有一本屬于自己的生意經,但誰都不能為了利益而泯滅了人性。
楊啟承輕蔑地笑了一下,“孫叔叔,生意場上只談生意,不講人情。”
在楊啟承給孫嘉良打電話告知他孫紫寒受傷的事情之后,楊啟承緊接著就下達了一系列命令,他必須謹防孫嘉良再次用公司的事情要挾他,沒想到手下的人出手也很辣了一些,直接危及到了孫嘉良的生意。這也是孫嘉良在這里苦口婆心跟楊啟承探討生意經的原因。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我不是丐幫幫主,不可能誰有困難就出手相救,物競天擇,講的是適者生存,不適者必然被淘汰,市場經濟發展的規律也是這樣,總會有一些企業面臨著轉型、并購或倒閉,這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當然,楊氏集團旗下也有慈善機構,如果有人因為公司破產而活不下去了,可以來找我,而且,我也會看在大家曾是生意伙伴的情面上伸出援助之手。所以,生意和人情是兩碼事。”
“那如果因為生意,你活活把人逼死了呢!”
“不會吧?”楊啟承盯著孫嘉良,“人的生命本就脆弱,所以,人的內心必須要強大一些,如果內心也那么脆弱的話,這類人恐怕不適合做生意吧。”
“好,你的意思就是他們咎由自取?”
楊啟承點點頭,“有些人本身就不適合做生意,卻非要強自己所難,那不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那做人呢!”孫嘉良忽然拔高了音調,冷著一張臉,“楊總的鐵血手腕業內文明,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但是,你做人同樣如此狠絕,早晚會自食惡果的!”
楊啟承點點頭,“叔叔說的是紫寒妹妹的事吧。”他嘆了一口氣,“我還后悔,這件事情做的不夠狠絕,如果在她來中國找我的時候,我直接就跟她把話說明白,也不至于傷她至此。”
“這倒是真的!”孫嘉良冷哼一聲,“如果紫寒有什么閃失,我就一定要讓你看看閃失兩個字怎么寫!”
話不投機半句多,此時的楊啟承和孫嘉良兩個人已經不是初次相遇時的相互賞識,而是逐漸站在了敵對的立場上。導火索自然就是孫紫寒。所以,孫嘉良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生意和人情根本沒辦法分的兩清。
走廊里漸漸安靜下來,楊啟承和孫嘉良兩個分別坐在長椅的一端,不再有任何交流。他們都只等著那扇手術門被推開。然而,兩個小時過去了,里面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倒是旁邊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然后就傳出一陣哭天搶地的叫喊聲。“媽呀,我的媽誒!”同樣都是腦部手術,她雖然先出來了,卻沒能活著出來。
孫嘉良急了,站起身,“紫寒怎么還沒出來。”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楊啟承安慰道,“再等等,紫寒年輕,不會有事的。”其實,他心里也越來越沒有把握。誰都不希望孫紫寒出事。
又過了二十分鐘,門終于開了,卻只走出來一護士,滿手是血,楊啟承急忙上前詢問,“紫寒她怎么樣了?”
“哎呀,別擋著我!”護士根本就沒時間搭理楊啟承,急匆匆的往血戰跑去。
孫嘉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是不是紫寒……”話沒說完,忍不住流下眼淚。
“叔叔,你別擔心,紫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楊啟承安慰著孫嘉良,眼睛盯著那個護士消失的方向,等她回來,一定要抓住她問個究竟。
他沒料到護士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了,手里捧著一堆東西,等楊啟承看到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護士推門就進了手術室,楊啟承被嚴嚴實實地擋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