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蘇雪彤才想起來,她又不是付不起一頓飯錢!
“服務員!”
服務生拿著餐牌走了過來,蘇雪彤一看傻眼了,上面全是法文,她一個也不認識。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學學法語!“跟他來一樣的!”
楊啟承白了她一眼,繼續切他的牛排。
不出意料的,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蘇雪彤習慣了北方的大鍋燉菜,味重色香,西餐這種大盤子小菜量實在是吃不慣,也不知楊啟承怎么就喜歡這一口。為了避免浪費,蘇雪彤還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切牛排耗時又費力,蘇雪彤直接用叉子全部插起來,干脆咬著吃。
楊啟承急忙用叉子把牛排奪下來,放到自己的餐盤里,四下張望,好在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你這個女人,簡直太粗魯了,牛排怎么能這樣吃!你難道沒學過餐桌禮儀嗎!”在這里,他可真是丟不起人,早知道就換一家餐廳了。
“你還給我!你管我怎么吃呢,消化完的排泄物還不都是一樣的!”
這個女人簡直已經不可理喻!
蘇雪彤不顧楊啟承的氣憤,咬了一大口,“我勸你以后也少吃點這東西,太費牙了!”
楊啟承忍無可忍,又一次奪過牛排,放在盤子里,嫻熟地切了起來。不一會兒,那塊牛排就變成了一小塊小塊的,蘇雪彤叉起一個,頗為滿意的放到嘴里,“早這樣做不就完了!
消滅掉一桌子食物,憐兒的小餐桌上也不剩什么了,楊啟承率先抱起憐兒,蘇雪彤提著她空空的保溫飯盒急忙跟上,然而,楊啟承那家伙直接出了門。吃霸王餐吶!蘇雪彤嘟著嘴到吧臺,“多少錢?”
收銀員愣了一下,迅速按計算器,“1475。”
這回輪到蘇雪彤傻愣了,一頓飯,吃掉了她小半個月的工資。土豪的世界,她真的不懂。縱然心中有一萬個不舍,蘇雪彤還是掏出了銀行卡,“我刷卡!
收款員微微笑著,卻手足無措,沒有伸手去接她的銀行卡,反而輕聲道,“是我做錯什么了嗎?”態度極為謙卑,不像惡作劇,更不像是玩笑。
“難道是我做錯了?”蘇雪彤同樣的手足無措,“難道在你們家吃飯是不要錢的嗎?”
收款員微笑著點點頭,“您慢走!
蘇雪彤抬起頭,特意記下了這家西餐廳的名字,雖然她依舊看不懂那上面的文字。反正地址是記下賴,以后沒錢了,可以到這里來蹭飯吃。或者請客吃飯,也可以到這里來裝一把。
“你還走不走啊!”楊啟承不耐煩地在門口吼了一句。
“來啦!”這家伙也真是的,吃飯不用花錢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墒牵廊幌氩幻靼,天下怎么會有免費的午餐?照這樣下去,也不知道這家店還能不能撐到她下次光臨。
楊啟承就這樣馱著憐兒,走走停停,到這邊逛逛,到那邊逛逛,不知疲倦。
然而,太陽卻一點一點向西移動,帶走了光明,空留下黑暗。
憐兒已經趴在楊啟承懷里睡著了。
即便留戀,終究也還是要分開。早一點,晚一點,并沒有太大分別。蘇雪彤在內心里鄙視著這樣的自己,然而卻表現得毫無痕跡。“把憐兒給我,我們該回去了。”
“我送憐兒吧!
楊啟承躲過蘇雪彤的手,拿出電話。很快就有人開了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他們面前。楊啟承說了地址,并囑咐道,“有孩子,開穩點!
蘇雪彤借著憐兒的光,又坐了一次豪車。軟軟的,還是土豪懂享受。她忽然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詫異地看著楊啟承,“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楊啟承輕蔑地看了蘇雪彤一眼,分明是在用眼神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難道會有我不知道的事嗎?
來到二層小樓,不用請,楊啟承抱著憐兒大搖大擺地走上二樓,他竟然連自己住在二樓都知道,也太神可吧?蘇雪彤繼續跟在后面,見楊啟承小心翼翼地把憐兒放到床上,好像在呵護一件人生至寶。
蘇雪彤輕輕地給憐兒換好睡衣和紙尿褲,摸摸她的頭,“美美的睡一覺,再醒來我們就又長大一天了。”想到憐兒從那么小小的一只早產兒,一瓶奶一瓶奶的喂到現在,竟然可以抱個滿懷,不得不驚嘆生命的力量,太神奇。
安頓好憐兒,蘇雪彤看見楊啟承坐在她的床上,翻看著床頭的一本心理學,并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你怎么還不走?”潛臺詞是:這是老娘的地盤,不是楊家!我的地盤我做主,別再想像從前那樣欺負人!
“莫迪不住在這里嗎?”楊啟承合上書,挑了挑眉毛。
蘇雪彤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你身上帶的藥是不是忘記吃了?”楊啟承在精神病科給蔡如芬買的藥還帶在身上。
“看來你們之間的進展有些慢哦!”楊啟承又拿起憐兒的布娃娃,在手里擺弄著,還是沒打算離開。
“跟你有關系嗎?”其實,蘇雪彤更想說一句,“關你屁事!”可她還是溫柔道,“都快到八點了,請你回去吧!倍颊f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神是不請自來的,卻送不出去了。她時間很緊,八點的時候要進直播間!澳愕淖虾妹谜诩依锏戎隳!”
楊啟承抬頭看了她一眼,還是紋絲未動。
既然如此,蘇雪彤只能給他點顏色瞧瞧,“你不走是吧?我可開電腦了?”這絕對不是威脅,因為蘇雪彤已經按下了開機鍵,“想再上一次新聞熱點嗎?小心被你的紫寒妹妹看見,到時候可別找我幫你澄清!”
她試探著進了直播間,但并沒有開攝像頭,然而,楊啟承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蘇雪彤也不過是裝裝樣子,她可不想卷入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中。
她近乎抓狂,“說吧,你到底想要怎樣?”
“胳膊疼!睏顔⒊信e起他那只被燙傷的胳膊,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蘇雪彤拿過藥膏,輕輕地涂在楊啟承的手臂上,紅腫已經消了,根本看不出來是受過傷的,這個男人還真矯情!“可以了嗎?”
楊啟承一把抓住蘇雪彤,“不可以,還是疼!
“你放開我!”蘇雪彤掙扎了兩下,識相的放棄了。她跟楊啟承抗爭過無數次,哪一次不是以失敗告終。她終于學聰明了,對于有些人,專門喜歡喝敬酒,你就不能給他喝罰酒!昂茫阌窒胍墒裁?”
“你!
楊啟承的聲音輕輕的,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柔,除了戲謔,還有一點輕薄和志在必得。
蘇雪彤囧的滿臉通紅,這家伙也太不要臉了!這種話竟然也說得出口!她默不作聲的蓄力,猛地掙脫,最后還是重重地陷入楊啟承的懷里。
“不可以!”她伸出手掌擋住了楊啟承的臉,“趙姐,趙姐你上來一下!”
然而,趙姐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過了好久,也沒人上來解救她。
“技窮了?”楊啟承拉過蘇雪彤的手,結結實實地控制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你才是驢呢!”
“喲,你什么時候長腦子了?”
“不是剛被你吐出來么!”蘇雪彤抓住一切機會,掙脫,反抗,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該來的還是來了,該發生的一刻也沒能等。楊啟承拼命的索取,就好像他這輩子都沒有碰過甚至以后也不會再碰女人一樣。
蘇雪彤就沒那么輕松了,她內心復雜不堪,怎么理都理不清楚。她對不起孫紫寒,更對不起自己,然而,她卻又享受這樣的過程,甚至害怕錯過就不在。她明知道越是這樣,楊啟承就越是瞧不起她,而她卻又難以自已的配合著。
蘇雪彤終究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你為什么要這樣?你把我當什么?你對得起孫紫寒嗎?你這樣的人跟吳子初有什么分別?!”
楊啟承張了張嘴,不等發出音節,就又響起了那催命的聲音。
蘇雪彤裹著床單去安撫憐兒,大晚上的聽見這個聲音,大人都瘆得慌,何況是個孩子呢!憐兒果然扁扁嘴,哇地一聲哭了。蘇雪彤只能把憐兒抱在懷里,溫柔地哄她入睡。一邊豎起了耳朵,聽楊啟承講電話,然而,楊啟承只把電話放在耳朵上,什么也沒說,臉色也不太好看。
憐兒很快就睡著了,楊啟承的電話也掛斷了。
他披上衣服,就走。
蘇雪彤沖上去,拉住楊啟承那只受了傷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兩排深深的小牙印清晰地刻在他的手臂上,慢慢地滲出血來。
楊啟承咧咧嘴,“你屬狗的嗎?”他扯開衣領,“這個還在呢!”
“我說過我屬狼!”蘇雪彤那兩只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放著冷光,猛地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匹狼。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那只狼嗎?”
這樣的情況下,楊啟承還開得出玩笑!蘇雪彤卻笑不出來,“請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