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青隨身背著小包,她從里面取出兩樣東西,放在桌子上,又悵然若失的站了一會。
“我們走吧。”杜雨青失落的轉過身,和曉寒一前一后的離開了溫侯府。
溫寒就在隔壁的廂房,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消失,終于走了出來,回到自己的臥室。
佳人已去,幽香尚在。
他看見桌子上放著兩個暖玉雕成小兔子,沒心沒肺的對著他笑,懷里抱著胡蘿卜,兩顆可愛的兔牙閃著玉石的光澤。
她知道自己體寒,用上等的暖玉雕成了兔子,讓他隨時在手中把玩著,可以讓身體更快的恢復起來。
溫寒握著那兩個兔子,突然想到她在密林中,發現了一窩小兔子,每天都要去照看,抱著兔子沖著他微笑的模樣,真像個小仙女。
“喲,你什么時候喜歡起兔子了?”花繡錦的聲音驀然出現在他的耳后,然后迅速的搶過溫寒手里的兔子,扯起薔薇色的唇,“剛好是一對,你一個我一個。”
他倒是毫不客氣,溫寒卻沉了臉色:“還給我。”
“不行,我也要拿一個。”花繡錦揚了揚手,將兔子塞到懷里,頗是無賴的說道,“除非你用身體賄賂我。”
“花繡錦,不準你碰我的東西。”溫寒的眼里有著慍怒,眼圈還是微紅的,伸手過來就想搶回。
可是他現在的動作哪里能和花繡錦相比,狐貍輕輕松松的躲過他,一下就溜到床邊站著,笑瞇瞇的說道:“就不給你。”
“花繡錦,你太過分。”兔子是杜雨青留下的,對溫寒來說,意義不同,他一惱,伸手將一邊案桌上架著的寶劍拿了下來。
“為了這個兔子要殺我嗎?”花繡錦突然不笑了,一雙桃花眼里全是哀怨,“溫寒,憑什么她給你的東西,你就會珍惜,我給你的,你卻看不到?”
溫寒不理會他,長劍出鞘,劍芒一閃,直點花繡錦的心窩。
他雖然一身武學被廢,沒了內力,可是招數還在。
花繡錦不躲不閃,看著溫寒的臉,哀傷的說道:“你為她流淚,為什么不為我傷心?溫寒,我到底哪一點不好?為你出生入死,為你背棄一切,到頭來,居然比不過一只兔子……今日,要不你就殺了我,要不,就從了我!”
耍無賴的祖師爺,不是杜御熙,而是花繡錦。
只是,他在這一刻是被溫寒逼的,花繡錦的手段一直剛柔并濟,并不急于求成。但是今天看見溫寒為了王后娘娘,居然會流淚,花繡錦的心也在滴血。
王上的女人,溫寒這笨蛋還在掛念!到底有多少感情,值得他這樣去羈絆?
“你以為我不敢?”溫寒也受夠了花繡錦的死纏爛打,尤其是此刻,他的心情太難過,想也不想,真的一劍刺去。
那握劍的手,依舊那么的平穩,劍尖指著的地方,依舊那么的準確,出手時,也依舊那么狠絕。
只是,沒有一絲的力度——溫寒沒有內力。
削鐵如泥的寶劍,即便在沒有內力的溫寒手中,也能置人于死地。
劍鋒輕易的刺穿花繡錦的華服錦衣,從他的肌膚穿過,直抵心臟深處。
溫寒看著劍尖下滲出的鮮紅血液,他的眸光糾結這恨意和傷痛。
花繡錦居然不躲,也不運動抵抗……他果真想死。
溫寒刺入半分,突然抽回了長劍,冷冷道:“你想死,不必找我動手。”
“哐啷”一聲,溫寒將寶劍扔在地上,轉身就走。
花繡錦捂住胸口,溫寒不愧是曾經的用劍高手,分寸拿捏的剛剛好,看似刺入很深,卻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口。
鮮血從指縫中流出,雖然不會很嚴重,但是會把他的血放掉三分之一。
花繡錦苦笑,看著地上的寶劍,王后娘娘對他來說,依舊那么重要嗎?
他苦苦等了十幾年,算什么?
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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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青的心情很黯然。
她沒有立刻回到王宮,而是去了粉紅兔的繡樓。
今天她的打扮如同街上普通的少女,只是衣料和頭上的釵珠,全都是罕見的,從細節處彰顯著尊貴的身份。
繡樓都知道她的身份,饅頭、蓮妖、咚咚她們看見扮回了女裝的小王后,只郁悶當時有眼無珠,怎么就沒發現小少爺是女兒身呢?
杜雨青找了一圈沒有看見怪爺爺,她那天在破廟里暈了過去,并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事,問了饅頭他們,他們也不知怪爺爺去哪里了。
簡單的交代幾句,讓饅頭和蓮妖負責給其他人開個“高層會議”,布置一下工作,杜雨青在午飯之前,回到了王宮。
只是她沒有心情給杜御熙做什么點心,整個午飯吃的悶悶不樂,總想著溫寒為什么要跑。
這根本不是溫寒的性格,他隨便和自己說幾句也好,以后不用那么擔心和牽掛。
“青兒,今天怎么沒胃口?出去玩的不開心?”杜御熙冷眼旁觀,看見她從溫侯府回來之后,神情和平日不同,心里不覺又吃醋起來。
雖然聽墨陽他們回報了當時的情況,知道王后娘娘和溫寒連正面接觸都沒有,但是越是這樣,杜御熙就越不高興。
正面接觸都沒有,小王后還一臉悶悶不樂,可見她心里還是有溫寒。
“我今天早上胃里總不舒服,現在也是。”杜雨青揉了揉胃部,不想和暴君談溫寒,免得他又生氣。
杜御熙一聽到她說胃里不舒服,立刻想到昨天晚上他很舒服……
不過她的不舒服,也應該和溫寒有關吧?
想到這,杜御熙更不舒服起來,完全忘記以前自己和那些美人在一起時,杜雨青也可能不爽過。
反正暴君一切以自己的感覺為中心,如果不是現在還沒把小王后哄好,他很可能會掩飾不住醋意,想和她吵架。
雖然看上去可能會很不成熟,可杜御熙愿意在杜雨青面前表現出自然率真的一面,并不想和朝廷上一樣,將感情端著藏著。
“讓綠影給你瞧瞧,是不是涼了胃。”杜御熙咽下不爽,溫柔的說道。
“不用了。”杜雨青還是因為心情的原因,她伸手拿過杜御熙的手,習慣性的搭脈,“脈象好滑,你不是有寶寶了吧?”
杜御熙聽到這句話,有些哭笑不得。不過被她關心著身體,還是有些開心的。
“咳,下午去靈泉吧,我今天下午沒有什么要事,你剛好又不舒服,去洗個澡。”杜御熙最近心里想著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和杜雨青成功甜蜜的XXOO一次。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后接二連三……
“我下午有事。”杜雨青現在想到了后宮美人,她要把沮喪的心情轉移一下,去看看后宮美人究竟怎樣了。
杜御熙對女人的手段一向強勢又狠辣,肯定不會憐香惜玉,又不會給她們做個心理輔導之類的,那些美人連龍顏都沒見上,就哀哀的要被送出宮,不尋死覓活才怪。
而且,越留到后面的美人,一定是越棘手的,大部分都是因為家世,所以聞人莫笑才會處理的那么困難。
杜雨青想幫杜御熙一次,給她們開導一下,灌輸點女權自主意識,說不準工作會進行的順利點。
“你有什么事?都說了不用給我配藥,我的身體好了很多,應該……應該不會有事……”
“嗯,看出來了,你應該不會死。”杜雨青認真的看了眼他的臉色,說道,“只是恢復的慢一點而已。”
“青兒,我如果身體能恢復,你還會陪著我吧?”杜御熙還是擔心,假如他好了,杜雨青卻跑了,那還不如他一直這么病著,至少她還能在身邊關心著自己。
“嗯,到時候再說。”杜雨青還在考核他呢,雖然暴君在破廟讓她很感動,而且能將后宮解散,可指不定哪一天,旺盛的公山羊,又會找一堆母山羊回來。
她算是怕了反反復復性格陰晴不定的杜御熙,為了自己終身幸福,要小心點才行。
而且萬一她生了娃,再被暴君拋棄,那時真的會欲哭無淚。
“你在擔心什么?我不會再辜負你。”杜御熙見她查看著自己的手掌,柔柔的說道,想讓她安心。
“等你好了再說,反正現在我不會走。”杜雨青放開杜御熙的手,咧出個笑容,說道。
暴君說他還得很久才能好,她又不著急,慢慢考核吧。
杜御熙看著她皎潔的臉,輕輕嘆了口氣,這就是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嗎?
罷了罷了,他當初被嫉妒蒙蔽了心,傷她太深,如今因果報應,慢慢的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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