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熙正在御書房里,在和花繡錦討論漕運之事,外面風風火火的闖進一個少女,穿著鵝黃色的衣裙,臉上帶著一絲怒氣。
“杜御熙,今天是怎么回事?”就像是沒有看見花繡錦一樣,杜雨青站在杜御熙的面前,胸口還起伏著,喘著氣問道。
“臣參見娘娘。”花繡錦看見沖進來的女娃,只行了個鞠躬禮。
“回答我!”杜雨青很生氣,直視著杜御熙,眼里快冒火了。
“王上,要臣回避嗎?”花繡錦笑瞇瞇的問道。
他永遠都是這幅笑面狐貍的模樣,極少有人從他的眼里,看到除了笑容以外的東西。
“本王叮囑的事,都記下了?”杜御熙合上一個本子,問道。
“臣謹記在心,明日與齊歡交接時,不會有錯。”花繡錦回道。
“回去吧,準備明日出城。”杜御熙微微頷首,說道。
“是,臣告退。”花繡錦轉過身,眼神掃過杜雨青,轉身之后,眸中的笑意淡去,似乎有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要本王回答什么?”杜御熙等著花繡錦邁出大門之后,才看著杜雨青問道。
“西宮娘娘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等我給你生了孩子,就會讓那些美人們回家嗎?”杜雨青覺得被欺騙了,雖然只是立周芳衣為西宮娘娘而已,她已經快難受死了。
“太后一直吵著本王,加上周芳衣算半個鳳身,所以,本王只有答應。”杜御熙平靜的看著她說道。
“你……你答應我的話呢?”杜雨青好討厭周芳衣,她現(xiàn)在已經決定不走了,如果周芳衣當上了西宮娘娘,總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本王還沒有夜夜在西宮過夜,你傷心什么?”杜御熙突然笑了,燦爛亮眼的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
看著杜雨青難過的眼神,杜御熙的心中,是復雜的感覺。
就像是將網收緊,開始劃下第一刀,讓她覺得痛,可沒想到,自己心里并沒有預料中報復的快感。
“可是鳳身……你說要讓鳳身生下龍子,如今有兩個鳳身,你肯定會寵幸她。”杜雨青越說越傷心,她的思想和這些美人不同,新世紀的女人,誰愿意自己的老公三妻四妾左擁右抱?
別說是兩女共侍一夫,就算是男人有意出軌,都是無法原諒的!
“反正你考慮好,如果要她,就別來找我。”杜雨青補充一句,以前不喜歡杜御熙就算了,反正那時候沒想著和他當夫妻
,也沒想著跟他過日子,現(xiàn)在可不同,她把杜御熙當成了依靠,也愿意接受他成為自己的丈夫……
誰知道才剛剛接受而已,就冒出個西宮娘娘!
杜御熙伸手按住她的肩,突然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翹起的紅唇:“不過是一個稱謂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杜雨青滿肚子的怒氣,因為他一個輕輕的吻,居然去了大半。
是呀,不過是一個稱謂而已,張美人離美人也是個稱謂,杜御熙這段時間,也沒有碰過她們……自己何必大驚小怪,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那你以后也不會去找她?”杜雨青抬頭看著杜御熙,問道。
“要看你何時給我生個龍子。”杜御熙輕笑,那種將她完全掌握在手心里的感覺真好,可是,又帶著一絲不忍。
好像有點不忍心下狠手折磨,只這么輕輕剮了一刀,看見她氣憤難過的模樣,就有些心軟了。
“你等等我……我會多吃點有助于懷孕的食物,說不準下個月我就有了。”杜雨青聽到他這句話,立刻說道。
因為她現(xiàn)在的大姨媽時間間隔很久,導致她也搞不清自己的排卵期時間,從這個月大姨媽走了開始,她會每天記錄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研究個溫度計,每天來測量自己的體溫,看看準確的排卵時間。
“等你有了皇子,天朝命定的龍子已經出現(xiàn),解散后宮,也有了借口,到時候,不至于太后和群臣阻撓。”杜御熙見她現(xiàn)在迫不及待的想給自己生個孩子,
眼里的笑意更濃。
“那些大臣真討厭,為什么要管別人家務事?你是王上啊,干嘛要聽他們的?”杜雨青氣悶的說道。
“這些美人,都是一些大臣之女,如果散了后宮,那些大臣怎會愿意?”杜御熙見她對朝廷之事一點都不懂,耐心的解釋,“這些權貴后面,枝蔓交結,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別看一個小小的后宮美人,若是處理不好,也會帶來大麻煩。”
“依照本王的意思,暫且不要管后宮這些美人,她們一年下來,和家人也見不上一次面,在后宮的情況,許多人并不清楚,這樣相安無事,只當花些銀子,養(yǎng)幾個閑人而已,并不妨礙什么。”杜御熙見杜雨青不說話,淡淡說道,“而且,你若是無聊,也可以有個說話消遣的人。”
“我和她們沒話說。”杜雨青郁悶的皺著小眉頭,還是很不樂意,“她們在宮里這么一年四季的待著,紅顏彈指老,豈不是耽誤了自己青春年華?依我看,還不如早點遣送回家,讓她們再找個好男人嫁了。”
“你認為,從王宮里出去的女人,別人還敢碰?”杜御熙搖了搖頭,覺得杜雨青有時候的想法太天真,“本王的女人,沒有人敢染指。”
杜雨青聽到他最后一句話,總覺得有點意味深長,似乎他話外有話,在暗示著什么。
“所以……要改造婚姻法啊,這種就算離婚,離婚還能再嫁,否則世界上那么多的孤寡,不但浪費了勞動力,還無法增加人口,以后只會是朝廷的負擔。”杜雨青給他分析著,她插不上統(tǒng)治階級內部的政策,但是可以幫杜御熙制定法律。
這些法律又沒有直接觸動統(tǒng)治階層的利益,反而便于管理江山,為什么杜御熙就不采取?
“這些,不是你所能關心的。”杜御熙不愿意她現(xiàn)在涉足太多江山之事,他伸手往杜雨青的肚子按去,“你只要關心自己的肚子,什么西宮娘娘,也不要去想。”
杜雨青有些垂頭喪氣,低著頭應了聲,聲音里還是帶著不悅。
“對了,立西宮娘娘,還有一些過場要走,到時候,你準備好,莫要擺出這幅臉色來讓人笑話。”杜御熙突然想到什么,又說道。
“什么過場?”杜雨青的腦中,立刻閃現(xiàn)出一幅加冕儀式來。
“西宮不是正宮娘娘,不過是吃個晚宴而已,雖然不必宴請百官,但是后宮美人都要到場,然后……”
“然后還要洞房?”杜雨青忍不住截口問道。
“只是走場而已,不必當真。”杜御熙伸手捏了捏她軟軟的臉蛋,笑著說道。
“不行!你要帶著我一起。”杜雨青立刻說道。
瑪麗隔壁的,她已經很吃虧了,這個男人被那么多女人做過,自己接手的時候已經不是純潔的人,現(xiàn)在還要和其他女人亂搞……
她得看緊點,免得到時候杜御熙亂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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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在太后的努力下,周芳衣已經成了西宮娘娘。”花繡錦坐在獸皮椅子上,倒著酒,“今天你喜歡的那丫頭,跑去御書房質問王上,看上去很吃醋。”
“怎么不高興?周芳衣可是你親手安排的棋子啊,培養(yǎng)了她那么多年,你應該相信她的手段,能和太后將杜御熙的后宮整亂。”花繡錦笑瞇瞇的說道。
“哦,對了,西宮娘娘的宴席已經定下了良辰吉日,那天晚上,杜御熙很可能在西宮娘娘的寢宮里,到時候你能夠趁機去雨青宮下手……”花繡錦頓了頓,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再帶回去。”
“你明日就要離開王城?”溫寒對這個消息,似乎無動于衷,表情依舊是冰冷的,問道。
“怎么?終于舍不得我了?”花繡錦笑得跟一只狐貍似的,問道。
“你走了之后,我會在王宮里待著。”溫寒對他的調笑,一直報以冷漠的態(tài)度,“若是有什么急報,傳去靜寧宮。”
“嘁,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我。”花繡錦有些失望的努努嘴,干脆仰起頭,用酒壺往嘴里倒著酒。
“明日還要出城,小心喝酒誤事。”溫寒看著他放蕩不羈的模樣,終于皺起了眉,提醒道。
“你這個冰山知道什么?那個女娃沒告訴你這么一句話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花繡錦灌下去一大口酒,像是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溫寒站起身:“你慢慢醉,我出去走走。”
“小心點,別讓明天王上來抄我的府。”花繡錦也提醒道。
溫寒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衣袍一閃,已經消失在密室里。
太后正在靜寧宮中閉目念經,佛珠在手中一粒粒的滾動著,她的表情平和,散發(fā)著雍容華麗的氣場。
這么多年,她已經修煉的像一個真正的鳳身,可是沒有想到,當遇到新一代的真正鳳身,自己居然會屢屢失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