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完數(shù)十頁的“計劃分析書”,杜御熙輕輕放下紙,走到床邊,微微俯下身,伸手撫向杜雨青的臉。
“王上,今天放過我吧……不然我禍害你江山……”杜雨青不知是不是在夢囈,翻了個身,把臉捂進被子里,喃喃說道。
這一次,沒有生氣的感覺,杜御熙居然微微一笑,低低自語:“本王的江山,亦是你的江山……”
他第一次,把杜氏的江山,分給了一個女人。
杜雨青咕噥了一句,不爽的往里面移了移,好討厭啊,被男人當被子抱著,讓她睡覺都睡的不舒服。
見她這么累,杜御熙居然克制住了欲望,只安靜的抱著她,鳳眸微合,掩住沉沉心思。
第二日一早,外面吵吵鬧鬧,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杜雨青半夜才睡著,一大早被吵醒,起床氣一下冒起來。
“外面怎么回事呀?”在床上滾了兩滾,杜雨青坐起來,看見嫣語正靠在窗邊往下看,杜御熙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郁悶的問道。
“小少爺,有人來搶人。”嫣語的腰間盤系著玉骨鞭,回道。
“什么破地方,什么破世道!王上怎么治理國家的!”杜雨青忍不住低低的罵了起來。
“是,連小少爺都敢搶,不要命了!”嫣語點頭說道。
“嗯?”杜雨青微微一愣,搶誰?
外面的一群官兵,正是昨天的那群人,還多了個總督大人,在樓下吵吵鬧鬧,被曉寒和綠影攔在樓下。
“我哥哪去了?”杜雨青這會清醒過來,改嘴改的倒是順溜,立刻問道。
“半個時辰前,帶著藍逸和紅纓出去了。”嫣語關(guān)好窗戶,笑著說道。
“神秘兮兮……”杜雨青想起這幾日,杜御熙似乎總是神秘的失蹤半天,她的心突然有些縮緊,莫不是,杜御熙察覺到什么了吧?
她應(yīng)該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因為她幾乎沒有改變自己的性格,一如之前。
難道溫寒被查出了什么?為什么杜御熙從出王城時,就把溫寒支走,讓花繡錦隨駕?
杜雨青想到這個,再無睡意,她得想辦法見溫寒一面,否則怎么都放心不下。
被嫣語伺候著杜雨青洗漱,不多時,杜雨青就被打扮成俊俏可愛的小公子,嫣語不可能知道杜御熙的行蹤,只有綠影才知道。
樓下正吵的不可開交,甚至已經(jīng)兵刃相見。
綠影一向顧全大局,王上臨走時囑咐莫要惹事,怕露了行蹤,所以此刻才容忍這么久。
總督大人最好男/色,尤喜十四五歲的小倌,他昨夜一聽有個極/品小公子,身段風(fēng)/流,相貌水嫩,當即起了色心,又聽聞這小公子從神秘的中國而來,會點石成金之術(shù),心中更癢,第二日一早立刻趕來所住的客棧,想擄回去嘗嘗鮮。
總督大人的時間很緊,因為花繡錦尚在府中,雖然送了許多美女過去,但是錦侯若是醒來找不見他,大動肝火可就不妙了。
“下面在吵什么?”杜雨青站在欄桿邊,看著亂糟糟的一團官兵,問道。
“大人,就是那小公子。”
總督大人一抬頭,當即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只見欄桿邊站著一個雪膚柔頰的小少年,眼眸烏黑,唇紅齒白,說不出的靈俏可愛。
杜雨青看著下面色迷迷的老頭,不覺皺了皺眉,這五十多歲的老大叔,長了一張縱欲過度的臉,眼袋松弛的掛在臉上,眼神渾濁,嘴唇泛著些微的紫色,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公子長的真俊秀,跟本大人回府,給你好吃的,如何?”總督大人被站在樓上的粉/嫩少年看了一眼,魂兒都要飄走了,這少年果真是極/品,那肌膚雪嫩的隨便一捏,就是個紅印兒。
“總督大人,本侯找您找的好苦呀。”不等杜雨青說話,客棧門口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薔薇色紅唇的妖孽男子,舉止一點也不像個侯爺,斜斜的靠在門口,說道。
“錦……錦侯……”總督大人微微一愣,看著州府大人點頭哈腰陪著的年輕男子,顫著唇喊道。
杜雨青歪著頭,看著花繡錦,突然跑下樓去,綠影和曉寒立刻貼身護衛(wèi),生怕她被臟手碰了。
“爺,您是官嗎?”杜雨青撲閃著眼睛,問道。
花繡錦看著她,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小公子,你有冤情?”
“是,我家大哥虐待我,爺,您帶我去官府,我給您細細道來。”杜雨青沖著他一笑,說道。
“這個嘛……”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可花繡錦知道,王后娘娘這么開口,他很難回答。
“青少爺,熙爺讓您在這里等他回來,不得亂走。”綠影上前一步,說道。
“官爺,您看,我家哥哥回來就要虐我,您可要給我主持公道啊。”杜雨青給花繡錦使眼色。
綠影他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勸說,因為王后娘娘看上起執(zhí)意要和花繡錦回府。
“好吧,不過你家哥哥要是來領(lǐng)你回去,本侯可不管。”花繡錦沉吟片刻,對杜雨青說道。
“一切后果我自己擔(dān)當。”杜雨青立刻笑瞇瞇的說道。
她要想辦法出去,這樣才可能遇到溫寒的人,知道他現(xiàn)在的狀況。
“錦爺你死定了,貪戀女色,不好好給王上辦事……”杜雨青在州府大院里站著,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說道。
“冤枉啊,昨天晚上他們?nèi)o臣八個如花美女,臣一個都沒收。”花繡錦口中說著冤枉,一雙桃花眼卻緊緊的打量著小王后,怎么感覺她今天出來的目的是找人?
“得了,你回去和杜御熙解釋吧。誰相信你一個沒收?你又不是杜雪,也不是莫笑,更不是溫寒!”杜雨青雖然能出客棧,卻無法擺脫身后的兩個女俠和綠影,她只能想著法子試探花繡錦,從他口中得知溫寒現(xiàn)在人在何處。
可是花繡錦也成精的狐貍,一個不小心,反被套住可不好。
“杜雪那是心有所屬,他肯定早收了蘇筱筱,莫笑是年幼,還不知情字;至于溫寒嘛……”這院子清場了,花繡錦說話也沒什么顧忌起來,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溫寒有病,不能近女色。”
“胡說。”杜雨青挑了挑眉,“杜雪是正人君子,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溫寒也是正派人,你就不要給自己找借口了。”
“王后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花繡錦前四個字說的極為小聲,低低的笑道,“臣和他們一起長大,能不知道幾個人的脾氣嗎?”
“才怪,我看隨便找個誰,都會比你辦事好。”杜雨青在院子里一邊走著,一邊狀似生氣的說道,“要是杜雪或者溫寒在,就不會有人一早在客棧把我吵醒。”
“這個……是臣疏忽。”花繡錦道歉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溫寒在哪里?!”杜雨青突然轉(zhuǎn)身問道,“我要讓王上把他調(diào)回來,你沉迷女色,差點害我被那么老的大伯抓走,太可惡了!”
“臣真的冤枉啊。”花繡錦大聲呼冤,卻開始不提溫寒,“王上一定會明察秋毫,那些女子,臣一個都沒收。”
“王上自然會明察,反正你小心點!對了,我要點資料,州府大院,應(yīng)該有一些人口登記本之類的東西吧?”杜雨青見花繡錦立刻只字不提溫寒,心中也異常小心,立刻換了話題,說道。
她今天被盯的太緊,可能很難得到溫寒的情況,而且花繡錦更是老狐貍,將這里清場的一個人不剩,還不如在客棧里能多看見幾個生人……
罷了,既然試探不出什么,她還是繼續(xù)想辦法對付杜御熙吧。
“那是戶籍嗎?”花繡錦不太聽得懂,沉思了片刻,問道。
“對,登記入戶本,還有一些賦稅方面的東西,我都要看。”杜雨青生怕杜御熙也會疑心,所以很聰明的在杜御熙追殺過來之前,找個理由擋住他們的視線。
事實上,她做到很好,杜御熙氣來“討人”的時候,見她在州府大院的戶籍部里翻查著資料,怒氣立刻去了大半。
她昨天晚上寫到半夜,說什么資料還不全,許多東西要調(diào)查,所以今天就來州府大院查找資料?
真是辛苦了她。
杜御熙走到她的身邊,看著杜雨青工工整整的記載著一些數(shù)據(jù),伸手拿掉她手中的筆,雖然可以免去她擅自跑出來的大膽,可還是要裝裝樣子讓她知道以后不該任性行動。
“花繡錦被本王罰了。”杜御熙在這州府大院的資料庫,不怕有外人進來,說道。
“你是不是還要罰我擅自離開客棧?”杜雨青低著頭,看著那組數(shù)據(jù),倒是挺清楚杜御熙的性格。
“你也知道錯?”杜御熙聽見她有些可憐的聲音,心中不由一軟,問道。
“我有些資料沒有核對,但是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綠影他們也不說你什么時候回來,恰好看見錦侯,所以就讓他帶我來州府大院……”杜雨青已經(jīng)學(xué)會滴水不漏的應(yīng)付杜御熙了,她抬起眼,看向華服男子,“杜御熙,你以后去哪里,能帶著我一起嗎?或者……跟我說一聲也好,不要一大早醒過來,就不見你人影……”
杜御熙定定的看著她,看的杜雨青心里開始發(fā)毛,她在腦中將剛才的話想一遍,似乎沒有出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