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部分的美人,根本不想來,也沒有把這個王后放在眼里。來的這些美人,絕大多數(shù)也是看笑話來的,誰會真心誠意的對這么年幼單薄的少女參拜?
“唉,好可惜……她們沒來的話,真是損失。”杜雨青嘆了口氣,靠在大大的椅子上,顯得格外的嬌小。
眾美人又愣住了,可惜?怎么可惜了?又損失了什么?
“本來是想對你們說杜御熙的喜好……算了,沒來的姐妹,大家回去轉(zhuǎn)告一下。”杜雨青抓起一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神秘兮兮的說道,“大家靠近點,我對你們說啊……”
眾美人看著王后娘娘神秘兮兮的模樣,心里直嘀咕,但還是乖乖的靠了過去。
杜雨青對著她們唧唧咕咕,碧云和碧瑤縱然見慣了風(fēng)浪,也有些愕然,原來小王后不是想借題發(fā)揮,來個下馬威,而是要傳授那些美人“馭夫”經(jīng)驗。
她們的主子……果然是個傻女。
慶功宴。
群臣皆醉。
一時間,文臣詩興大發(fā),武將豪邁劃拳,歡聲笑語不斷。
杜御熙冷眼看去,滿朝文武,隱隱有盛朝氣象。
他一直想要君臣之間的信任,想讓滿朝的文武,個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想要這群人,死心塌地為他的江山子民拼命,然后可以肆意的喝酒,不會這樣,看上去似乎都醉了,可是,誰都不敢真的醉。
所以現(xiàn)在,他還無法看到自己想要的朝廷。
江山太大,總有一些臟亂黑暗的地方,總有他看不到的糜爛陰腐,總有一些子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他一個人顧不過來,所以要很多很多的賢臣能人,來幫助他,將這個江山打理的鮮活美麗。
杜御熙看見杜雪筆直的坐在頭等席上,不言,不語,不動。
無論是誰來敬酒,他都視若無睹。
桌上的佳肴,他沒有動分毫。
“杜雪,若是吃不下,陪本王出去走走!倍庞鯊淖献叨嫉蕉叛┥磉叄f道。
杜雪沒有說話,但是站起了身,舉步往外走去。
群臣看著兩個年輕的男人走出殿外后,喧嘩聲越發(fā)的大了。
“您不該如此對自己的臣子。”杜雪走到外面,終于說話了,聲音有一絲沙啞。
“臣子也不該要不能要的東西!倍庞踝叩酵饷,在淡淡的花香中開口。
“王上,臣在沙場征戰(zhàn),為天朝賣命,而您,卻要了臣最愛的女子……”
“她是鳳身,本王即便不要,也不能給你。”杜御熙轉(zhuǎn)過身,看著頎長清秀的男人,“本王若是賜給了你,便是害了你。你難道想被天下人指指點點,頂著謀反的罪名?”
“只要王上愿意將蘇筱筱賜給臣,臣愿意掛甲歸隱,永不出現(xiàn)!倍叛┰俅喂蛟诘厣,“王上,臣什么都不要,只要蘇筱筱!
“掛甲歸隱?”杜御熙長長嘆了口氣,“本王不會允許你這么做。”
因為一個女人,而少了一位重臣,那是江山的損失。
“王上!”
“杜雪,本王曾試圖為她改命,但是,命格為后的鳳身,無法輕易改命。”杜御熙抿了抿唇,在月光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除非她為本王生了龍子,命格才可能改變!
“王上,您的意思……”杜雪表情有了變化。
“若是她生了皇子之后,還愿意跟你走,或者……你還是喜歡她,那么,本王會成全你們。”杜御熙斟酌著,說道。
杜雪抬頭看著那張魅惑人心的面容,半晌,才艱難吐字:“你并不愛她!
他不再有尊稱,這細(xì)微的變化,讓杜御熙眼里閃過一絲異樣。
“因為你喜歡她,我才會留下她的命!倍庞鹾敛环裾J(rèn)。
杜雪再次微微一愣,眸光變得復(fù)雜起來。
杜御熙滅絕將軍府,還會留下杜雨青,只因為那個丫頭,不僅僅是蘇齊歡的妹妹,而且還是杜雪喜歡的人。
他利用這個小丫頭,讓杜雪連連退敵,又讓所有人的視線轉(zhuǎn)移在這丫頭身上,而忽視了蘇齊歡的現(xiàn)狀,慢慢博取朝廷那些大臣的憐憫,利用他們的求情,赦免蘇齊歡的死罪更加合情合理,而曾經(jīng)被活埋或戰(zhàn)死的那些將士家屬,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在朝廷安撫之下,慢慢的忘卻……
那時候,蘇齊歡再立些功勞,爬到將相高位,指日可待。
所以,蘇筱筱只不過是一個棋子。
杜御熙從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做出對江山不利的事情。
因為在他的眼中,女人可以有很多個,而女人的職責(zé)就是為天朝繁衍后代。
只有男人,才是天朝的支柱和強大的根源。
如果蘇筱筱不是鳳身,他一定會讓獎賞給杜雪,讓他領(lǐng)回去。
但是,蘇筱筱現(xiàn)在的命運,和那群普通的女人不同,他不能將她賜給其他人。
“王上這一次……不會騙臣吧?”杜雪眼眸閃了閃,抬頭問道。
“只要她破了命格,你若要她,本王絕對會送給你!倍庞觞c頭。
用一個女人,來交換臣子的一生忠誠,非常值得。
“王上能否保證,不要讓她……讓她在后宮之中受到傷害?”杜雪當(dāng)然能等,雖然是無奈而苦澀,但這便是君臣之間的差別。
而后宮,一直猶如看不見刀槍的沙場,筱筱心智并不成熟,杜雪擔(dān)心她會受到欺負(fù)。
“自然,她是王后,誰敢對她不敬?”杜御熙微微一笑,見杜雪已經(jīng)有所松動,說道。
“臣……只想守護(hù)她的幸福,若是王上能給她……”杜雪閉上眼睛,杜御熙對他說了這番話,他反而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做。
杜御熙似乎也為著自己,他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因為在意他這個臣子。
而蘇筱筱若是為杜御熙生下龍子,他還能要回完整的筱筱嗎?
到時候,她一定也會惦念了自己的骨肉,未必愿意離開王宮吧?
至于自己,一生為臣,又怎能去要當(dāng)今王后?
今日在城門口,他傷心絕望,被欺騙的感覺大于一切,所以才會固執(zhí)的跪著,當(dāng)著文武百官和臣民的面,想要回蘇筱筱。
如今,他也知道不可能。
只是當(dāng)初不愿意相信而已。
蘇筱筱剛剛被立后,一朝之后,怎么都不能被當(dāng)成封賞賞賜給他。
“本王自然不會讓人傷了她,她會過的很好,想要的一切,本王都會給她,你不用擔(dān)心!倍庞蹩匆姸叛┠樕弦稽c點的變化,眼眸浮出了一絲笑意,伸手扶起跪著的年輕男子。
“雪侯,你還想要什么封賞?”杜御熙又問道。
“王上若是能對她好……能護(hù)著她,寵著她……就是給臣的封賞。”明知這些話說出后,若是對面是疑心妒心極強的君主,可能會給自己埋下隱患,但是杜雪還是說道。
“好!倍庞跻尚拇_實很重,卻不是那種,因為一個女人,而斬殺臣子的君主。
女人在他眼里,除了傳宗接代和暖床之外,再無用處。
歷史上,從未有過女人能在朝廷為官、造福天下的例子。
杜雪眼里似有片片雪光,他喝醉了。
醉的很厲害,在大殿上,醉舞長劍,贏的滿堂喝彩,可是他卻不笑。
而杜御熙,斜斜的躺在龍椅上,支著下巴,臉上笑意流轉(zhuǎn),眼里泛著月波花的明亮色澤,目光似是寵愛的一一掠過自己的臣子們。
毓秀宮終于恢復(fù)了安靜。
夜明珠的耀眼光芒被明黃色的紗罩擋住,讓寢宮里呈現(xiàn)出靜謐安詳?shù)幕椟S色,更適合入睡。
杜雨青脫得只剩下內(nèi)衣褲,趴在大床上,睡的很歡暢。
她好久沒有一個人睡覺,現(xiàn)在的感覺,像是從地獄里走一遭,重新見到天日一樣。
她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接受被“強暴”的事實,很多事情都是從一開始不習(xí)慣和討厭,慢慢變成了習(xí)慣,真可怕。
其他的宮女都是在西邊的廂房里睡著,碧瑤和碧云貼身照顧王后娘娘,就在屏風(fēng)外的軟榻上小憩。
杜御熙回毓秀宮的時候,也有了幾分醉意。
他許久沒有喝過這么多的酒,百官散去之后,原本想去御書房處理今日尚未閱完的奏折,可是在路上,腳步一轉(zhuǎn),不覺往臨著遲暮宮的毓秀宮走來。
那些公務(wù)明日再看不遲,今天是立后的大喜日子,晚上當(dāng)然應(yīng)該“龍鳳呈祥”。
碧云和碧瑤率先驚醒,看見身材高大的男人往寢宮走來,立刻站起身跪拜。
杜御熙揮揮手,示意不必多禮,讓她們打來水,伺候著洗漱。
屏風(fēng)后的大床上,小丫頭睡得四仰八叉,一點睡姿都沒有,根本不像是大家閨秀……不,就算是不識一字的村姑,也不會有這樣的睡態(tài)吧?
碧瑤伺候著杜御熙更衣,待到他只穿著中衣長褲時,輕輕的退了出去。
杜雨青好久都沒睡這么好的覺了,整個大床都是她的,從東滾到西也沒有阻礙,更沒有讓她討厭的人,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