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感覺腰間一緊,糟糕,我心知不妙,終于我也被藤蔓攔腰纏住了,藤蔓纏得越來越緊,我被樹妖的藤蔓我牢牢捆住,不能再前行一步,我低頭一看那干枯的樹藤還在我的身上游走,一圈一圈的向上盤旋著,感覺如同一條巨蟒在我身上盤旋而上,我將金鋼白折扇向身后連砍數次,樹藤的主干終于被我一扇斬斷,主干一斷纏在腰間的藤蔓自然也就脫落了,我又繼續(xù)跟在大洋馬身后跑。
一路上磕磕絆絆好不難行,我們三人總是會不斷的被地上交錯的枝條絆倒,然后起來再繼續(xù)逃亡,一時間我們被追得狼狽不堪,抱頭鼠竄。
這時小墩子喊道:“五阿哥不好了,前邊有條河攔住了去路,恐怕我們是過不去了。”
我大聲回道:“快點趟過去,樹妖怕水。”
小墩子聽見我說樹妖怕水,開始站在岸邊猶豫了一下,其實小墩子才更怕水,小時候去荷塘里玩水,被灌了一肚子的臭水湯子,后來被及時趕來的大人抓住了頭發(fā)拎了上來,而后他被一把扔到了岸上才算幸免遇難。
當他回頭一看鋪天蓋地而來的樹妖,他牙一咬心一橫,心想與其被樹妖吸干陽氣,活活纏死,不入喂了河里的王八倒也痛快,進水或許還有生還的希望,于是他拼了命的往水里跑。
大洋馬見小墩子進了河水向對岸趟去,她也毫不猶豫的跟了過去,我剛進入水里,回頭一看,幾根樹藤已經從空中飛了過來,我揮起扇子一頓亂砍,數條被砍斷的藤蔓紛紛落水。
我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趟過河的對岸,小墩子和大洋馬正面對著樹妖方向席地而坐,都呼呼喘著粗氣。再看那些千絲萬縷的樹藤在河的對岸張牙舞爪,好像不敢靠近河水一寸,它們又在對岸折騰了半天,可能是覺得無計可施了吧?便又向千萬條巨蟒一般紛紛撤退了,只聞得藤蔓滑動草聲“唰唰”作響,聲音由近而遠漸漸消失。
我很是不解其中奧秘,難道樹妖真的怕水嗎?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理由可解釋。
小墩子說道:“五阿哥您真厲害,居然知道樹妖怕水。”
我道:“我不知道樹妖怕水。”
小墩子問道:“您不是說樹妖怕水嗎?”
我道:“我不知道樹妖怕不怕水,可我知道你怕水,我不說樹妖怕水,你哪來的勇氣下水啊?”
小墩子一摸南瓜頭,眨巴眨巴綠豆眼不吭聲了。
由于剛才在河水里三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小墩子找來一些干樹枝,用火折子點燃了火,大家圍著烤火,都烘烤著自己的衣服,小墩子最實在脫了個大光膀子,用樹枝把衣服架起來烘烤。
折騰到這個時候大家都太累了,衣服也烤干了,三人依靠在同一一棵大樹下,不知不覺坐著睡著了。都睡得很死,即便來個豺狼野獸都不知道。
這一覺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時辰了,只感覺一道強光射在我的臉上,強忍著強光的刺激睜開了眼睛,原來是太陽的光芒,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旁邊的小墩子和大洋馬正睡得酣甜,可能是大洋馬半夜睡冷了,此刻正依附在小墩子的懷里,而小墩子的雙手也緊緊的摟抱著大洋馬的身體,此刻兩個人更像一對患難與共的情侶,我真不忍心叫醒這對睡夢中的“戀人。”但時間不早了,又有任務在身不能耽擱,我心想“對不起了小墩子,攪了你的好夢了。”
這時大洋馬突然醒了,大概大洋馬也同樣是被強烈的陽光所刺醒的,她睜開雙眼發(fā)現小墩子緊緊摟著自己還在呼呼大睡,此刻小墩子的臉上正洋溢著猥瑣的笑意,大洋馬不由得火冒三丈,不由分說伸手便抽了小墩子一個大巴掌,小墩子正在酣睡,被突如其來的大巴掌抽得“嗷”一聲驚醒了過來。
小墩子捂著腮幫子對大洋馬質問道:“你抽我干啥子嘛?”
大洋馬可能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冒失,于是說道:“啊!小墩子你臉上有只蚊子正要咬你,我一著急就打了你一巴掌,其實不說打,是拍。”
“那也輕點嘛!大洋馬你這也太狠了,干脆你一巴掌抽死我得了。”小墩子信以為真了,嘻嘻的笑著,露著滿口的小黑芝麻牙。
大洋馬妖里妖氣的說:“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以后蚊子把你的臭血吸干了老娘都不會再管你的。”
小墩子厚著臉皮說:真的“把我血吸干了,你不又成寡婦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占起老娘的便宜來了?看老娘不撕爛你的狗嘴。”說著大洋馬假意伸手來抓小墩子的臉。
我喝斥道:“好了,別胡鬧了,走了,趕路要緊。”
我們一行三人繼續(xù)趕路,穿行在這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的,太陽又圓又大,突然就陰天了,到處霧氣糟糟的,走了好久也沒走出這片林海,好象轉來轉去總能回到靠著睡覺的那棵大樹下面,難道這里的樹都差不多,不能夠啊!這樹也太像了。我索性停住了腳步。一個不好的預感告訴我,可能我們遭遇鬼打墻了。
小墩子見我站那發(fā)愣就對我問道:“五阿哥您怎么不走了?您想起什么了?”
我反問:“小墩子你沒發(fā)現我們走來走去都是在同一個地方嗎?”
小墩子撓撓南瓜頭搖搖頭說道:“沒發(fā)覺啊!。”
我指了指那棵大樹說:“你們看那棵大樹是不是昨晚咱們靠著睡覺的那棵?”
小墩子說:“森林不都是這樣嗎?樹木基本都差不多,這樣的大樹多著呢!”
大洋馬大驚小怪的說:“媽呀!好像真是那棵哎!不會是撞見鬼了吧?”
小墩子說道:“大洋馬你能不能不邪乎?大白天哪來的鬼啊?”
大洋馬狠狠瞪了小墩子一眼說道:“我看你就是鬼,你是色鬼。”
小墩子用綠豆眼睛掃視了一圈,又看看那棵大樹,他也覺得很像我們靠著睡覺的那棵,頓時感覺頭皮發(fā)麻,脖子后面嗖嗖冒涼風。
小墩子問道:“五阿哥不會真的是吧?”小墩子的畫外音是在說,五阿哥我們不會真的遇見鬼了吧?
我走近樹前用金鋼白折扇在樹上刻了個“道”字,刻完字我們繼續(xù)趕路,如果走著走著再遇見這棵刻字的樹,說明我們真的遇見大麻煩了——鬼打墻。小墩子的綠豆眼滴溜亂轉,膽顫心驚,大洋馬邊走邊拜佛,嘴里還叨叨咕咕的,聽不清在叨咕什么?可能在求佛祖保佑她吧!
奇怪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小墩子突然驚呼道:“五阿哥您看。”果不其然又回到了刻字的那棵樹下,大洋馬站在中間,一手狠狠的攥著小墩子的胳膊,一手狠狠的掐著我的胳膊,我的胳膊被她掐得火燒火燎的疼,說不定已被她掐出來了幾個大紫疙瘩了!她越是害怕手越是顫抖,越是顫抖攥得越緊。
小墩子對大洋馬低聲說道:“大洋馬你輕點行不?你想掐死我啊?”
大洋馬顫抖著說:“我害怕嘛!再說我又沒掐你的脖子,至于掐死嗎?”她又對我問道:“五阿哥我們怎么又回來了?真的有鬼嗎?”
小墩子搶過話問道:“五阿哥怎么辦?難道真的撞鬼了嗎?”
對此我倒是并不惶恐,再說我又不是沒見過鬼,再者即便是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我是他們倆的主心骨,我必須穩(wěn)住了,如果我先亂了陣腳,那樣他們二人肯定會被嚇瘋的。我雖然不怕但也無計可施。
突然誰在我身后輕輕拍了我肩膀一下,這深山老林里就我們三人,而他們二人都在我旁邊,不可能拍我肩膀啊?難道還有第四人?我猛然回身一看,一位陌生的男人呆呆地站在我的身后。
他可真是個怪人,頭戴雪白色毛皮大棉帽子,身穿雪白色的翻毛皮大衣,就連腳上的鞋都是白色翻毛皮大棉鞋,從頭到腳一身毛茸茸的雪花白,長方臉紅光滿面,鼻直口正,細長的眼睛炯炯有神,雪白色的眉毛如利劍,一臉雪白色的絡腮胡子飄灑胸前,風一吹,渾身上下一身白隨風飄逸。
單看怪人的臉也就四十左右,看胡子眉毛卻像過了古稀的老人,奇怪啊!雖然現在是深秋,東北冷的是早,就算早晚異常的冷,也不至于穿的如此厚重啊?東北真是一個充滿奇葩的地方,什么稀奇古怪的人與事都能遇見。
我心想這位古怪的白衣人,究竟是什么樣的高人啊?我可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來到我身后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他應該不是什么惡人,不然他剛才完全可以在我毫無防備之時要了我的性命,既然他沒那么做,即便不是朋友也不會是仇人,再說我初來乍到,也不認識什么人,何來仇人?于是我就降低了防范之心。
這時白衣人先開口說話了,他笑呵呵對我問道:“年輕人迷路了吧?”
我點點頭回答道:“是的,我們在這轉了半天了,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山,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白衣人微笑著說:“此山名曰孤軍山,其實山不大,樹也不多,只是身在其中錯覺而已。”
我疑惑不解的問道:“敢問因何得名孤軍山?”
白衣人說道:“當年明朝有位將軍為了抗擊滿人努爾哈赤,戰(zhàn)到最后只剩將軍一人,戰(zhàn)敗后他孤身一人退到此山,后見追兵源源不斷而來,他不想被俘受辱,最后橫刀自刎,一腔子熱血全噴灑在這棵樹上,亡魂也落在了此樹上,從此后人就把此山稱為孤軍山,此樹被后人稱作英魂樹,年輕人今天你在這里轉來轉去走不出去,想必你跟這位將軍有什么淵源吧?”
我心想白衣人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啊!我乃努爾哈赤的后人,豈能能沒有淵源嗎?肯定是那位將軍的亡魂想要在我身上報仇索命,故此用障眼法將我等困于此地。
大洋馬聽了白衣人的話手攥得更緊了,她萬萬沒想到這趟東北之行有這么恐怖!甩開樹妖又撞怨鬼,不是說鬼只在晚上出來覓人嗎?怎么大白天的就撞見鬼了?真是夠邪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