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對著離婚協議書抽了一晚上的煙，到最后，心臟都疼了。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陸霆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簽下這份離婚協議的。

他一定以為自己背叛他了，一定恨自己恨地想死吧。

蘇希彈了彈煙灰，在海風吹襲的露臺上，從天黑坐到天亮。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里，蘇希窩在自己的公寓里，完全沒有下樓。

她每天見的人，只有送外賣的小哥。

“她哪里都沒去，也沒出國，沒人知道她在干什么。”許遇這樣對顧蘭舟說。

“隨她去。今天還有半個小時的探望時間，我去了。”顧蘭舟道。

“顧哥，上上次是陸姝去，上次就是你去，這次換我去不行嗎？”許遇很擔心陸霆，想看看陸霆現在什么樣子了。

“你不用擔心，他很好。”顧蘭舟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冷聲道。

除了瘦了，除了整個人陰沉了，似乎也沒什么了。

還能有什么？

難道要痛哭流涕？

“那行吧。”許遇不情不愿地道，“除了說正事，你也鼓勵鼓勵他。嗯……你告訴他，蘇希好好的，我盯死她，等著他回來。”

“嗯。”顧蘭舟出去了。

陸霆和前兩天見面的時候差不多，整個人的氣質與從前截然不同。

如果說他是一往無前飛流直下的激流的瀑布，那現在他就是寒冷幽寂，誰也看不到底的深潭。

“該做的我都做了，”顧蘭舟道，“等我的好消息。”

這沒頭沒尾的話讓竊聽的人摸不到頭腦。

上次顧蘭舟來的時候，也是他們全程竊聽兩人的對話，可是什么重要內容也沒說，什么是該做的？

除了陸霆，沒人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蘇希呢？”陸霆問。

“投資移民今天剛批準，讓她明天去簽字，估計這幾天也要離開了。”

蘇希留下，是等著辦手續吧。

陸霆的神情很復雜。

被他們談論的蘇希，正在對著斷網電腦上的各種表格和圖形里的數據，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半個月的時間，竟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之前的篤定蕩然無存，她一下就慌了。

陸霆的公司，在出事的更久以前就出了問題？

除了對外的財務報表，蘇希把他在家中電腦上的所有東西都拷貝了帶出來。

陸霆的密碼，改成了和她慣用的密碼一樣的，所以沒有任何困難。

蘇希在等F國移民局跟她最后確定所有手續都辦好了，然后才準備去找她認為對的人幫忙。

在這期間，她分析了陸霆電腦中的數據，想用數據證明陸霆無可辯駁的實力。

眼下，唯有有用，才能讓他轉危為安。

可是這些數據，完全跌破了她的眼球。

這跟她了解的，以及陸姝口中所說的陸霆，完全不一樣啊！

除了上次朱豪算計那次，過去幾年間，陸霆公司根本沒有想象那么大的收益。

甚至，只是在拆了東墻補西墻，龐氏騙局一樣的擊鼓傳花。

所有人投給他的本金，現在賬面上的數字都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