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就是你自己被蒙蔽了雙眼,如今只不過是自食惡果!”
見軒轅清冷并未否認,韻妃哭得更加凄慘了,恨聲道:“我不后悔做下的這一切,我只恨為什么沒能扳倒夏云依!”
軒轅清冷更加不耐煩,轉身欲走。
可是韻妃卻抓住了軒轅清冷的衣角,苦苦問道:“殿下,我嫁給你已經三年了!三年的時間,哪怕一塊石頭,也捂熱了呀!您真的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嗎?您真的就一點都不在乎我嗎?”
軒轅清冷沒有動容,只是冷冷道:“所以我求父皇,讓我來處置你。你所犯下的是巫蠱之術,必然會受到酷刑,那會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本宮只賜你一杯毒酒罷了,你會死的很痛快。”
說完,軒轅清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韻妃僵在原地,片刻后,忽然大笑出聲。
“殿下啊殿下,您終究還是不忍心的”
而夏云依回到梨香院后,便吩咐紅提收拾一下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那些人的搜查很粗暴,到處翻箱倒柜。
然后夏云依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包袱,這件事情她已經計劃了許久,擇日不如撞日,她準備今天晚上就離開太子府!
傍晚時分,紅提傳來消息,韻妃已經喝下毒酒身亡了。
夏云依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她并沒有感到喜悅,反而心中有些難受,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夜晚,此時的太子府還處于一種忙亂的狀態,今天發生的巫蠱之事鬧得人心不寧,大家都在收拾著今日被翻亂的房間。而軒轅清冷這會兒也進宮了,他要向軒轅褚仔細匯報今天的事情。
夏云依支走了紅提,雖然紅提說過,愿意跟她一起走,可夏云依卻不愿意帶累她,因為她也不知道去了外面會發生些什么。紅提自小在太子府長大,爹娘也在府上當差,留在太子府對她是最好的。
夏云依又喬裝打扮了一番,將臉抹得黑黃無比,穿著粗布衣服,整個人畏畏縮縮的模樣,就如同一個粗野村婦一般。
她早就探聽好了,太子府每日早晚都會進出一輛送蔬菜瓜果的車,她只要混在那些人中間,就可以輕易離開了。
然后,她在房間里倒滿了油,她準備放一把火,將一切燒得干干凈凈。
到時候火勢必然會很大,就算下人們匆匆趕來滅火,也只能控制住火勢,不讓它到處蔓延,可這梨香院是絕對保不住了。
做完了這一切,又丟了個火折子,夏云依便決然的轉身離開了。
“起火啦!快去救火!”
沒過多久,梨香院那兒火勢漫天,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地趕去救火,這會兒夏云依已經混在了那些農夫村婦里頭,隱隱聽到了梨香院那邊的動靜。
夜晚的風濕潤而清冷,夏云依就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太子府。
她不知道前路等著她的會是什么,可這次離開,她不會后悔。
這日,太子府的韻妃喝毒酒后身亡,梨香院中的云夫人兼夏神醫葬身火海
還在宮里的軒轅清冷聽到了這個消息后,臉色大變,不顧軒轅褚還在場,便急急忙忙地往太子府趕回去了。
太子府的西角,那個他特意賞賜給夏云依的梨香院,早已不復當初繁麗的模樣。它被火燒得只剩下了頹垣墻壁,看不出本來面目,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燒焦的氣味。
軒轅清冷顫抖著聲音問道:“云夫人救出來了嗎?”
下人們都是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害怕地道:“回稟殿下,奴才們救火不力,云夫人云夫人她已經”
軒轅清冷面色一白,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著燒毀的梨香院中走去,可是走了還沒兩部,他只感覺到喉間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就這樣吐了出來。
夏云依出了太子府,跟著那些賣菜的人走了一段距離,便偷偷離開了。她走到一條胡同小巷里,那兒有她早就雇傭好了的馬車車夫,正在等候著她。
“是夏大嬸吧?你女兒雇我在這兒等著,說您要離開臨月城,去鄉間投奔親戚。”那車夫是個五十來歲的男子,性子十分憨厚。
夏云依之前雇傭他時就是這么說的,她現在打扮得就像個大嬸一樣,那車夫便理所應當的認為她就是夏云依口中的母親了。
“哎,是的,麻煩您了啊,還要連夜趕路。”夏云依故意將聲音也壓得粗沉了一些,裝出一副大嬸的模樣。
“沒事兒沒事兒,您女兒給了我很多銀子,說起來還要謝謝您哪。”車夫扶著夏云依坐上了馬車。
到了馬車上,夏云依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逃出了太子府,是用了假死的計策,可是軒轅清冷說不定很快就會發現,燒毀后的梨香院并沒有她的尸體,一怒之下派人過來找她。
她雇下了這輛馬車,就是想先去僻靜一些的鄉下,能夠躲開這些人的耳目。
到時候天大地大,她可以隨意闖蕩,總有她容身之所。
夏云依在馬車上小睡了一會兒,醒來時馬車已經駛出臨月城了,到達了一片郊區,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夏云依隨便從包袱里掏出了一塊干糧充饑,叫住了車夫,準備在小溪里洗把臉。
正當夏云依洗臉之時,不知何時竟然冒出了一隊黑衣人,他們悄悄圍上了夏云依,其中一個為首的道:“說!你跟夏云依是什么關系?”
夏云依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些人又是哪邊的勢力,竟然在她出城后追了過來!
“我,我跟夏云依沒關系啊。”夏云依一副慌亂而無辜的模樣。
“你還狡辯,夏云依五日前雇下了這輛馬車,我們的人就一直跟著,你說你和夏云依沒關系,她怎么會幫你雇馬車?”那人惡狠狠道。
夏云依聞言,心里便有數了,這些人是一直跟著馬車過來的,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我只是個幫她縫衣服的,這幾日回老家探望親戚而已,我跟她真沒關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們為什么要找她?”夏云依故意裝出了一副粗野村婦的做派。
那幾人見夏云依這幅模樣,只當她是個不識世面的村婦,有個黑衣人道:“哼,告訴你也無妨,麒麟國十大家族之一的酈家,你可聽過?”
原來是酈家的人,韻妃死了,他們肯定是恨上她了!
夏云依心念一動,可面上仍然做出一副驚訝無比的模樣,詫異地道:“你們是酈家人啊?嘖嘖,那可是排行第四的大家族啊”
“算你識相,快起來,我們要把你帶走。”黑衣人冷冷道。
這時,馬車上的車夫也發現了不對勁,夏云依怎么出去一趟這么久,他跟著過來,卻看到一群黑衣人圍著夏云依,嚇了一跳,大喊道:“夏大嬸,這些人是誰?”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瞇了瞇眼,冷聲問道:“你姓夏?”
夏云依暗道不好,只見那個黑衣人走了過來,強勢的扭住夏云依的胳膊,然后從懷里取出一塊白色的手帕,沾濕了水,粗魯地在夏云依臉上來回擦拭。
很快,夏云依臉上的偽裝被卸了下來,露出一張白皙柔靜的臉蛋,那黑衣人冷笑道:“夏云依,果然是你!”
那車夫也被這番變故弄得怔住了,可他畢竟是個厚道人,此時并沒有逃走,而是沖這邊喊道:“你們這一群人,為難一個姑娘做什么!”
夏云依努力保持著冷靜,她的右胳膊被黑衣人扭住了,左手悄悄伸進懷里,準備拿出防身的強效迷藥。
“夏云依,你害死了我妹妹,今天就讓你償命!”黑衣人目光陰狠。
“你是韻妃的兄長,酈靈旭?你怪我害死你妹妹?”夏云依緊緊盯著他,低聲地道,“難道你不是應該慶幸嗎?你妹妹是酈家的繼承人,這么多年一直受盡寵愛,享用家族的資源。你是她的庶兄,就因為是庶出的,所以一直被看不起,這下韻妃死了,不是給你機會了嗎?”
其實夏云依說這話純屬拖延時間,她必須要保持很慢的速度拿到懷中的迷藥,不能被人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酈靈旭聽到這話,竟是笑了起來,眼中露出幾分興味:“你這個女人果然夠無情,夠膽大,難怪一個小庶女的身份,卻在麒麟國混得風生水起!雖然你害死了韻妃確實對我有利,但她怎么著也是我妹妹,我總該替她報仇吧?”
夏云依仔細觀察他的神色,事實上,他對韻妃死了這件事不太傷心,這酈靈旭恐怕對韻妃沒什么感情,恐怕還很高興自己終于有了機會。
“你妹妹又不是我害死的,酈家沒有仔細查過這件事情嗎?怎么能全都怪到我的頭上呢?”夏云依說完這句話,手已經摸到了懷中的迷藥瓶子。
酈靈旭諷刺地道:“他們當然仔細查了,他們最寵愛的繼承人死了,怎么能不查?雖然我知道你不是直接害死我妹妹的兇手,但是你也有一部分責任,你說我該怎么辦?”
“你就不能放了我嗎?”夏云依一臉無辜之色。
酈靈旭低聲笑道:“放了你?放了你我如何回去復命,那些老家伙肯定會為難我的,怎么能放你呢?”
兩人這會兒說的幾乎都是廢話,但是酈靈旭莫名地對夏云依起了一點興趣,不想這么快就殺掉她,因此故意逗著她。
誰料,他看著夏云依的臉竟然愈來愈模糊,酈靈旭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企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可是,他這樣做根本就是徒勞無功,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一陣眩暈,而他周圍的手下也紛紛倒了下去。酈靈旭這時才知道自己中計了,他惡狠狠看著夏云依,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