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胡念珍的話,費博遠的眉頭卻并沒有放松。反而是皺的更緊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娘子從來不會隱瞞自己什么事情。而如今他不跟自己說話,那么真實的原因只有可能是怕連累到自己。費博遠的心里明白,但是卻更加不是滋味了。
“怎么了,相公。”胡念珍看著費博遠,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連忙拉了拉費博遠的衣袖。“無礙。我什么問題都沒有。”費博遠笑笑看著胡念珍。兩個人之間和諧的不得了。在碩大的金殿上幾乎成了一景。
喜歡他們兩個人的,自然不會嫌棄。而不喜歡他們兩個人,或者是誠心看他們兩個人不順眼的……
“費愛卿。此次狀元的跨馬游街也已經完事了。今日也要封你們幾人做官。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啊。”皇上斜著眼睛。一副喝醉了的樣子直接點名道。
立刻,所有的的目光大多從暗自打量變成了明晃晃的觀察。費博遠的臉上顏色突然變化。但是他還熱淡定的放開了握著胡念珍手腕的手。然后直接上前一步跪下。明知是在為難自己,也不能做出任何失禮的舉動。
“啟稟皇上。小生此刻不過一介布衣,也沒什么大本事。自然做不了皇上的主。”費博遠跪在地上,態度誠懇。沒有過度說自己怎么不好,然后故意哄抬榜眼和探花,也沒有說自己怎么厲害。但是就是這樣,才是最最合適的。
皇上沒有說話。大臣們也都不敢做其他的舉動了。胡念珍為費博遠捏了一把汗。只有不遠處,岳笙依舊是一臉恨意的看著費博遠。一副恨不得給費博遠生吞活剝了一般。
只不過這種場面只被一個人收歸眼底。太子的眼眸微微下垂。看了一眼清河公主。又看了一眼岳笙。然后若有若無的勾起了一抹微笑:“呵呵,越來越好玩了呢。”
“呵呵,真不愧是費博遠費愛卿啊。費愛卿平身吧。寡人不過是想要試試你,沒想到,你根本就沒有害怕啊。哈哈。真不愧是寡人看上的。”皇上打了一個哈哈,然后又正色道,“費博遠聽封!”
一聲令下,費博遠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要跪了下去。
“即日起。費博遠費愛卿擔當鴻臚寺少卿。不受命于上級領導。而是由右丞相直接負責!”皇上旨意一下,所有人都被皇上的“豪邁”給震撼住了。全場先是寂然,然后就是喧鬧一片。
這簡直……原本還以為皇上因為清河公主的事情,并不喜歡費博遠。但是此刻一看……一些心思活絡的大臣又開始懷疑朝廷的風向了。至于像岳笙這樣的人,則是更加的記恨了。
“憑什么!”岳笙在心里大聲的喊道。接著酒意,岳笙的雙眼赤紅。一副癲狂的模樣,“憑什么!大家都是平起平坐。憑什么一個費博遠就要有那么多的厚愛。而自己和裴鴻志卻只能排在他的后面仰他鼻息!”
岳笙知道。如果皇上沒有給刻意的給自己等人安排身份,那么等待著他們的,就只有翰林院的七品編修。雖然前途還是很好的。但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看到費博遠成為從五品的鴻臚寺少卿的時候,岳笙要是沒有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岳笙恨。他怒視著費博遠。但是借著酒勁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身上的原因。并沒有多少人發現他的不對勁。最多也只是發現他喝醉了而已。只是除了太子殿下……
所有的人不是震驚,就是羨慕和嫉妒。而費博遠和胡念珍卻是心里直打擺。因為他們明白,皇上這么做,很有可能就是再給費博遠下套。讓他陷得更深一些。想通了這一點之后。
費博遠和胡念珍。甚至包括魏源和慶瑜公主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因為他們都明白了皇上的心思。慶瑜公主似乎想要站出來說著什么。但是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最后放棄了。
至于魏源,就更不能說了。因為如果是別人到還好。而魏源只可能會火上澆油。因此,費博遠明知是火坑,也只能往里面跳:“臣。謝主隆恩。”
一句話蘊含了多少的苦難和血淚。沒有人會知道。因為他們只能看到費博遠直直上升的位置,卻看不到費博遠背地里的痛苦。
“清河仰慕費大人已久。今日終于得見費大人的真顏。實在是難得啊。今日又正好是費大人大喜的日子。不如讓清河敬費大人一杯酒,聊表小女子的心思吧。”清河公主此刻正一臉的糾結。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費博遠。櫻桃小嘴也輕輕開啟。一舉一動之間就像是一個弱小無害的小兔子一般,看上去就惹人憐惜。
而那些不管是成了親還是沒成親。不管是長得丑,還是長得俊。一個個的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清河公主。一副色中餓鬼的樣子。但是清河公主卻是絲毫都沒有被這種目光卻打擾。還表現出一副弱小無依的樣子。
若是一個正常的男子,只怕早就心動的不得了了。但是費博遠的心里卻早就有了胡念珍。在費博遠的心里,除了胡念珍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因此,費博遠對于清河公主的示弱沒有半分的憐惜和同情。反而還有淡淡的厭惡……
“公主請恕罪。博遠今日不勝酒力,因此,公主的酒請恕博遠不喝之罪。”費博遠說完了,還施施然對清河公主行了一個禮。擺了明的把她是公主,我是臣子的一派擺的明明白白。當然了,這樣也相當于直接拒絕了清河公主。
而被拒絕的清河公主一瞬間變得幽怨。一雙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里仿佛聚滿了淚水。仿佛只要費博遠一說什么話,清河公主就要立刻哭出來一般。她白嫩的鼻尖被憋的通紅。嘴唇也抿到了一起。聲音里也帶著無法忽略掉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