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嬸尖銳的嗓門刺得胡念珍的頭更疼了,急忙走過去,看見院門外是對衣著寒酸的中年夫婦。她略一想就認出來了,客套的打招呼:“大姨,許久不見。”
大姨徐氏先是頓了下,聽見這話拉住她的手就笑起來:“你怎么才出來!還不趕緊讓我們進去坐坐?”
胡三嬸往門口一堵,冷笑:“都不記得了還裝什么,不過就是聽說她要嫁進費家想要過來討點好處么。”
被說中的徐氏臉瞬間就掉下來了,狠狠的剜了眼胡三嬸,后者豈是會怕她,雙手叉腰,挑眉不語。徐氏居然是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步,一腳踩到了身后自家丈夫。
大姨夫孔安翔瞪著眼,怪叫:“我們又不是來看你,你在這里攔什么?況且,這些年你是怎么對待她的你心中沒數嗎?”
胡三嬸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說不上話。
胡念珍厭惡地皺眉,忽然淡淡的開口,道:“來看我?那你們這些年出現過么?當年救過我么?現在來看我了?自己什么樣心里沒數么?”
徐氏急了:“我當時也想要你啊,是你不來!還能怪我們了?”
胡三嬸嘲諷道:“她倒是想去,別以為她小就不知道你們是準備直接吞了財產然后把她送人!”
孔安翔大怒:“你胡說!”他猛的向前拽住胡念珍,瞪她:“我會做那種事情嗎?”
胡念珍毫無懼色,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睛中劃過一絲厭惡,她走到了另外一邊,道:“以后你們商議之時可以換個地方,那時候我沒走,就在靈堂后面。”
她頓了頓,實在是掩飾不了自己對這兩人的厭惡,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然帶了怒意:“他們尸骨未寒,你們就在他靈堂中說如何分財產將我送到哪里之事,若不是后來三叔帶我離開,你們怕不是要把我賣了再分錢罷?”
這話說的太過直白太過嘲諷,一時之間居然是沒有人能接話。 孔安翔的臉上神色極為復雜。徐氏則是不動聲色的退到他身邊,不再和她們對視。
胡三嬸得意了:“唉,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大老遠跑一趟,不過我看你們還是回吧,我看她也不需要和沒把她放在心上的人來往。”
徐氏小聲嘟囔:“說的好像你好到哪里去了……”
胡三嬸登時就要發飆,孔安翔手疾眼快,拖著她就往后走,口中連連道:“行行行你厲害,有種將來永遠用不著我們!”
胡三嬸罵道:“誰用的著破落戶!”說罷,她狠狠的摔上門,尤不解氣,打開狠狠吐了口唾沫方才關上門。
胡念珍等外人走了,轉身就準備走。誰想到還沒有邁開步子,就聽見胡三嬸叫道:“站住!”
胡念珍假裝沒有聽見,快步向前走。
胡三嬸卻是抓住她肩膀,聲音中顯而易見的不高興了:“你是聾了?今天不用出去了,一會兒你來我屋子一趟。”
能不爭,則不爭,否則日子雞飛狗跳的委實是心累,于是胡念珍也不愿意違逆胡三嬸。看樣子,這下可是躲不得了,胡念珍心中暗道昨夜兩個人已經談過一次了,難道是還有什么事情沒有講清楚不成?
想到還要和胡三嬸聊天,胡念珍可真正是一個頭有兩個大,晃悠悠進了屋,洗漱完畢便偷摸出了門,跑去杭錦家。
杭錦看見她很是歡喜,遠遠的就招手叫她:“快來猜猜這是什么?”
她手中搖晃著一個方形的小物件,距離有些遠看不大真。她學著杭錦的方式喊:“我看不清——”
杭錦咯咯笑著跑過來把東西塞進她手中,道:“上好的胭脂呢!送你了,每天也不見你用,知道是你嬸嬸不給你錢。”
胡念珍打開就有股芳香飄出來,一聞便知道絕對不便宜,她驚訝:“你給我這做什么?這么貴的東西,也太浪費了。”
杭錦不以為意,道:“東西不就是給人用的嗎?好歹是要嫁人的人了,我也沒什么好送的,給你個常用的就挺好。”
胡念珍一陣感動,今日起來遇見的一大堆糟心事在她這里是煙消云散,她撲過去,給好友一個大大的擁抱:“說定了,將來你嫁人的時候我也要送你這些東西!”
杭錦在她懷中不滿的叫:“喂喂這可是我先想出來的,你可是要送我些其他的!”
胡念珍才不說話,抱著胭脂盒子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