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秦三猙獰的笑著,手上的匕首還停留在宮洺的肉里。
宮洺疼的汗水從臉上落下,可是他卻要緊牙關(guān),什么都不說。
他不能開口,他現(xiàn)在所有的力氣都在手臂上,如果開口說話了,那么他很有可能泄了氣,這樣,喬詩語就會有危險。
喬詩語呆呆的看著宮洺,在這個角度,沒有人比她看的更清楚。
她親眼看見銀白色的匕首刺進(jìn)了宮洺的肉里,心口仿佛也被一根匕首那么刺了進(jìn)去,連呼吸都忘記了。
“放手啊!”喬詩語突然喊道,“我不需要你來救我,不需要。在你剛才選擇的林薇的時候,我就和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了!你就算是被刺死,我也不會再回頭。”
宮洺搖了搖頭,朝著她的方向微微一笑。
“一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喬詩語呼吸一窒,驀的想起第一次看見宮洺的時候,他也是渾身傷痕。
秦三得意的看著這一幕,“真是好感動啊,我都快要哭了。不過,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說完,他再一次舉起手,刀尖閃著喊著寒光從宮洺的胳膊里面拔出來,然后朝著宮洺的心口刺過去。
喬詩語瞪大了眼睛,大喊一聲,“小心啊!”
下一秒,她用力的扣動了扳機(jī)對著自己頭頂上的繩子砰的打了過去。
響聲驚動了下面的兩個人,宮洺目光猩紅的吼道。“喬詩語,你瘋了。”
話音剛落,頭上的繩子已經(jīng)被打斷。失重的感覺傳來,喬詩語感覺到自己像是一只自由的鳥兒從天上慢慢的下墜。
她這半輩子,一開始為了喬衛(wèi)國而活,后來幾年為莫家而活。好不容易從莫家出來了,她又成為了宮洺的籠中鳥。
現(xiàn)在好了,終于她也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
眼看著宮洺朝著她緊張的跑過來,喬詩語彎唇一笑,“宮洺,我不欠你的了!”
再然后,砰地一聲,身上劇烈的疼痛,眼前漸漸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見了。
“喬詩語!”
宮洺突然丟開手中的繩子拼命的跑過去。與此同時,身后的秦三還想再給他一刀,身后突然砰的一聲響,有子彈從他的手背上穿過去。
砰地一聲,匕首落地。
緊接著沖進(jìn)來的梁淮安和警察快速將他控制住了。
還好,他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察覺到宮洺的奇怪之處,所以又跑回去。
果然,發(fā)現(xiàn)宮洺根本沒在休息。他忙調(diào)出了相關(guān)監(jiān)控,總算是找到宮洺的蹤影,只是……
看著宮洺肩膀上的血跡,他皺了皺眉。還是來的太晚了嗎?
“宮洺,你怎么樣?”梁淮安慌忙跑過去。
宮洺卻沒有理會他,只說了一聲,“叫救護(hù)車。”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喬詩語這會兒也是雙目緊閉躺在唐莫寒的懷中。梁淮安不敢再多問,忙叫了救護(hù)車來,將三人都帶去了醫(yī)院。
醫(yī)生初步做了診斷,林薇只是被嚇暈了,喬詩語比較嚴(yán)重,高處墜落。雖然正好被下面的貨堆擋住了,但是身上還是有多處的骨折。
梁淮安皺了皺眉,“怎么會這樣?秦三不是專門找了你的軟肋嗎?你明明和她已經(jīng)分手了,怎么她受的傷還比林薇的要重?”
宮洺低著頭,腦子里卻一遍一遍的播放著喬詩語為了救自己,開槍打斷了繩子的那一幕。
她明明是一個看起來那么柔軟的小女人,可每一次在關(guān)鍵的時候,她的倔強(qiáng)讓他震撼。
良久他才張了張嘴,啞聲道。
“誰說我和她分手了?”
梁淮安一愣,旋即突然恍悟。
“你是打算和她復(fù)合?”
宮洺哼了一聲,腦子里卻想的是,他要一輩子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哪怕她恨他,罵他,他也不會再放手了。
“可是,林薇那邊你要怎么處理?”梁淮安皺眉,“就算是林薇愿意,嫂子可沒有那么容易接受,不然當(dāng)初你們也不會分手了。”
宮洺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當(dāng)即道。
“等她的設(shè)計公司開業(yè)了,我會給她安排好一切。”
梁淮安點了點頭,“要是能這樣,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只是,他怎么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呢?林薇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了,她能愿意?
……
正說著,里間的喬詩語突然嚶嚀了一聲。
宮洺慌忙起身走進(jìn)去,床上的小女人卻并沒有醒來,只是手術(shù)的麻醉退了,她開始低低的喊著疼。
她身上大大小小骨折了七八處,肯定會很疼。
可是,他沒想到,看著她疼,他卻更加疼。
宮洺急的手足無措,只能抓住她的手。
梁淮安慌忙去叫了醫(yī)生,醫(yī)生一進(jìn)來,便看見宮洺紅著眼睛沖過來抓住了他的肩膀。
“給她止疼。”
醫(yī)生皺眉,“我雖然可以給她打針止疼,但是那畢竟是治標(biāo)不治本,而且還有害身體健康……”
“那怎么辦?你沒聽見嗎?她說疼!”
“我知道!”醫(yī)生被他逼的沒辦法,只好道。“家屬多陪陪她,或許會好點。”
“什么叫或許!”宮洺的樣子十分的可怕,仿佛下一秒便要直接給醫(yī)生一拳。
最后還是梁淮安上前去拉住了他,醫(yī)生見狀,逃也似的跑走了。
梁淮安看著眼前的宮洺,心里是無盡的感慨。
“你還記得嗎?從前你自己很多次傷的比她現(xiàn)在還要嚴(yán)重,可是你連哼都沒哼一聲過。”
宮洺一愣,皺緊了眉頭。“你想說什么?”
“我沒想說什么,只是覺得愛情很偉大!”梁淮安說完,又看了眼喬詩語道。
“你陪她說話吧,我走了。”
……
耳邊響起了稚嫩的和聲,伴隨著音樂,一遍一遍的吟唱。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是她小時候媽媽教她的歌曲,喬詩語心下一凜,慌忙往四周看,終于看見了一個女人在她的前面慢慢的走著。
那是媽媽的背影。
喬詩語慌忙加快了腳步追上去,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再然后,一陣風(fēng)吹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正站在云端。搖搖晃晃的云彩再也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一晃。
她從云端直接栽下了地面。
眼前一片黑暗,耳邊的吟唱已經(jīng)變成了低聲的抽泣,有人在哭。
喬詩語側(cè)耳傾聽了一會兒,卻怎么也找不到哭泣的人的方位。
一道道鞭子抽動的聲音,帶著破空聲,在空氣中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