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傷得猝不及防, 還好只是紅腫,沒有對關節造成太大影響。
但也讓陸燼朝整整兩天沒法正常走路。
e7得知事情經過后,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一頓, 在猖狂的哈哈大笑聲中, 陸燼朝恨恨地捏扁又一個易拉罐。
他真的郁悶了。
說好的獸性大發, 變成了小貓一只。
本來這次的星蝕救援行動讓陸燼朝徹底意識到了有個好身體是多么重要, 每天下班回來,用不著林嘯鳴說, 他都會主動鍛煉,讓林嘯鳴監督。
結果現在鍛煉不成了,趁著鍛煉機會多進行一些身體接觸的小心思也直接破產。
不過這段時間他腿腳不好, 蹲起行走都有困難,林嘯鳴一直在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甚至向學校里請了假, 專門陪在他身邊。
陸燼朝一邊內疚自己耽誤了林嘯鳴的課, 一邊又在心里得到了微妙的平衡。
他不得不承認,陷入愛情有時候會讓一個人變得又蠢又壞。
還好實驗室那邊處在最不忙的階段,陸燼朝在家養傷也耽誤不了事情。
但因此而生的其他麻煩接踵而至。
陸燼朝作為每天都要洗澡的人, 區區腿傷是無論如何不能將他阻擋的,當初腳骨折打石膏的時候, 他也在宿舍里艱難而堅定地完成著日常清潔。
翠利克斯有時候會幫一些忙。
但現在和他住在一起的人是林嘯鳴。
見陸燼朝想要去洗澡,林嘯鳴不太放心:“要我幫你嗎?”
“不用。”陸燼朝一口回絕, 笑話,他怎么可能讓嘯鳴幫他洗澡,萬一到中途控制不住反應,他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真的不用嗎?”
“我自己可以的。”陸燼朝被林嘯鳴攙扶著走進浴室,在對方表現出想要停留意圖的下一刻, 伸手去推林嘯鳴,將哨兵推出門外,“出去出去。”
“那好,如果有事隨時叫我。”林嘯鳴沒再堅持,走出浴室把門關上。
陸燼朝長舒口氣,他用力拍拍臉,剛剛林嘯鳴扶著他走進浴室,不大的空間因為擠進兩個
成年男人一下子狹小起來,瞬間讓他腦子里充滿了不可描述的畫面。
——水流落下打濕哨兵的衣服,布料緊緊貼在身上,放大每一處的細節。
嘯鳴的胸口肯定很柔軟吧。
陸燼朝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數月之前他克制著心中對林嘯鳴的感情,也很少會想這些身體上的事情,只是單純地一起聊天,相互陪伴,看到他露出笑容,聽見他的聲音就已經很開心了。
他甚至想過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
……情況是從什么時候突然變質的呢?
他的腦子里開始浮現出許多畫面,身體也隨之躁動不安起來,這在陸燼朝二十五馬上就要二十六年的人生中,是頭一次出現。
而且那么的來勢洶洶。
很多次他墜入有著林嘯鳴的夢境之中,陸燼朝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怎樣靠著個人意志操縱夢境的走向。
反正是夢,他任憑自己放縱。
每一次夢里荒唐得都讓陸燼朝擔心會不會某天早上起床,突然發現身上長了“淫紋”,至于他是怎么想到這些的,可以去問親愛的“江湖騙子(已坐牢”太太。
e7自那天以后,已經猖狂到直接給他讀出文中內容的地步了。
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距離星蝕災難過去已有數周,陸燼朝也表現得和從前無異,但他知道,那些場景和情緒仍然有許多壓在他心中,潛意識里散發出來。
他迫切想要從中走出,于是大腦開始瘋狂的尋求刺激。
但最主要的,還是他心中對林嘯鳴愈發濃烈的感情。
讓他所渴求的已經不再是精神上的支撐和陪伴。
他想要林嘯鳴的全部。
然而林嘯鳴至始至終都表現得相當正常。
陸燼朝從來沒見過他有什么生理上的反應,就算閱讀會讓人面紅耳赤的小黃書都毫無動靜。
這可是最躁動的十九歲啊,要不是在小樹林里切身感受過林嘯鳴的發育狀況,陸燼朝簡直都要懷疑些什么了。
陸燼朝暗暗
嘆息一聲:
齷齪的我和單純哨兵。
單純的某人正坐在沙發上。
浴室里傳來嘩嘩水聲,哨兵敏銳的聽覺讓他可以根據水流落地的聲音區別,推測出正在被清洗的部位。
心口處又一次出現了仿佛被羽毛騷動的癢意,昨晚旖旎夢境中的景象非但沒有隨著夢醒離去,反倒被潤色得愈發過火。
兩輩子的人生中,林嘯鳴從來沒有體會過情愛,更別說性事了,從前有無數向導被塞到他身邊,帶著再明顯不過的勾引意味,他從來都是把人哪兒來的扔哪兒去。
摔傷膝蓋的那天,陸燼朝在身上用了向導素,林嘯鳴在聞第一下的時候就認出來了,應該是從瑪嘉莉那邊獲取的,想要用自己做個效果實驗。
前世林嘯鳴和向導素香水打過無數次交道,各種香甜味道的,帶著催情成分的,想要勾起他結合熱的……太多了。
可惜他作為黑暗哨兵,并不會因為這些被動產生反應。
至于陸燼朝……林嘯鳴不懂是怎樣的天縱奇才,才能讓他想出花露水味向導素的點子。
但味道沒有任何影響。
真正讓他心間泛起波瀾的,并非什么香味和向導素,而是陸燼朝緊繃的身體,說話時喜歡看著對方雙眼的眼眸,還有那最致命的溫柔。
陸燼朝就和他的精神圖景一樣,像一片海,遼闊而包容。
冰冷黑暗的機械城市早在不知什么時候,就被柔軟的水悄然滲透了。
水聲嘩嘩,七朔盯著浴室緊閉的門,躍躍欲試,想要頂開門進去。
林嘯鳴抓住它后頸皮,將還沒有完全成年的雪豹薅上來,淡淡道:
“不許去。”
七朔遺憾地嗚了一聲,蓬松的尾巴對著自己不爭氣主人的臉甩了兩下。
自己不去還攔著它,到底想干嘛啊?
十多分鐘后,水聲停了。
傳來毛巾擦拭身體的輕微細響,林嘯鳴閉上眼睛,壓制住十九歲的血氣方剛,別的不說,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忍。
他經歷過太多太多,已經沒有什么能讓他情
緒產生太大波動了。
然而很快浴室門的打開,宣告著林嘯鳴兩世共四十年的忍者神功瞬間告破。
陸燼朝膝蓋彎曲起來還不是很方便,這就導致一個人穿褲子有點艱難,特別是在浴室這種地面有水的地方,他擔心可能會不小心滑倒——好吧,都是借口,其他的小心思不方便明說。
出來之前,他特地又噴了一點點的向導素在身上。
陸燼朝只穿了件寬松的襯衣,襯衣下擺挺長的,遮住腿根,不該露的地方一點都沒露。
但在稍微靠下一點大腿中部的位置,是襯衫夾腿環磨出來的一圈紅痕。
陸燼朝還沒受傷之前,出席過相當正式的醫學會議,全身正裝,襯衣用要戴在腿上的襯衫夾固定,防止下擺從褲腰中跑出來。
那天他會議結束之后他又去了塔,忙前忙后運動量不算小,到家換衣服才發現新的襯衫夾磨皮膚,都有點要出血。
他沒怎么在意,以后再用回舊的就是了。
卻不曾想還沒消退的紅痕成為了落在林嘯鳴眼中,完全成了另外一種含義。
哨兵喉頭動了動,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盯著那里,然而向下是陸燼朝光著的兩條腿,還覆著沒擦干的水珠,向上……是被襯衣遮住的臀部。
他碰過很多次,稍微用點力氣,手指就會陷進肉里。
柔軟的,帶著熱度的,想要人更加用力地掐下去,會不會留下泛紅的指印?
陸燼朝光著腿出來,卻完全不敢看林嘯鳴那邊,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向臥室,毛巾搭在濕漉漉的頭上不敢擦,因為一抬手襯衣會被扯起,就什么都遮不住了。
他提心吊膽地回到臥室,反手將門關上,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
算是人生中的第一次色誘吧,不知道會不會有點效果……
如果還沒用的話,估計就可以把向導素扔掉了。
而一門之外,林嘯鳴終于再也忍不住,他松開想要掙脫的七朔,猛地站起身,徑直走去衛生間
。
原來根本不需要什么向導素,什么結合熱。
有的人只是隨意從他面前走過去,就能勾起最迫切的渴望。
七朔終于重獲自由,小跑到陸燼朝臥室門前,開始“咵嚓嚓”地撓門。
陸燼朝聽見聲音,趕緊艱難而小心地把褲子穿上,在門被撓出一個洞之前,給七朔開門。
門剛打開一條縫,雪豹就不客氣地擠進來了,陸燼朝看向外面,沙發上已然空無一人。
……嘯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