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省吾說了個“好”字,便掛斷了電話。
許眉間忙撲上去,抱著兒子親了又親:“省吾,你真是太棒了。”
許省吾呵呵笑起來,好一會兒才說:“媽媽,你放心吧,爸爸說明天會回來,明天就一定會回來的。”
其實林照亭掛斷電話后,便沒心思工作,好不容易熬過去兩個小時,越發(fā)擔心許眉間帶著兒子搬走,就算他們不搬走,她要是氣壞了身體怎么辦。
最終,林照亭匆匆離開公司,開車回家去。
許眉間明天要去公司開個很重要的會議,早早地睡下了。
林照亭回到家,輕手輕腳地上樓,害怕吵醒了他們母子倆。
他先去兒童房看了看,發(fā)現兒子正沉沉地睡著,總算放心了。
他又回主臥,知道女人睡覺很警醒,更是小心翼翼,害怕弄出一丁點兒動靜來。
他見她也睡得很香甜,在床邊坐下,并為她掖了掖被子。
他也不知道他想怎么樣,覺得就這樣看著她,也很開心也很滿足。
林照亭剛在床邊坐下,許眉間聽見細微的動靜,就醒了過來。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便知道是他。
她沒打算和他說話,決定裝睡,看他要怎么做。
豈料林照亭就那么坐著,目不轉睛地盯著許眉間,轉眼便是十多分鐘。
許眉間想要睡覺,可想到男人坐在旁邊,哪里睡得著。
她忽然“嗯嗯”著翻身平躺,還故意砸吧了兩下嘴。
林照亭見許眉間動了,以為她醒了,嚇得趕緊趴在地板上,害怕她發(fā)現了他。
她欺騙他,撒出那樣的彌天大謊,他不能讓她知道他回來看她了。
許眉間沒想到林照亭會有這樣的反應,好氣之余,又感到好笑。
良久,林照亭見許眉間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以為她又睡熟了,便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又在床邊坐下。
許眉間想著林照亭誤會她就算了,竟然還不接她電話,還不肯見她,就想要整整他。
她又砸吧了兩下嘴,忽然坐了起來。
幾乎在許眉間動的同時,林照亭趕緊趴下,不料她忽然翻身下床了。
他立刻像條泥鰍似的,滑進了床底,忍不住直抹額頭上的汗。
許眉間裝作沒發(fā)現林照亭,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去洗手間了。
而林照亭猶豫著是繼續(xù)躲在床下,還是趁機趕緊離開。
他感到無語至極,這是他家好嗎?為什么要狼狽地躲床底了?他回來不一定是要看她,也可以是休息呀。
于是他決定鉆出去,只是他剛鉆到一半,洗手間打開了,女人晃晃悠悠地出來了。
他不得不又趕緊縮回了床底,他忍不住問:林照亭,你干什么了?你什么身份呀,怎么淪落到躲床底了呢?
許眉間躺回床上,想到床底下的林照亭,就忍不住想笑。
你作吧,竟敢不接她電話,竟敢不見她,活該他落得鉆床底的下場。
不一會兒,她裝出呼呼大睡的樣子,男人終于忍不住,爬出了床底。
林照亭輕輕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想要邁步離開,發(fā)現許眉間沒有蓋好被子,便又為她掖了掖被子,這才離開。
許眉間待房門關上,就睜開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房門。
她忍不住傷感起來,原來兩個人之間,即便是相愛的兩個人之間,無條件地信任彼此,竟然是如此的難。
第二天早上,許眉間送兒子去上學后,匆匆趕去公司開會。
她公司已經到了上市的緊要關頭,有許多事情需要她做主。
許眉間到辦公室拿了文件,正準備去會議室,沒想到康祺忽然急匆匆地來了。
他們倆合作這么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著急忙慌。
不等許眉間問,康祺已經急匆匆地說:“明月,大事不好了。”
他說著,將手機遞了上去:“今天早晨,有人在網上發(fā)布了這段視頻。”
許眉間滿臉疑惑,但還是接過了康祺的手機,里面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許眉間發(fā)瘋一般,撲上去打傅若琳。即便后來她被拉開,依舊滿臉憤怒、憎恨,像野獸一般嘶吼著,仿佛要吃人似的。
盡管許眉間對這些沒什么印象,可稍微想了想,便知道是昨天在林氏停車場發(fā)生的事情。
是誰拷貝并剪輯了這段視頻傳上網的?傅若琳嗎?
一定是她,畢竟知道昨天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許眉間忍不住捶了一拳桌子,這個時候爆出這種事情,對公司上市會有很大影響的。
她的心血白費就算了,不想白費了同事們的心血呀。
康祺已經說起來:“必須立刻想辦法解決,否則會影響公司上市的。”
“我知道。”許眉間認真想起辦法來,很快說,“這是昨天上午我和傅若琳在林氏車庫發(fā)生的事情,只是被她剪輯了一部分,然后斷章取義。你和林氏集團比較熟,想辦法調取監(jiān)控錄像,另外準備明天上午十點召開記者會,我親自出面澄清。”
康祺點了點頭,往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問:“你還撐得住嗎?”
其實他挺欣賞她的,發(fā)生這種事情,很快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放心吧,我沒有事的。”許眉間努力笑了笑。
待康祺離開,許眉間回到書桌后面坐下,拿起手機,搜索到那個視頻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下面的評論。
“這是那個舞蹈家許眉間嗎?怎么像個瘋婆子了?”
“真沒想到她平時跳舞那么優(yōu)雅,卻有暴力傾向。”
“我聽我一知情的朋友說,她有精神疾病,已經好多年了,不過不是經常犯病。”
“啊,這種人怎么可以當舞蹈老師,怎么可以上臺表演,怎么可以當公司法人代表了?不怕萬一發(fā)病,傷害身邊的人嗎?”
“我原本還打算暑假送女兒去她的舞蹈培訓機構學跳舞,現在可不敢了。”
許眉間沒敢再往下看,丟下手機,雙手抱頭,倒不是被別人罵幾句,就傷心難過,而是擔心影響名下的公司。
她名下的兩家公司,都不只是她個人的,也是朋友們的,同事們的。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來,許眉間拿起來看了看,有軟件推送消息,題目是“知名舞蹈家竟患精神病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