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眉間實在冷得受不了,走到一塊廣告牌下躲避風雪。
她不停跳動著,希望能暖和些,可腿都僵了,根本跳不起來。
而且她腦袋上的傷,冷冷地、尖銳地痛起來。
許眉間透過餐廳的玻璃墻,看著林照亭,他在那樣溫暖的地方,享受著美味的午餐,就忍心她在外面受凍挨餓嗎?
她已經向他走了那么多步,他就不能向她走一步嗎?
這時許眉間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秦卿的來電。
電話接通,許眉間還沒說話,秦卿已經著急地說了起來。
“明月,我一個朋友是林氏的御用律師,剛才來看我,告訴了我一件事。林照亭讓我那朋友,將姚芬給保釋出來了,而且讓他給她打官司,爭取減刑和緩刑。我那朋友說了很多專業術語,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那個老女人最后不用坐牢。”
許眉間身體很冷,心里忽然也冷了,姚芬不用坐牢?而且是林照亭幫她的?
她抬臉,看著餐廳里的男人,苦笑了一聲。
看來,他是真的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所以這樣幫她母親。
看來,他是真的不要她了,不想和她在一起了。
許眉間覺得自己好傻,竟然跑到公司去找林照亭,竟然在這冰天雪地等他。
滾燙的淚水涌了出來,但她快速地抹掉了淚水,不想再作踐自己了。
林照亭最喜歡吃這家的牛排,可今天卻食不知味,不時看看那個在冰天雪地里凍得直哆嗦的女人。
她穿著淡藍色的羽絨服,戴著米色的毛線帽子,看上去十分減齡,像個小女孩一般。
只是等林照亭垂頭喝了一口湯,再抬臉望去時,卻不見了許眉間的身影。
明明是他不肯原諒她,現在見她走了,又失落起來。
這時林照亭看見不遠處,圍著許多路人,好像是有人摔傷了。
他仔細看了看,便看見那個穿著淡藍色羽絨服、戴著米色毛線帽子的身影,難道是她摔傷了?
她腿腳不便,這冰天雪地的,路面又濕滑難走,肯定是她摔了。
林照亭沒時間矯情,立刻站起身來,就向外面沖去。
他起身的時候,腿不小心撞在了桌腿上,可還是忍著疼痛,堅持往外走。
康祺專心致志地吃著牛排,忽然見林照亭往外跑,也趕緊起身,去結了賬,跟著往外跑。
林照亭直接扒開人群,拉著女人就罵:“這冰天雪地的,你在外面瞎晃悠什么?為什么不早點兒回家去?”
只是林照亭一通吼完,才看見女人的臉,這并不是許眉間。
那小姑娘完全被林照亭吼愣住了,呆若木雞一般。
林照亭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尷尬地說:“抱歉,認錯人了。”
他轉身,走出人群,就看見自己的特助在那里偷笑。
他忍不住怒喝一聲:“笑什么笑?”
康祺忙止住笑,跟著林照亭,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林總,你這輩子是放不下太太的,為什么要矯情地跟自己過不去了?”
林照亭大步往前走,氣得哼哼唧唧地說:“你一個單身狗,懂什么?”
康祺得意地昂起胸脯,笑瞇瞇地說:“早在昨晚,我已經脫單了。”
林照亭知道康祺昨晚一直在醫院照顧秦卿,但還是不敢置信地問:“你和秦卿在一起了?她看得上你?”
康祺哼哼道:“她怎么看不上我了?”
緊跟著他一只胳膊搭在大boss的肩上:“林總,我可是太太最好的閨蜜的男朋友,以后你要對我好一點兒。”
林照亭正窩著火,一把推開康祺,呵斥道:“滾。”
康祺不敢太放肆,一本正經地說:“我昨晚聽秦卿說了很多關于太太的事。那天,你只顧著照顧割腕自殺的宋思萱,太太獨自離開,被記者圍追,發生了車禍,頭部受傷縫了整整十針。后來太太遇到了許晴洲,是他送她回工作室的。太太回去之后就發了燒,什么也不知道。許晴洲知道你去看太太,應該是故意制造誤會,想要破壞你們倆的感情。”
林照亭現在才知道許眉間那天受了傷,而且縫了整整十針。
難怪他這兩次見她,都戴著帽子。
他心痛極了,可現在心痛又有什么用了。
剛才,他還讓她站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他將近一個小時。
林照亭又想起那天的情形,敲了許久的門后才開門進去的,許晴洲竟然還躺在床上,抱著許眉間,不是故意裝模作樣又是什么。
可他竟然傻傻地以為,他們倆真的有什么。
這時康祺又說了起來:“你想過沒有,如果太太和許晴洲真的有什么,你也不能全怪她,你也有責任。因為在太太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陪在其他女人身邊,而沒有陪著她。”
“好了,別再說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林照亭直接向車子走去。
他上了車,疾馳而去,打算去找她。
可是當林照亭來到許眉間的工作室,見大門緊閉,并沒有開門營業。
想來發生了昨天的事,工作室需要休整休整才能正式運營。
他一邊拍門一邊叫道:“阿許,你在嗎?阿許,我想和你談談。”
林照亭見里面毫無反應,透過門縫看了看,只見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有人在沒。
他又給她打電話,手機通了,卻遲遲沒有人接。
許眉間回到工作室后,便覺得頭上的傷痛得厲害,大概又有些著涼,發起燒來。
她吃了感冒藥、退燒藥,便睡下了,睡得很沉很沉。
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她都沒聽見,繼續沉沉地睡著。
而林照亭以為許眉間不在工作室,最終不得不離開了。
許眉間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這才醒過來,頭上的傷沒那么痛了,燒也退了。
她渴得厲害,翻身起床,打算接一杯水喝,發現臥室的飲水機沒水了。
她只得開了臥室的門,去外面接水喝,只是剛走出去,黑暗中忽然躥出來一道人影。
許眉間嚇壞了,本能地將手中的玻璃杯砸向那個人。
但黑暗中又躥出來個人影,撲上去抱住許眉間,用浸泡過乙醚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許眉間還想要掙扎、反抗,但覺得腦袋昏沉得厲害,很快便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