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洲扶著許眉間出了酒吧,打算送她回家。
不料許眉間忽然推開許晴洲,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嘴里嘀咕著。
“為什么沒有人喜歡我的舞蹈?我是不是不能重新站上曾經的舞臺了?”
工作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只是謀生的手段,只是職業,可跳舞對于許眉間來說,那是畢生的事業,那是夢想。
可她的事業毀于一旦了,可她的夢想也破滅了。
沒有人能了解她此刻的痛苦和無助。
許晴洲快步追上去:“你跳得那么好,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舞蹈的。”
“那劉導為什么不肯給我表演的機會了?”許眉間看著許晴洲,雙眸沒有焦距,卻噙滿了淚水,不停晃著身子,似乎隨時會摔倒。
許晴洲忙上去扶住許眉間:“劉導不肯給你機會,那是他沒有眼光。”
“沒錯,是他沒有眼光,是他沒有眼光。”許眉間喃喃道。
許晴洲見許眉間的情緒終于穩定了,扶著她繼續走。
不料許眉間忽然又停下來,傷心地哭起來,哭得身子一顫一顫的。
許晴洲都不知道該拿許眉間怎么辦了,忙問:“又怎么了?”
“我把林照亭的女兒弄丟了,現在所有人都懷疑是我故意丟掉那個孩子的,連林照亭也一度懷疑我是故意的。”許眉間弄丟了林小楓,真的很內疚很自責了,現在還要面對外界的質疑,壓力大極了。
今天許晴洲也看到姚芬的視頻了,原以為純屬虛構,沒想到孩子真的丟了。
許眉間繼續說:“孩子現在還沒有找到,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他肯定不會原諒我的。”
孩子丟了,林照亭都能方寸大亂,懷疑是許眉間所為。
孩子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就算最后證實不是許眉間所為,林照亭肯定也會怪罪她的。
畢竟,那是他的親骨肉,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許晴洲嘆息一聲,想要給許眉間一個擁抱。
哪想許晴洲剛靠近許眉間,她便“哇”的一聲,嘔吐起來。
許眉間吐了許晴洲一身的污穢物。
許晴洲張嘴想要罵人,可看女人那傷心難過、楚楚可憐的模樣,硬是罵不起來。
他脫下昂貴的西服,直接扔進垃圾桶,然后摟著女人,向對面的酒店走去。
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沒心情送她回家了。
來到酒店,許晴洲將許眉間扶上床,給她蓋好被子,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只是許晴洲洗完澡,又有些不放心隔壁的女人,穿著睡衣便去看她。
他看她睡得很不踏實,而且一身臭烘烘的,拿了毛巾來給她擦臉。
他擦著擦著,便被那張臉吸引,直直地看起她來。
許眉間長得很漂亮,而且屬于那種長得沒有攻擊性的類型,骨子里都透著一股溫婉、優雅。
許晴洲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女人,竟然會在酒吧大跳艷舞,竟然會哭鬧不休。
但他并不覺得她的那一系列行為討厭,反而覺得可憐、可愛。
他看著看著,如同著魔一般,竟然俯首,親了親她的臉頰。
豈料這時,忽然有人“咚”的一聲,踹開了房門,怒氣沖沖地進來。
林照亭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還在安排手下的人找女兒,不料忽然看見網上有人曬出的視頻,許眉間在酒吧大跳艷舞。
他頓時怒不可遏,立刻跑到酒吧去找人,可哪里還找得到。
他經過多番查探,這才知道她跟男人來了酒店,又立刻殺到酒店來。
林照亭怎么也沒想到,踹開房門,竟然見到許晴洲和許眉間正在親吻。
他肺都快氣炸了,拳頭捏得咯咯響,立刻大步奔上去
許晴洲見到林照亭,也有些驚訝,他怎么來這里了?
林照亭一拳就向許晴洲打去,好在許晴洲忙閃開了,否則那一拳肯定打得他骨折。
許晴洲知道林照亭誤會了,但一點兒也不想解釋,甚至想要火上澆油。
“林照亭,你沒本事讓明月開心,還不準我讓她開心嗎?”
林照亭氣得咬牙切齒,揮舞著拳頭,又向許晴洲打去。
這次許晴洲沒有躲,而是抬起胳膊,格擋住了林照亭的那一拳。
許晴洲繼續說:“你是沒看見,明月跟我在一起,有多開心。”
林照亭趁許晴洲說話的時候,一個回旋踢,正中他的腹部。
他這才開口:“你說這么多,無非就是嫉妒,嫉妒她愛的是我,嫉妒她是我老婆。”
許晴洲向來口若懸河,可此刻卻被林照亭堵得說不出話來。
那時他便知道,他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所以才會處在下風。
林照亭怒氣騰騰地說:“許晴洲,還不快滾?難道想看我們兩口子恩愛嗎?”
許晴洲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抿了抿唇,最終忍著腹部的疼痛,轉身離開了。
林照亭看著許晴洲的身影消失,這才走近床邊,一把拽起許眉間。
“你把孩子弄丟了,我四處找孩子,你卻和別的男人去酒吧喝酒,卻和別的男人來酒店,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但你做錯了,是不是也應該向我道歉?”
可許眉間喝醉了酒,任憑林照亭說什么,都沉沉地睡著,毫無反應。
林照亭這才發現,女人喝醉了,而且醉得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把丟開她,任由她跌在床上,繼續昏睡,自己卻站在床邊生悶氣。
大概這個世界上最氣人的事就是,他在生氣,可她卻壓根兒不知道。
林照亭在床邊站了許久,最終抱起許眉間,出了酒店房間。
他再生氣再憤怒,也不可能將她一個人丟在酒店的。
許眉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宿醉的后果是頭痛欲裂。
她剛起床,就看見秦卿坐在沙發上打瞌睡。
她上去,拍了拍她的肩:“卿姐,你怎么睡在這里?”
秦卿緩緩醒來,打了個呵欠,說:“昨晚半夜,林照亭打電話給我,叫我回工作室來照顧你。話說你怎么喝得這么醉?”
許眉間一邊揉太陽穴,一邊回想昨晚的事,不是和許晴洲喝酒嗎?怎么會是林照亭送她回來的呢?
秦卿勸說道:“我看他昨晚很生氣,但又舍不得不管你。你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
許眉間想了想,林照亭忙著找孩子,肯定很辛苦,是該給他打個電話,順便問問孩子的情況。
可是她打過去,他并沒有接,于是又打了第二次,他還是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