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性的聲音,包括外表都很中性,難以判斷對方究竟是男是女。
頭發(fā)長度過肩,不可思議地散發(fā)出微弱熒光,像是把銀河披在自己的身后。
眼睛更是有種說不出來的美感,跟頭發(fā)一樣帶有微光,像一顆晶瑩閃亮的寶石,也像是把夜晚中最璀璨的星星當做雙眼,令人著迷。
美麗,著裝卻顯得非常帥氣。身穿黑白色西服,嚴肅并且風度翩翩,為其增添了幾分特殊的魅力。
所以,很難說這位名叫“彼天星”的旅行者,是一位美男子,還是帥氣的女性。
方便起見,沈天宇決定姑且把她當做女性吧,舉止這么溫柔細心,而且美麗的長發(fā)太引人注目了。
“怎么樣,咖啡能讓你們滿意嗎?”彼天星微笑著征詢兩人的意見。
沈天宇喝不來咖啡,喝到的更多是苦澀,包含咖啡特有的濃厚芳香。
很少有人第一口就會愛上咖啡,多喝幾遍才能品味出其中的妙處。至少現(xiàn)在,沈天宇還喝不慣。
彼天星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yīng),沈天宇欲言又止,洛月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必如此拘謹,要是我敢對二位做出什么不敬之舉,夜心夢不會放過我的!
“你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沈天宇提問,眼睛直勾勾看向彼天星。
“啊,這是個好問題,沈天宇先生!
彼天星把手中的咖啡放下,回答說:“我是游戲的旁觀者,她是游戲的主持人。要說我們的關(guān)系的話,那就是觀眾和導演吧。”
“觀眾?”
“是的,不過那位導演突發(fā)奇想,讓我也參與到游戲中了。”
能聽到彼天星的偷笑聲,然后不急不慢地拿起盤子旁邊的刀叉,把蛋糕切成小份。
“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嗎,我會替夜心夢為你們作答。當然,那些不能回答的問題我不會告訴你們答案。不然……”
彼天星歪了下脖子,用手做揮砍的動作。
“夜心夢說她會殺了我,真是嚴格呢。”
說這段話的時候,彼天星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恐懼的表情,就像是說了個笑話。
然而沈天宇和洛月可沒覺得這哪里好笑,他們敏銳地察覺到了,彼天星的心理不太像正常人。
沈天宇的直覺告訴自己,夜心夢真的對彼天星說了這樣的話,以死亡作為威脅。
彼天星的這態(tài)度和口氣,把自己的死亡說得跟“玩笑”一樣。并非不屑,是完全的不放在心上,天生就對死亡沒有恐懼。
她是人類嗎?
“怎么了,露出這個表情?”彼天星問。
說到表情,她的表情就很奇怪。嘴角一直略微上揚,保持著微笑。不真實,僵硬地像機器人。
“沒什么!
沈天宇低下頭,跟著用刀叉切開蛋糕,把蛋糕放入嘴中品嘗。
松軟可口甜度適中,純正的奶香刺激著味覺,恰到好處的甜味不禁讓心情都變得好起來了。
反復咀嚼,在充分品嘗到蛋糕的美味后下咽,好吃到都有些不忍心把它吞下去了。
這只是一塊普通的奶油蛋糕,乳白的奶油上放著一顆鮮紅櫻桃,沒想到味道出奇的棒。
“你應(yīng)該有很多想問的問題吧,沈天宇先生?想必你對真相有著非常執(zhí)著的追求。”
是的,沈天宇有很多想要詢問的問題。
他的身世,夜心夢的身份,這個世界的情報,等等。
光是眼前這個自稱“彼天星”的人,沈天宇對她幾乎一無所知,她和夜心夢的關(guān)系更是疑點重重。
先一個一個問吧,不能指望彼天星做到有問必答。至少在這里,此刻,把所有能得到答案的問題全部問清楚。
“我到底是誰?我失去了什么記憶?”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等到時機成熟,夜心夢會告訴你一切!
令人討厭的回答,沈天宇不悅地皺了下眉頭,為什么要隱瞞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剛想繼續(xù)問,彼天星打斷了他:
“有一點我可以透露,你天生就是為了殺戮,這是你的‘使命’!
“……”
這話值得琢磨,什么叫做“天生就是為了殺戮”?而且還是“使命”。聽起來就像是,沈天宇上輩子的命運,從一出生就決定了。
呵,果然曾經(jīng)的自己就跟機器一樣,只是為完成任務(wù)存在的工具嗎?
“你請繼續(xù)!北颂煨钦f。
沈天宇深吸一口氣,問:“夜心夢,她說她是神的使者!
彼天星保持微笑,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那么,‘神’是誰?”
“我知道答案,但是不能說。”
這個問題沈天宇也沒指望什么,幕后黑手永遠是等到最后一刻才會出來,到時候要好好問候問候這位神明。
神,無時無刻不在關(guān)注沈天宇,他是游戲的主角。
“夜心夢,她是不是正在看著我們的對話!鄙蛱煊钪赖模瑧(yīng)該說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嗯,是的!
“能告訴我一些這個世界的情報嗎?”
“可以,請看!
彼天星一揮手,桌面上出現(xiàn)類似投影一樣的東西,形成一張地圖,清楚地展示出世界的樣貌。
兩塊大陸隔海相望,分別占據(jù)世界的一端。
“這塊區(qū)域是炎陽國目前實際掌握的區(qū)域,而這里就是凌海市!
在靠近地圖最右側(cè)的邊緣,沈天宇找到了處在戰(zhàn)爭中的炎陽國,以及偏居一隅的凌海市。
地理條件得天獨厚,哪怕發(fā)生戰(zhàn)爭也波及不到這里。
緊挨著炎陽國的北方,就是疆土遼闊到占據(jù)半座大陸的天昭帝國。直到今天,對炎陽國的侵略戰(zhàn)爭仍未結(jié)束。
不是針對炎陽國,而是說整片大陸上其他所有國家,都是天昭帝國嘴里的肉。
其實炎陽國已經(jīng)很給力了,許多強國在過去幾年間接二連三被天昭帝國占領(lǐng),像炎陽國這樣能留住半片國土真的很不容易。
即便戰(zhàn)事緊急,也要努力保證社會的穩(wěn)定運行。大敵當前,怎么可以亂了自己的陣腳!
炎陽國的大致情況就是如此,被逼到絕境的懸崖邊上,距離滅國只有一步之遙。
不過也只剩下炎陽國,有資格被稱為天昭帝國統(tǒng)治大陸的路上僅剩的絆腳石了。
“這座大陸,叫做科瑞大陸!北颂煨窃诘貓D右邊用手指畫了個圈,告訴沈天宇它的名字。
“而這邊這個,叫做法爾維亞大陸!
地圖左邊這塊沈天宇從未涉足過的大陸,就是法爾維亞大陸,那是一片他未曾目睹過的魔法世界。
“兩個大陸原本互不干擾,相互獨立,直到三十年前,‘世界之墻’消失,魔法和科技的世界合二為一,融為一體。”
聽起來,是段很值得深入研究的歷史。
沈天宇還等著彼天星繼續(xù)講下去,對方卻點到為止,話題就此打住。
“故事的詳情,就請?zhí)剿魇澜绲母鱾地點,發(fā)掘其中的秘密吧!
“好吧!
沈天宇在腦內(nèi)快速回顧下彼天星所講的知識,炎陽國與天昭帝國,科瑞大陸和法爾維亞大陸。
“有件事情,你作為游戲的參與者還是很有必要知道的!
“什么?”
“你也意識到了,洛月小姐也是游戲參與者之一。也就是說,玩家不止你一人!
沈天宇對此并不是很意外,其實他從未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一個玩家和兩個玩家,哪怕幾十個玩家又怎樣?反正見面多半是敵人,游戲結(jié)局只能有一人活下來。
“請注意,不同玩家的游戲獲勝目標不一樣。意味著兩名玩家的路途不同,就連終點可能都不在一個方向。”
嗯?這點沈天宇倒是沒想到,有意思。
“洛月,你的游戲獲勝條件是什么?”沈天宇詢問說。
“……我的獲勝條件!甭逶虏皇呛芮樵刚f出來,但還是克服情緒說道,“幫助沈天宇統(tǒng)治世界!
“。俊
“可別以為我會說第二次!甭逶录贝俚卣f道。
“咳,抱歉!
空氣凝固住了,沈天宇需要想點辦法打破這份尷尬的寧靜。
突然間,他想起來還有個事情他可以問一問,看看彼天星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暗影在手中凝聚,他把漆黑的墮落之翼召喚到了彼天星的眼前。
“這個,你知道是什么嗎?”
彼天星看著沈天宇的眼睛,過了會才把目光移向墮落之翼。
他清楚沈天宇想問的問題是什么,他肯定知道這把槍叫做墮落之翼,但是……墮落之翼只是名字,而非“內(nèi)在”。
“你會知道的!北颂煨钦f道,答非所問。
聽到這話,沈天宇深吸一口氣,放松肌肉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行,到了合適的時機我就知道了是吧?我會努力的!
反正也沒人肯說,那就看開點吧。
叮鈴。
遠處傳來類似風鈴的聲音,意味著:該送客了。
“今天就先說到這里,尊敬的沈天宇先生,你的疑問得到解答,但愿你的內(nèi)心因此更加清晰!
彼天星起身,沈天宇和洛月跟著站起來,他們知道自己該走了。
“臨走之前,請再聽我一言。”
兩人還沒出門,彼天星先對他們做了挽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沈天宇。
沒有立即說出來,而是停頓片刻后才說道:
“你的過去來找你了,沈天宇先生,你的選擇至關(guān)重要,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彼天星說了一段頗為意義不明,但又有其深刻含義的話。
沈天宇轉(zhuǎn)身最后看了眼彼天星,沒有再說一句話,如同下定決心般掀開了門簾,重回于鬧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