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完男子的事情后,沈亦姝回到沈家,沈亦姝居住的院子是落恒院,是沈家后院中除了主院最好的一個了,院子左邊是一座湖,后邊有一個山丘,右邊是一片桃林,倒也是依山傍水,相對寧靜了。
沈亦姝的母親早逝,府中只有一個姨娘也因病去世了,現在沈府的主子就只有沈老夫人沈徐氏,沈家家主即沈亦姝的父親沈絕,沈家大姑娘沈書語,沈家大公子沈陌塵,還有就是沈亦姝。
沈家大姑娘沈輕語就是妾室張姨娘所出。
沈家大公子沈陌塵和沈家二姑娘沈亦姝為沈夫人劉氏所出。
劉氏在沈亦姝九歲那年去世,張姨娘則是因為生沈書語時難產而逝。
劉氏是大家閨秀,詩書門第,沈亦姝和沈陌塵在劉氏身邊長大,倒頗有幾分大家的樣子,尤其是沈陌塵舉手投足都可以稱得上陌上花如玉,公子世無雙。
至于沈書語因為張姨娘早逝的原因,一直養在沈徐氏的身邊,雖然沈徐氏請了許多教養嬤嬤將沈書語養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性子卻養得非常冷漠。
沈徐氏一心貪慕富貴,沈書語在她的影響下變得心高氣傲,因此沈亦姝同沈書語的關系也不是特別的好。
但沈書語心高氣傲,從不屑于宅門爭斗,沈亦姝也想著姐妹應當和善一些,所以也不會和沈書語爭個高低,至于沈絕,待沈書語和沈亦姝一般無二,所以沈府后宅也算安寧。
沈亦姝剛回到落衡院,便聞到一股檀香味。
這府中唯一有檀香就只有沈書語的落熙院。
沈亦姝走進門,果然看到沈書語坐在椅子上等她。
沈書語見到沈亦姝,起身道:“你回來了。”
沈亦姝點了點頭,說道:“姐姐有什么事嗎?”
沈書語:“姝兒,我知道你是嫡女,又是大哥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就算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你在父親面前說話也肯定是有一定份量的,我求求你,幫幫我好嗎?”
沈書語眼角的還有一絲淚痕,細細觀察,不難發現沈書語的眼睛有一些紅腫,沈亦姝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原因使沈書語這般高傲的女子哭成這樣。
沈亦姝:“姐姐,你先坐,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好嗎?”
沈亦姝和沈書語坐下,元香為她和沈書語一人倒了一杯茶。
沈亦姝遣散了落衡院的婢女,整個房間就只有沈書語和沈亦姝了。
沈亦姝握住沈書語的手,說道:“大姐姐,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沈書語帶著哭腔,說道:“祖母,祖母她要我嫁給城北李家的二公子。”
城北李家,是皇商世家,頗為富庶,又掌管著云城的鹽市,是正兒八經的鹽官。
這李家二公子不學無術,留戀青樓,愛好賭博,前段時間更是輸了李家好幾個鋪子。
沈徐氏貪慕虛榮,這李家應該許了非常豐厚的聘禮才對,沈亦姝說道:“姐姐,若是祖母執意要你嫁,父親也會順了祖母的。”
整個沈府都知道沈絕對沈徐氏唯命是從,孝順得緊,沈徐氏若執意要她嫁,沈絕絕不會忤逆沈徐氏的。
但沈書語不甘心啊,她不想嫁,可是父親待她冷漠,雖然平時有些什么東西都是她和沈亦姝一人一份,但父親有大事通常都是和沈亦姝商量,從不與她商量。
沈亦姝:“姐姐,我倒是有一個主意,我們拗不過祖母和父親,可以想辦法讓李家改變主意。”
沈書語:“但如何讓李家改變主意呢?”
沈亦姝:“李家是皇商,注重名聲,若是姐姐名聲不好,這樣的兒媳李家定不會要,但這樣也會影響姐姐的正常議親。”
女子的名聲,最重要的東西,若名聲不好的女子,是很難嫁出去的,李家不會要這樣的兒媳,別家也不會要,沈書語是整個云城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隨手拈來。
沈書語的名聲太好了,好得讓人找不出一絲的錯處來,這樣的女子,那真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可以這么說,以沈書語的才氣和相貌,若是出生在官宦之家,那必定是入主中宮最好的人選。
沈亦姝:“姐姐,當然如果你不愿,那么姐姐就只有盾死了。”
沈亦姝早就知道沈徐氏的脾性,所以精心塑造了桃花公子無名這樣一個角色,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盾死而做準備。
沈亦姝:“姐姐,選一選吧。是盾死還是自毀名聲?”
沈書語想了又想,這無疑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抉擇,沈書語何等高傲,她不允許自己的名聲有任何的污點,但若是選擇前者,天大地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地?
許久,沈書語說道:“若我選擇前者,又當何去何從?”
沈亦姝:“姐姐,你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你盾死之后可以隱姓埋名,最后以詩詞才女的身份重現于世。”
沈書語想了良久,最終選擇了前者。
沈亦姝:“如果祖母要與李家議親,互換庚帖,納彩,問名,納吉什么的,至少還要半年左右的時間,姐姐要做好準備,到時候我會全力相助的。”
沈書語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
沈書語望著沈亦姝,除了謝謝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和沈亦姝關系不是很好,沈亦姝不幫她也無可厚非,但是沈亦姝顧念著姐妹情義愿意幫她。
她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沈亦姝,終究,沈書語道:“天色已晚,不打擾你休息,我先走了,改日再來找你。”
沈亦姝:“姐姐慢走。”
送走沈書語,沈亦姝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沈書語這個人其實并不壞,只是受了沈徐氏的影響,或多或少有一些自以為是,但沈輕語善良,從不害人。
沈書語從骨子里透露出的高傲讓她不愿屈于人下,這是她的高傲,也是她的骨氣!
這也正是沈亦姝最欣賞沈書語的地方。
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
這是沈亦姝對沈輕語最好的評價,亦是沈亦姝自己最好的寫照。